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瞧见突然复活的暴君和皇后,虽说知道荒唐,但听到陛下那句‘天气热去皇陵躺躺’的话不免被气晕。
暴君才到宫门口就变脸:“还不快去将这满皇城的白绫给撤了?朕还没死,你们就让人满皇城挂白绫,怎么?生怕朕没死透?才几日没回来,你们就不想活了?”
本还在城门口看着帝后与百姓温馨画面而感动的群臣:“……”
果然,暴君就是暴君,一开口就知道,陛下从来都没变过。
某个提前将家里白绫给撤了的大臣立刻邀功道:“娘娘,陛下,微臣早就知道您与娘娘福泽深厚,一直在家中期盼您归来,是半点白绫都不敢挂啊。”
暴君冷笑了声:“朕都入皇陵了,你家中连个白绫都不挂,好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拖出去打。”
大臣:???
其余的人吓的立刻高喊:“陛下,臣等家中早早就挂上了。”
“放肆!朕还没死呢,你们就敢明目张胆的咒朕死,一块拖出去打!”
“……”
帝王纪事写到一半的御史大夫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暴君给训了一顿:
“朕还活着你写什么破纪事?没事就滚回家去!再有下次,朕拔了你的牙!”暴君一把抢过他的那本纪事,而后吩咐道:
“让家家户户都挂上红绫,皇城内外安安静静的像什么样?朕要与皇后重新大办婚礼,即日起,朝臣上下,每人想四句祝福词,不能重复。”
朝臣:“……”
刚刚还在夸陛下的太傅一下就撤回了所有话。
唯独任帆又没了这几日的稳重,行了个大大的礼,一脸狗腿子模样:“陛下英明,娘娘圣明,微臣对陛下肝脑涂地,这朝臣上下有陛下是他们祖宗十八代修来的福气!”
就这说话间,任帆将那些古往今来的夸夫妻的祝福词都说了一大半。
暴君高兴了:“说的好,赏黄金万两!至于你们,好好和任帆学学,刚刚他用过的词,你们要是敢再用,朕甩了你们的脑袋。”
任帆赶紧行礼:“陛下放心,臣的祝词都牢牢记在心中,臣绝不会让诸位大臣沿用臣的话。”
其余的人:“……”
帝后大婚,暴君下死命令,要隆重,盛大,但不能让皇后累着。
也由此,黎苏只在上午醒后打扮穿了套凤袍走了个过场。
当晚,暴君心情高涨,和颜悦色的拉着一众人要贺词,连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太监宫女都要听几句祝福词,还特意跑了好几户人家送‘福’。
就这一天,宫外都在传陛下成个婚‘疯’了,任帆去劝被甩在地上,秦嫣将人给拖回去的,最后还是太傅带着人把暴君给抓回宫里。
暴君回来的时候,黎苏坐在床头,见他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了,听着宫外传来的话,不禁调笑了句:“陛下是回来送福的还是要贺词的?”
暴君特意洗漱后才进门,他怀里抱着一大堆的东西,福字和大臣们写下的贺词,他摇摇晃晃的将这一堆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迈着步子朝她走去:“来陪媳妇的。”
黎苏讶异的朝他看了一眼:“陛下没醉?”
暴君一脸骄傲:“我的酒量一向很好!”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黎苏身上,眼底的情意满满,烛火之下,面前的人清晰,恍惚中,他又觉得有几分虚幻,他倾身过去,将黎苏头上的饰品统统取下,而后一吻落在了她的脸上。
“苏苏,谢谢你愿意回来。”
季砚淮褪去外袍拥她入怀,那燃着的光模糊一圈,他的眼底带着些湿热,他前半生受尽磋磨,人生起起伏伏,最后得一人怜惜,而有了归宿。
在这漫漫长途中,他也有家了,往后不再孤寂。
黎苏莞尔:“陛下日后都要听我的,如今,陛下不再对毒免疫,若是陛下惹了我,那柜子里的毒第一个就用在你身上。”
“我一直都听你的,也只听你的。”
季砚淮扯下帘帐,屋内烛火只留一盏,帘帐漂动,红烛燃尽后也依旧未停歇。
……
帝后‘死而复生’,朝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定,那道秦嫣继位的遗旨众人都一致的忽略,秦嫣也才好学两日,知道用不着自己了就四处游去了。
秦嫣日日‘行侠仗义’,任帆日日跟着她‘买新家’。
两人一前一后的很有默契,这几趟路下来,任帆有了不少‘家产’,秦嫣也由此得了不少来自任帆送的钱。
而不过半月,两人被抓回了朝堂。
早朝,朝臣只见帝后未坐上龙椅,而是站在了一旁,秦嫣心中有了股不好的预感,她正打算跑路,就见姐姐姐夫盯着她笑。
暴君做出了个请的姿态:“新帝还不上朝?难不成要百官继续等你?”
秦嫣:!!!!
不等众人反应,暴君已经将路堵死:“我已将位置传给新帝,即日起,秦二小姐居高位,她是大齐新帝,望尔等好好辅佐她。”他看向秦嫣:
“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大齐由你全权接管。”
秦嫣只觉得压力山大,她求救的看向了黎苏,后者只鼓励的看向她,她顿时天塌了,只有任帆噗通的就跪在她面前:“臣谨遵太上皇旨意,定尽心辅佐新帝。”
帝王不过而立之年,立新帝,朝堂之上不少人反对,何况是女子,可架不住暴君的手段,又有任帆和太傅两人辅助,那股反对的风声全部压下。
大齐489年,新帝继位,任帆由尚书升为丞相,与太傅共同辅佐新皇。
又是一年花开时节,秦嫣伸手接住了落花,看向天际:“姐姐姐夫传信说下月回来,如今大齐繁盛,任帆,我算是撑起了这片天吧,我没有辜负他们。”
任帆一如既往的夸她:“如今大齐安定,朝臣上下一心,二小姐做的很好,陛下和娘娘会为二小姐骄傲的。”
秦嫣回头抓他的话茬:“任大人,你又错了。我如今才是陛下!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任帆躬身行礼:“微臣知错,请二小姐责罚。可微臣已无家当银钱可罚,微臣体弱,也禁不住打。”
秦嫣笑了声,任帆这人有心计的很,也不知哪学的,家当上交,俸禄也全上交,半个子都不留,一问就是为君,起初朝臣以为他就是‘狗腿子’,直到后来,他们才发现了端倪。
任丞相喜欢新帝。
刚开始的群臣觉得荒唐,私底下劝了不知多少次,但任帆这人听不进去一点,还挨个去大臣家里求怎么‘追新帝’,他脸皮厚的很,为了往秦嫣这凑,连死对头都能忍。
这一年又一年,群臣已经开始可怜任帆了,毕竟新帝到现在都没给个名分,如今的群臣日日在猜新帝何时给任帆这狗腿子一个身份。
可任帆在秦嫣这只做不说,秦嫣不问,他就不提,不管外界怎么言论,他也不会拿这事给秦嫣压力。
秦嫣听着他的话,故作苦恼:“任大人打不得骂不得的确实不好罚。这后位空着,不如,就罚任大人填补这空缺,如何?”
任帆甚至没听清这话,就已经行礼认罪了,过了好些时候才反应过来,在那呆着傻笑了许久。
“微臣领旨。”
“便宜你了,任大人。”
“是微臣的福气,谢二小姐垂爱。”
……
春去秋又来,黎苏和季砚淮游了大半个大齐风光,她坐在秋千上,身后是附耳与她闲聊的季砚淮。
小院里,太傅躺在摇椅上乐呵呵的唱着小曲,秦嫣与任帆在一旁下棋,偶尔传出几句打闹声,难得的惬意。
季砚淮轻推着秋千,低声问道:“苏苏明日想去哪?”
黎苏看着屋檐上的落叶笑道:“听说五台寺的签挺灵的,去看看吧。”
“好。”
季砚淮与她对视,轻声应她,秋千荡起,他的目光只落在了秋天最好的景色上。
……
现代,季砚淮再次醒来时,才过去一个月,他看着这奇怪的建筑,陌生又熟悉,慌乱之下顿时明白过来,正着急出门,黎苏出现在身后:
“去哪啊?”
季砚淮打量了下这地方:“现代的我就住这种穷酸地方?”
黎苏只朝他笑:“嗯?”
季砚淮见装过头了,一脸讨好:“老婆,我错了。”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