“可有派人去找?”长孙贞烈脑子飞速转动,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李嬷嬷上前道,“福伯已派人去找了,殿下平时爱去的地方,都派人去了。”
“可曾派人......”长孙贞烈话没说完,厅外便传来太子的怒斥。
“怎么回事?人呢?”
众人纷纷伏地叩拜,管事的几人都哆哆嗦嗦,不敢回话。
“太子殿下,您可来了。今日辰时老奴叫殿下起床,发现殿下已不在了,还留下了这个。”李嬷嬷说着,拿出一张字条递给箫霁远。
“孤今远行,莫复相寻。婚约任尔自处,孰愿缔结,便自为之!”
箫霁远看罢,俊脸气得通红,啪的一声将字条拍在桌子上。
长孙贞烈一哆嗦,急忙跪下请罪,“太子殿下,属下无能,没看住六殿下。”
箫霁远环顾众人,微微吐了句,“找不到六殿下,你们全部按抗旨不尊之罪论处。”
“是!”众人齐齐点头,哆哆嗦嗦退出正厅去找人。
长孙贞烈心急如焚,快步向外冲去,他看了眼天,估计着时辰,想着如若快马加鞭赶去宝华寺把人带回,应来得及赶上婚礼。
“长孙贞烈!”
还没走出院子,便被太子殿下叫住了。长孙贞烈只能回了正厅。
“你可知月儿的去向?”太子问道。
长孙贞烈犹豫一刻,跪了下来,“臣以为六殿下许是去了宝华寺。”他不敢隐瞒,即便六殿下去找妹妹的事情可能被人知晓,此刻他也不敢欺瞒。
“为何是宝华寺?”
“昨日属下说舍妹陪母亲去了宝华寺还愿。”
太子点点头,心下了然,他对侍卫道,“让风行带上几个人,去宝华寺,把人带回来。切记,不可让他人知晓。”
“属下一同前往。”长孙贞烈抱道。
“你就留在这里。”太子没看他,留下一句话,起身走了。
驿馆内,简伊一身大红嫁衣,喜婆为她插上最后一支发钗,夸赞道:
“公主殿下真是俏丽动人,老婆子我打扮过那么多新娘,还没见过公主殿下这般好看的。”
“乌恩!”简伊轻唤一声,乌恩急忙上前,拿出袋碎银子交给喜婆,喜婆感恩戴德地道谢。
铜镜中,女子容颜娇俏,但简伊却不为所动,只觉得脑袋仿佛顶着千斤顶,好累。
她从一早被人按在这里梳妆打扮,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终于完事了。
“乌恩。”她叫来了丫鬟,伸出手。
乌恩心领神会地递来一个玫瑰酥,她掰了一小块全数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公主慢点,别花了妆。”
“你也吃点,成婚是体力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
未时三刻,锣鼓声由远及近,看着迎亲礼队的二十四对朱雀幡,三十六柄豹尾枪,还有那六十六匹高大的枣骝马,乌恩心下激动,开心地直奔驿馆内厅。
“到了,公主,花轿到了。”
简伊头戴红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被迫挪着小碎步走出驿馆大门,乌恩掀起轿帘,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搀扶到轿子上。
一声“起轿”,绑满红绸的八抬大轿在吹吹打打的喜乐中缓缓前行。简伊掀起盖头,揉着后脖颈,透着薄薄的轿帘轻纱,往外望去,街上人头攒动,很多孩童跟着送亲的轿子跑,嘴里还唱着喜庆的歌谣:
“喜鹊踏枝轿帘扬,红枣叮当落银床。新郎笑映烛花艳,桂子攀枝探红妆......”
轿外,乌恩听得合不拢嘴,不停地掏出铜板,扔给唱歌谣的孩童们。
轿子一路摇摇晃晃,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绕了几圈,申时正刚好来到了六皇子府。
花轿落地,喜婆道了句,“新娘子到了。”说着,掀起轿帘,扶着简伊下轿。
早就等候在大门口的礼部尚书崇友点了点头,礼官高喊:
“佳妇既至,家室攸宜。”
简伊便在喜婆的搀扶下,带领众人慢慢走进大门。喜帕下的简伊,感慨万千,在现代简伊三十二岁,多次相亲,也未觅得良人,而今竟然就这么嫁给了皇二代,真不知是福是祸。
她头盖喜帕,看不到外面,耳朵却灵光很多。自入了二门,总感觉周遭有窃窃私语,她不觉警惕起来。待步入正堂,身后嘈杂之声响起,更有鲜于夫那粗鲁宏大的喊声。
“我等为何不能进去?”
“王子稍安勿躁。等新郎新娘礼成后,便可入席。”礼部尚书崇友伸手将人拦在宴席之外。
鲜于夫等草原宾客,只能隔着数张桌子,远远地透过门看着正堂。
简伊站了好一会,不见动静,她轻轻晃了一下头,松快下快要僵直的脖子,喜婆急忙道,
“吉时还未到,新娘子莫要着急。”
简伊就这么又站了好一会。仍没有动静,小声问道,
“什么时辰了。”
“嘘!”喜婆急忙捏了她的手一把,凑过来小声道,“厅堂里有天家贵人,新娘子不可说话。”
偏厅内,太子来回踱步,已然坐不住了。
“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申时末了。”长孙贞义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可有消息?”
长孙贞义摇摇头。
申时末,新人拜堂,六殿下还不回来,这抗旨逃婚之事,怕是包不住了。
“不能再等了。崇友可拦住宾客?”箫霁远问道
“都在宴席之外,距正厅六、七丈之远。”长孙贞义道。
“你来换喜服。”箫霁远指着长孙贞烈道。
“我?”长孙贞烈愣怔,又急忙摇头,“不可,不可。属下怎能代替六殿下拜堂。”
“你身形和月儿最像。”箫霁远道。
“可,可这要是被发现,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长孙贞烈脸色苍白,没想到一向持重的太子竟然想到这么一个馊主意。
“你不愿意?好,你哥哥来。贞义,你来代替月儿完婚。”
“是!”长孙贞义应声,便去拿喜服。
“大哥!”长孙贞烈上前一步,按住他拿着喜服的手。
“放手,不然来不及了。若被人知晓六殿下逃走,非同小可。”长孙贞义看着他,目光决绝。
长孙贞烈见状,一把夺过喜服,“我来。如若被发现有罪,也是我长孙贞烈替婚,与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