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集村南小河边,发生了天大的事儿。只见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中间躺着一个人,正是田珞。她面色惨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庄周正在村西柳树林内吃饭,听到很多人喊:“不好了,田珞跳河了!”
庄周头皮一麻,心急如焚地向南河边飞去。在庄周心里,田珞是他的挚爱。田珞出任何事情,都牵动着他的心。
庄周练过轻功,跑步就像在草上飞动。见的人不住惊叹:“还不知道庄周这孩子跑得比马还快!”
他极快来到河边,走进人群。一见田珞,浑身水湿,披头散发躺在河岸边,庄周的心猛地一揪,赶忙上前查看。田珞已经是毫无生机的模样。庄周把把田珞的手脖子,一脸笃定地对田泰说道:“田珞没死,我要对她施救!”那语气,不容置疑,仿佛他就是田珞的救命稻草。
田泰眉头紧皱,一脸犹豫,说道:“她都已经没了气息,你俩又没成亲,我不能让你随便触碰我女儿千金之体。”在那个讲究男女大防的年代,田泰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庄周哪有心思顾得上这些,慌忙解释道:“我跟黄老师学过看人真死假死的面相。她就是一口水憋在了喉咙里。要是能抓紧施救,她肯定还能活过来。要是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她可就真的死了!”庄周的眼神里满是焦急,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田泰听了,皱皱眉头,道:“咱有言在先,不管你最后能不能把她救活,你都得答应,田珞一定得做你的妻子。”
庄周想都没想,立刻应道:“我答应!现在得赶紧施救,不然就真来不及了!”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田珞生死未卜的担忧。
田泰仍忧心忡忡,道:“你年龄还小,这种事儿得让你奶奶和母亲同意才行。”
恰在这时,庄周的奶奶和母亲火急火燎地跑来了。她们一听说田珞出了事,心疼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还没等田泰把话说完,她俩就齐声说道:“俺愿意!”
田泰、王夫人一听,连忙对庄周奶奶和母亲千恩万谢。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无论谁家儿子没过门,都不会愿意弄个死媳妇拉到家负责掩埋,日后还得跟儿子合葬。影响儿子以后的婚娶,那是不用说的事情。
庄周奶奶和母亲平日里就知道自家孩子实诚,不会瞎说话,又想着救人要紧,当下就表态愿意冒着要个“死儿媳妇”的倒霉名声。
田泰见此,赶紧让周围的男人都脱下衣衫。随后,庄周奶奶、庄周母亲和几个妇女,扯着衣衫把田珞围了起来,男人们都自觉地离开了。
庄周则赶紧钻进了临时围成的“小空间”里,开始施救。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田珞试穿的衣服都脱了下来,又给她穿上自己的衣衫。接着,他开始清理田珞口鼻的堵塞物,把田珞的身体摆成头朝下的姿势,然后轻轻撬开她的牙齿,用手指一点点地清除口腔和鼻腔内的杂物。做完这些,庄周伸手一摸,田珞的心跳已经没了。他的心“咯噔”一下,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快速地胸外按压。一下、两下、三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汗水湿透了庄周的后背,可田珞依旧没有反应,还是没有心跳。 庄周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嘴对嘴给田珞吹气。周围的人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都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大家都揪着一颗心,默默祈祷着。在众人快要绝望的时候,田珞突然哼了一声,紧接着“哗”的一下,吐了一摊水。庄周心里一喜,顾不上擦汗,继续按压,又嘴对嘴给她呼吸。过一会儿,田珞又吐了很多水,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一睁眼,“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子休哥,谁让你救我了!你让我死吧!”声音里满是委屈和绝望。
庄周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道:“田珞呀!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呢?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呀!”
那一瞬间,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感动了,有人偷偷抹起了眼泪。
河岸边,王夫人眼睛一刻不眨地看着女儿田珞,眼神里满是担忧与愧疚。
田珞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躺在那儿。王夫人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说道:“女儿呀,这次的事儿,可都是你爹那头的麻烦,你可千万别生娘的气呀!娘这心里,都快愧疚死啦!”
田珞默默闭上了眼睛,扭过头去,仿佛不想面对眼前的一切。
田泰听闻女儿醒了,他一下子来到田珞面前,涕泪横流:“女儿呀,爹爹对不住你呀!是爹爹把事情搞砸了,你能原谅爹爹吗?”
田珞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把头扭向了另一边,脸上满是委屈和倔强。
一旁的庄周奶奶,从心底里高兴田珞平安无事,喜极而泣。她颤颤巍巍拉住田珞的手,老泪纵横:“我的乖孩子呀,可算是醒过来了!”
庄周看着田珞,眼神里满是关切和心疼。
田珞哭着说道:“奶奶,这次要不是子休哥救了我,我哪还有命在呀!我生是庄家人,死是庄家鬼,我就是您亲孙媳妇啦!”那语气坚定无比,透着一股认定了的劲儿。
庄周奶奶更是哭得稀里哗啦:“我能有你这么好的孙媳妇,那可是俺庄家上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老天爷保佑,保佑俺们一家平平安安。”
田珞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着庄周的深衣,而庄周呢,光着膀子,只穿了件“短打”的束身衣服。她心里一暖,轻声说道:“子休哥,快抱我回家吧。”
庄周看看王夫人。王夫人说,是你救了她,说好的,田珞生死都是您庄家人。把她抱紧走吧。
庄周小心翼翼地把田珞抱起来。这一抱,田珞又忍不住吐了好多水,看来在水里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