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周乔顶着两个黑眼圈找到沈维衍，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沈维衍！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应到灵气了！”
沈维衍有些意外，伸手搭上她的手腕，一丝神念探入。果然，在她身体感应到了一缕微弱却清晰的灵气波动，虽然细若游丝，却异常纯粹。
“你……”他有些惊讶。地球灵气稀薄，普通人别说一夜入门，就算练上半年能感应到灵气就算天赋异禀了。周乔不仅没有灵根，甚至昨天才知道修炼的存在，居然一夜之间就引气入体了？
他看向周乔怀里自己送的玉牌，瞬间明白了。还是自己的玉牌帮了她，不仅能护主，还在潜移默化中滋养着她的身体，甚至帮她过滤了空气中驳杂的气息，让她能更轻易地捕捉到灵气。
沈维衍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却依旧平静，“但这只是开始，灵气积累需要漫长的时间，别太急功近利。”
周乔用力点头，心里却甜滋滋的。能迈出第一步，就说明她和他的世界，真的有了交集的可能。她看着沈维衍转身去结账的背影，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小册子——就算只是多待这一天，能和他一起看看昆仑的日出，也足够让她开心很久了。
两人顺着向导指的路往海子走，没走多久就停住了脚。
所谓的海子早已被厚厚的冰层覆盖，白茫茫一片，别说波光粼粼的景致，连水边的芦苇都冻成了冰碴子，确实没什么看头。
周乔盯着冰面看了几秒，忽然转头看向沈维衍，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我们再往山里走点？昨天听客栈老板说，往里走两里地有片松树林，冬天的雪松特别好看。”
沈维衍皱眉：“里面没开发过，路不好走。”
“有你在呀。”周乔拉住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那么厉害，肯定能保护我。而且就走一小段，不往深处去，肯定不危险的。”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沈维衍自己一个人原初生命层次，这外围山林确实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多走到松树林，不许再往前。”
“好！”周乔立刻点头，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山里钻。
林间的积雪没到脚踝，踩上去咯吱作响。阳光透过松枝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风吹过，枝头的积雪簌簌落下，确实比结冰的海子好看得多。
周乔像只雀跃的小鹿，一会儿指着枝头的松鼠惊呼，一会儿弯腰捧起雪团揉成球，玩得不亦乐乎。沈维衍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和冻得呼出白气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他确实没把这点路程放在心上。以他的神念，方圆百米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感知，别说野兽，就算是昨天那种级别的邪修，刚靠近就能被他捏死。
“沈维衍，你看这棵松树！”周乔站在一棵歪脖子松前挥手，“像不像我画的”
沈维衍走过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树干遒劲，枝丫向一侧伸展，确实和她之前画过的一幅《昆仑孤松图》有几分相似。
他刚想开口，神念忽然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隐晦地混杂在松脂与雪的清冽气息里。
沈维衍脸色微变，瞬间将周乔拉到身后护住，眼神锐利地扫向密林深处。那气息很淡，却带着一种阴邪的粘稠感，绝非普通野兽伤人该有的味道。
“怎么了？”周乔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幽深的树林，刚才的雀跃瞬间被紧张取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沈维衍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穿透层层松枝，锁定在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上。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微微一顿，随即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安分的野兽。”沈维衍淡淡地说道，但周乔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并未放松。
“我们回去吧。”周乔小声提议，虽然她很想继续探险，但直觉告诉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沈维衍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往回走。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给了周乔一丝安心。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小心！”沈维衍猛地将周乔拉到身后，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他们周围形成。紧接着，数道黑影从树丛中窜出，直扑而来。
周乔瞪大了眼睛，那些黑影形似人形，却扭曲狰狞，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双眼空洞，口中发出刺耳的嘶吼。
“是尸傀！”沈维衍冷哼一声，指尖凝聚出一道金光，随手一划，冲在最前面的尸傀瞬间被斩成两截，化作一滩黑水。
然而，更多的尸傀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无穷无尽。沈维衍眉头微皱，这些低级的邪物本不足为惧，但数量如此之多，显然背后有人在操控。
“周乔，跟紧我。”他低声说道，另一只手捏诀，一道璀璨的金色光幕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尸傀纷纷化为灰烬。
周乔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心跳如鼓。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但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有他在身边。
“沈维衍，我们是不是惹上麻烦了？”她小声问道。
“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沈维衍语气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顺利离开。
就在这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呵呵，不愧是修士，果然有些本事。”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缓步走出，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之下，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根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漆黑的宝石，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
“你是谁？”沈维衍冷冷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黑袍男子阴笑道，“重要的是，你，我很感兴趣。”
沈维衍眼中寒光一闪：“就凭你？”
黑袍男子不以为意，挥了挥骨杖，更多的尸傀从地下爬出，将两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