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
尘清霄刚将那几件魔器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作假,又将魔器收了起来。
他正思索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
尘清霄蹙眉。
一盏茶后,房门被敲响。
尘清霄道了一声“进”。
曲少扬背着剑推门而入,抱拳行了一礼,“师叔,亨泰商行的王老板找来,说离尘宫丢失的那几件魔器如今在沈家库房里。”
“不过,那几件魔器不是在我们手上吗?”
曲少扬很是不解。
如果真如那王永信所说,那几件魔器在沈家库房重,那他们手上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我们手上的是假的?”
尘清霄摇头。
他已经检查过,那些魔器都是真的。
所以沈家库房里根本不可能有魔器。
又或者,他们手上的魔器本就是沈家库房里的。
魔器、沈家库房、亨泰商行。
种种联系在一起,尘清霄很快明白过来。
怕是有人想拿问尘宫当幌子,趁机浑水摸鱼,谋取私利。
而这人不仅能接触到沈家,甚至于还知道问尘宫中丢失封印魔器一事。
还有那个妖女……
尘清霄表情越发凝重。
曲少扬抬着眼皮偷偷地看尘清霄,“所以,师叔,我们要去沈家吗?”
尘清霄直截了当,“不去,让他们滚。”
把主意打到问尘宫身上,简直找死!
修无情道的,无情无欲,也没有情商,说话是没有委婉可言的。
所以曲少扬当然不会直接转告他小师叔的原话。
他关上门,下了楼,非常委婉地跟王永信道,“多谢王老板提供线索,此事我会与门中长老商量的。”
王永信一听,脸色一变,“少侠,等你们商量完,这黄花菜都凉了,要不然还是先去沈家吧!”
曲少扬依旧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王老板,问尘宫办事都是需要规章制度的,不可擅自做主,还请谅解。”
王永信见这问尘宫弟子是指望不上了,面带笑容地告了别,起身就走。
快步走到外面,王永信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他一边走一边骂,“窝囊!还说什么仙门魁首,一个个死脑筋!”
说着,王永信拖着肥胖的身子艰难地上了马车,咬牙切齿地对心腹道,“去召集其他商行的人,我就不信了,真在沈家库房找出那些东西,他们问尘宫的还能继续袖手旁观?”
反正就算没了问尘宫,他们也照样能把事情办成!
当王永信敲锣打鼓地领着其他商行的人,浩浩荡荡朝沈家而来的时候,沈芸刚刚睡醒。
她不紧不慢地起来洗漱。
又坐下来吃了个早饭。
只不过燕窝粥吃到一半,徐管家就进来了。
徐管家挺淡定的,“小姐,亨泰商行的王老板带着其他商行的人,现在正围在沈家门口呢。”
“说是沈家私藏问尘宫前段时间丢失的魔器。”
沈芸提前就跟徐管家说过会有这一出了,所以徐管家并不觉得意外。
沈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问尘宫的人来了没有?”
徐管家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有。”
原文中是问尘宫的弟子与亨泰商行的王永信一起来的,如今只有王永信与其他商行的人,是因为尘清霄已经找到魔器,不想被当枪使吗?
不过也奇怪,尘清霄为什么不直接说魔器在他手里呢?
沈芸想不明白就懒得想了。
于是,沈芸不紧不慢道,“拦着,别让他们进来。”
顿了顿,她又无可奈何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拦不住就算了,反正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说完这令人一头雾水的话,沈芸又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剩下的小半碗燕窝粥。
下人看着都觉得无语了。
大小姐可真奇怪,这么多人围在府门口闹也一点不着急,还有心思喝粥?
私藏魔器本来就是大罪。
更何况还是问尘宫丢失的魔器!
小姐就不担心沈家出事吗?
但徐管家应了声“是”,便立马去照做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下人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觉得稀奇。
要知道,虽然老爷疼爱小姐,但这沈家毕竟没交到小姐手中。
徐管家一直以来都只听命于老爷,像这种大事,徐管家肯定会先请示老爷的。
像今天这样,没有先请示老爷,直接按照小姐吩咐去做的,倒是第一回。
一盏茶后,沈芸终于把小半碗燕窝粥吃完。
前院也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在大喊大叫着。
其中还有沈承志的声音。
得
好戏开始了。
沈芸放下碗,又端了杯茉莉花茶漱口,这才撩起眼皮朝外面望去。
沈城主还没有回来。
算了。
那只能她自己出面了。
反正问尘宫的人没来。
沈芸随手拿了条粉色的面纱遮住脸,提着长虹带上数侍卫精英侍卫大步走出屋子。
沈芸走到前院的时候,沈承志正领着王永信他们浩浩荡荡往库房而去。
沈芸挡在去往库房的必经之路上,提剑直指他们。
王永信一看,来人是个姑娘,戴着面纱,提着一把火红如霞光的长剑。
他就算不认识这姑娘,也认得这把剑。
长虹。
沈承业当年送给他掌上明珠沈芸的剑。
未出阁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下出现,戴面纱也很正常。
所以无人在意。
只是王永信有些担心这个沈芸出现会误事。
王永信下意识就看了沈承志一眼。
沈承志回了王永信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沈芸,不足为惧。
更何况,他们这次还特意请了两位金丹后期的修士助阵。
至于那两位元婴期客卿,是当年承了沈家老祖的恩情才应下当沈家客卿,向来只听从沈家家主吩咐。
沈芸这种黄毛丫头,是使唤不动的。
王永信就放下心来。
这两人,还以为他们隐藏得天衣无缝。
殊不知,沈芸早已将他们两个的眼神交流纳入眼底。
估摸这时候,他们正在蛐蛐她呢。
那她就如沈承志所愿,当个绣花枕头好了。
沈芸立马怒斥沈承志,“二叔,你到底还是不是沈家人?我爹都还没有回来,你竟然放他们进来?”
瞧着沈芸那紧张的样子,沈承志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芸芸,二叔也是为了沈家名声着想,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没有做的事情,无须害怕。”
沈承志之所以如此大胆,全是因为这件事他能站得住脚。
以后追究起来,他也能说是为了沈家名声着想。
沈芸蹙眉,“我自然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歪。”
“只是二叔你领着这么多人进来,库房里的东西丢了怎么办?”
“我爹又不在。”
沈芸就跟个从小被保护得精细而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一般无措。
沈承志大义凛然,“一切损失由我负责!”
在场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他们一听,瞬间觉得这位沈家二爷真是明事理又正直,比起面前这个开口闭口就是“我爹”,就跟离了爹就不能生活自理的沈家小姐沈芸不知道大气多少。
听说沈城主还打算以后把流云城交给沈芸。
如今看来,倒不如交给沈二爷呢。
沈芸似乎被沈承志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握剑的手都在抖。
沈承志看在眼里。
这沈芸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一点也沉不住气。
最后,沈芸似乎破罐子破摔,“那如果今日这库房打开,并没有所谓的魔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