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莫急,自是有的。”赫连敬池道。
“你亲自去煎药,煎好端过来。若有差池......”
“行了!”蔷薇公主打断他,又对赫连敬池道,“大人快去煎药吧。”
赫连敬池来到小厨房,见乌恩正在此处打盹。
“大人可是要给太子侧妃煎千年人参?”乌恩红着眼睛,问道。
“你在正好,帮我生火,这等小事,在太医院哪用我亲自动手。”赫连敬池说着,开始翻腾药箱。
乌恩利落地生着火,端来砂锅。赫连敬池环顾四周,见无他人,便向锅中扔了点药材,嘴里振振有词,“千年人参,都来要我的千年人参,你一片,他一片,明日便是想要也没有了!”
明日没有了?乌恩听闻惊愕起身,放下手中的勾炭的铁钳,跑过来,噗通跪倒,“求大人为我家主子留一些吧。这是主子救命的药,万不能没有!”乌恩说着,双手来抱赫连敬池的大腿。
“还管什么明天,眼下若是太子侧妃没有,我的项上人头即刻不保,谁还能管得了明天。”
赫连敬池说着,掰开乌恩的手,将她推到一边。舀了一瓢水,便端着锅来到炉子边上。
他坐着之前乌恩坐的板凳,拿着乌恩之前扇的扇子,像模像样的熬药,任凭乌恩哭得稀里哗啦,也没再理睬。
正房内,蔷薇公主训斥了几句,便回去睡觉了。只剩下萧霁月和青萝。萧霁月正用帕子擦拭长孙纤凝的脸颊,见风行进来,小声道,“怎么样?”
“殿下放心,属下瞧的清楚,却是千年人参。皇子妃的婢女在小厨房跪求留一片给皇子妃,但赫连大人却未敢私藏。”
“嗯!”萧霁月道。他想起今晚上简伊看起来情形大好,明日若是没有,应也问题不大,等熬到回京城,别说这千年人参,就算是万年人参当饭吃,也不是不行。
“准备一下,一早便回京。”萧霁月道。
“可......可皇子妃的伤......”风行迟疑。
“赫连没有千年人参了,凝儿在这会很危险。如若有事,回到京城,本殿下如何和皇兄交代?”
风行听闻,点头称“是!”
他退了出去,急忙去准备早上的行程,但心里暗戳戳升起一丝怨怼,如何和太子殿下交代?皇子妃被扎了个血窟窿,你在这里给太子侧妃擦汗,还胆敢说如何和太子殿下交代。
自从来了六皇子府,他自知自己的使命便是无条件的服从六殿下,但他这几日莫名憋屈,好想大大方方地顶撞他,今日长孙少将军那一席话,听得他畅快无比。这也是为何,长孙少将军摔了酒壶,扬长而去,他却回禀是只野猫。
风行出去后,萧霁月又遣走了青萝,“你去厨房看着,等药好了再回来,别有差池。”
青萝点头应声,走到门口,她微微一笑,贴心地关上门。
萧霁月看着长孙纤凝,见她柳叶眉头皱起,他的心也跟着皱起。
“放过我,公主殿下,求您放过我。”长孙纤凝呓语,“我愿意做妾,愿意往后余生侍奉您,只求您容我入府,陪在殿下身边。”
萧霁月眉心一凛,表情瞬间僵硬,“凝儿!”他轻轻唤他,食指抚上他紧皱的眉心。
长孙纤凝似乎安生一些,她刚刚舒展眉头,却又开始摇头,
“不,不可以,求你不要。你不能说出去。你如此说,陛下必然知道殿下抗旨,会杀了殿下的,求你不要,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
长孙纤凝的眼泪流下,湿了被褥,亦湿了萧霁月的心。萧霁月心口钝痛,如同千军万马踩过一般。
简伊!你竟然如此卑鄙恶毒。
你口口声声说是合作,是为了大齐和北漠的和平,那你为何要活生生拆散我和凝儿。我已经娶了你,且能容你,而你为何,却容不下别人。
那日你说,你只是对凝儿说她能入了六皇子府再说吧。有多少个时刻,我差点就相信你。现在看来,我真是可笑。傻子一般,被你耍得团团转。
萧霁月冷笑起来。
那日你也算不得说谎,只是,你如何威胁凝儿,不准她入府之言,只字未提而已。
好你个虚伪至极的恶毒女。你既如此算计本殿下,你想要的正妃之位,也休想得到!
萧霁月拉起长孙纤凝的柔弱小手,满眼皆是心疼,她还在呓语着,每一声碎碎念,都似咒符一般,催促着萧霁月心烦意乱,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去,休了她。
小厨房里,赫连敬池看着药锅,他情绪有些高昂,不像刚被人威胁过的样子。
“你这个婢女,如何当的?主子还没死,就忙着哭哭咧咧作甚?”
乌恩揉揉红肿的眼睛,“大人此意可是主子会无碍?没有人参也会无碍?”
“就是恢复慢一些,恢复得差一些呗,还能怎样?”
“不行!主子必须完全恢复,她是我草原的长弓,且可因着就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损伤了身子?”乌恩恨道。
“哎!你这个死丫头,快闭嘴吧。我还想多活些日子。”赫连敬池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熬好了。赫连敬池倒出药汁,小厨房里满是人参的香气,他端起托盘,得意地往外走去。
才走几步,便见青萝站在那里。
“青萝姑娘,你怎么在这?”赫连敬池问。
“殿下让我来看看药怎么样了。”青萝抬着下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我见大人亲自煎药,也不好打扰,便等在外面。”
“药好了,走吧。”赫连敬池说着,往前走。
“没想到赫连大人和那婢女还聊得挺投缘的。”青萝声音透着揶揄。
赫连敬池看她一眼,“我向来和婢女聊得来,你看,咱俩不也挺投缘的。”
青萝一听,俏脸一红,不再作声。
赫连敬池牵起嘴角,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