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给了流心一个眼神,流心出门遣退了院中的护卫,回到寮房带上了门。
沈雾俯视着瑟瑟发抖的采英,语气淡漠,“出了什么事?”
采英现在整个人就像站在悬崖边,半只脚已经踩空,她在巨大的压力下来回思索了一整天,最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来找沈雾求助。
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奴婢昨夜侍寝,夜半中途醒来,听见皇上在房里,与另一人巫山云雨……”
沈雾:“皇帝也太荒唐了,祭天如此重要的事前招人侍寝就算了,竟还玩起夜御两女的事来了。除你之外的另一人是谁?本宫不记得他身边还有别的女子。”
采英顿时不敢再说。
长公主似乎并不知驸马女子的身份,她一时更加忐忑,不知说出真相对自己而言是好是坏。
然而沈雾哪里容得她为难,在她这儿可没有采英犹豫地份。
“还不快说。”
采英身子哆嗦得更加厉害,“那人就是——就是驸马!”
流心瞳孔震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沈雾拍案而起,“荒唐!你再说一遍!”
“真是,真是驸马,奴婢不会听错的。”采英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指天发誓,“奴婢若胡言,必遭天谴,全族不得好死。”
沈雾满脸震惊,摔坐在椅子上,“驸马……驸马是女子,怎么可能。她一直不肯跟本宫行房,竟是因为这个?”
“皇帝竟和她一起蒙骗本宫……岂有此理!”
采英不敢细想其中更深的干系,她只想保全自身,就算她再傻,此刻也知道自己能承宠的秘密了。
往日对皇帝的崇拜与迷恋顷刻间转为恐惧和憎恨。
采英咬牙切齿道:“公主,裴谨言她女扮男装,一面哄骗公主,一面又勾引皇上!此人居心叵测,决不能留啊!”
她顿了顿,以防万一并未把话说死,而是迂回道:“公主最好是能暗中将其除去,这样既保全皇家颜面,也好在面上不与皇上为难。”
沈雾没有说话,眼神让采英浑身发毛。
“你将此事告知本宫,是希望本宫庇护你。”
“是,皇上若知道奴婢知道此事,一定会杀了奴婢。”采英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奴婢虽是做宫女的,却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皇上行此不仁不义之事,是在羞辱奴婢。奴婢再卑贱,也是有尊严在的。”
沈雾挑了挑眉,眼神带了些许欣赏。
她缓缓道:“皇帝早知裴谨言的身份却不告诉本宫,本宫也要留心这背后还有什么内情。我看你还算机灵,只是胆小,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将你送出宫去,抹除你现在的身份好好生活,二是,来为本宫做事。”
采英没有立即回答,她神情挣扎,手攥成了拳头。
“留下确有风险,若你有半点表现得和之前不一样,便会引来皇帝察觉。本宫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一个不小心你就可能丢掉性命。”
沈雾站起身,“当然,留下也并非半点好处也没有。你一直在御前办事,本宫问过陈旺,说你很是机灵,年纪虽轻,办差却处处周到老练,半点不比那些老嬷嬷差。”
采英神情有些迷茫,沈雾微笑道:“本宫有意扶植内宫宫女,建立女官制度,你若愿意,可以做本朝第一位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