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得很凶,舌尖像战马啃食草原般反复碾压,牙齿轻轻咬住时,她尖叫着踹了他一脚,他却恍若未觉,温九终于崩溃般攥住他的头发,指缝间漏出几缕被汗浸湿的墨发。
许久后,温九推开了沈时安,沈时安被推的身子一歪,他一只手撑着床看她眼里的水光,喉结随着低笑震动,笑得很轻却难掩畅快。
温九气的又踹了他一脚,沈时安笑出了声,“温九,你也喜欢我,你对我有感觉。”
温九起身拢了拢凌乱的衣服,“对沈首辅有感觉很难吗?就算是个小倌,有沈首辅这副相貌和身材,我亦会动心,不过只是当时,只那一瞬。”
温九的声音虽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却有丝淡淡的沙哑,尾音还带着余韵的轻颤。
沈时安:“......”
气吗?
不气才怪。
可此刻,刚刚得了那么大的好处,他气不起来。
沈时安将头半靠在温九肩上,一手把玩着温九的发丝,“温九,你真的很会气人。”
温九:“你呢?很会吃人?”
沈时安被温九逗得哈哈大笑,“吃的可还好?舒服吗?”
温九脸颊微红,眼波斜斜扫过沈时安含笑的眉眼,似怒非怒,似嗔非嗔,还带着几分调笑不成反被戏弄的不满。
沈时安轻吻了温九唇角一下,“下次你吃我,好不好?让我如愿一次。”
温九听懂了,脸越发红了。
刚刚差点————————————
幸好她清醒了,而他亦克制了,否则......
她想找小倌,却不想找沈时安。她希望他们一直是盟友,而不是这种关系。单纯的合作关系比男女关系更持久,她不想放弃这个愿意为她所用又大权在握的男人。
温九叹了口气,“沈时安,你别招惹我了。”
“不是你招惹我的?”
这话温九就不爱听了,“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你同我说话就是招惹我,你看我一眼就是招惹我,温九,我想要你,是男人对女人的要。”
“首辅大人要将军夫人?”
沈时安不轻不重的拿手敲了一下温九的头,“好好说话你就得给我添个堵,你离开陆明岳是早晚的事。妾室茶喝完了,下一步该做什么,戴帽子是吧?”
温九:“这不是来找小倌了。”
沈时安正色道,“今个是你最后一次踏入楚风楼。”
“你不觉得将军夫人喜欢小倌挺侮辱将军的吗?陆明岳心高气傲,他若知道我找了世人最看不起的小倌定会气个半死。”
“他会气个半死,我会气个全死。”
温九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什么时候都把自己说上一说,我和陆明岳的事,你别掺和。”
沈时安咬牙切齿,“不掺和会死。”
温九:“你想怎么掺和?我找个小倌可以带到陆明岳跟前明明白白告诉他,活气死他。找你呢?当朝首辅与将军夫人私通?倒是也能气死他,就是沈首辅你怕是要被你那些个政敌扒层皮下来。”
“让小倌作假。”
温九拒绝,“不行,我不爱说瞎话。”
沈时安:“......”
这话,他该怎么反驳。
明明到处都是漏洞,明明这个女人满嘴都是瞎话,此刻竟不知道如何驳斥一番,像是小孩抱着甘甜的西瓜嗑不开皮,下不去嘴。
这个女人啊,真是让他又爱又恨,恨到想把她按倒身下狠狠的欺负一番。
看着沈时安哑口无言了,温九开始赶人,“你出去,我好好收拾一番。”
肚兜都被这狗男人扯松了。
沈时安乐了,“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
温九:“看过一次就得一直看?那你还睡了两个通房呢,接回来一直睡啊。”
沈时安:“......你这扯得远了吧,都六年多了,人家都嫁人了,模样我都忘了。”
“呵,那沈首辅挺无情。”
沈时安:“......我发现你时不时就拿那两个通房说事,你是不是吃醋了?”
“想多了您,我只是不喜不干净的男人。”
沈时安差点没气死,“刚刚舒坦的不是你?”
“一时的意乱情迷,如今冷静下来后悔不已。再说了,家花虽香,野花也不是不能偶尔吃一口。”
“温九,你,”
沈时安指着温九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脸皮厚的让他不知道如何要下嘴。
“我什么?你们男人不也是这样,家里有妻妾,外面玩女人,家里的妻要干净清白,外面的女人就算是不洁之身也不甚在意。”
“你的意思,我是野花?陆明岳是家花?”
沈时安指着自己的鼻子快要疯了。
“不然呢?你相当于是我的外室,陆明岳如今还是正房。”
眼瞅着沈时安要炸毛温九好心安抚道,“不过陆明岳也脏了,早晚让他下堂。”
沈时安要炸毛的心稍微平整了一些,有些赌气道,“我要做家花。”
“不行,你已非清白之身,做不了家花。”
沈时安:“......温九你别太过分。”
“我哪过分了?你娶妻会娶个失了清白身的女子吗?大家都是有要求的好吧,别只要求别人,不要求自己。我同你一样,家花野花拎的清楚。”
沈时安沉默了,然后面色越来越黑,“所以你喜欢他,因为他能做家花?”
温九:“谁?”
“还装。”
“......我装什么了?我喜欢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沈时安翻身下床将地上散落的画像捡起来摔在温九身前,“你说呢?找小倌都要找与他相似的。”
温九乐了,“咳,就是巧合,我单纯觉得他眼睛好看,这也值得你拈酸吃醋的。”
沈时安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拈酸吃醋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被人说拈酸吃醋。
“你没有吗?”
沈时安......沉默了。
他有!!!
第一次见面,他就吃暮柒的醋,他居然会吃醋,会同一个男人争宠?
他真该死。
他有些崩溃的躺倒在床上,此刻他真觉得他这位沈家的家主,当朝首辅,大端朝最年轻的国公爷......该死一死。
太没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