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几间自己亲手盖的真正属于自己的茅草屋前,云老二自豪的想,这就是我云老二的自主人生中,干成的第一件事,也算取得了第一个阶段性的胜利吧!
三月初六、云老二大声宣布,“在这个离规定时间还差两天的日子里,我、云老二,这个因着想让儿子读书,被老爹定为不孝子、败家玩意儿、从家里净身赶出来的家伙,成功的要搬家了!!!”
云老二拿出一挂不大的炮竹,挂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吹燃火折,点燃炮竹,随着霹雳啪啦的响声结束,和帮忙的几个堂兄弟,挑起早已捆扎好的徐氏陪嫁来的几样家具,和少的可怜的几样行李,振臂一呼:“弟兄们走!”一副壮士豪迈出征的样子,可把待在屋里的云老二他爹,气的差点吐血,不用说,又是一通骂,可惜儿子飞走了,一句也听不见。
今日中午在新屋正式起火,大家七手八脚的一起动手,饭菜很快做好,一起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暖房饭。
兄弟们看到云老二一家,从村里瓦房搬到这荒郊野外之地的几间茅草屋,没有唏嘘是假的。不过云老二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是的,他觉得自己困难只是暂时的,他有信心让媳妇儿子过上好日子。
至于搬家时,亲弟兄们的不理睬,哼哼!云老二表示不稀罕!他们不就是看不得他自由了吗,嫉妒让他们面目全非嘛,自由人不跟牢笼里的人计较。
搬家这天,刘满仓也来了,他看到了云老二的第四个儿子,一个才过两周岁不久,肉肉的小家伙。他以为,这孩子来到这里,即便不吓哭,也该有几分胆怯,可令他大开眼界的是,孩子高兴的不行,直说:“这里好玩,喜欢这里,我要在这里住下,不回家了。”就好像这里原本就属于他们,他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三月份的第一个休沐日,云新阳跟着云老二第一次来到刘家庄这个陌生的地方。
茅草屋地势高,远远的就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荒地里冒出来的炊烟,又拐了一个大湾,穿过外围密林和一条影藏在一片罐木中的,十分不明显的小道,终于看到了茅草屋的全貌,看着坐在陌生的茅草屋门口低头绣花的娘,忙来忙去的哥哥和嘻嘻哈哈玩闹的弟弟,不由的停下脚步,一时愣住没动。
云老二问:“怎么啦,不习惯。”
云新阳说:“不是的,感觉这好像就是我梦中想要的家,房子不用大,能遮风挡雨就行,有娘、有爹、有兄弟姐妹,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有饭一起吃,有活一起做,有难一起担,温馨又满足,好像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云老二心道:我倒是想让你有个妹妹, 可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啊。
近日吴鹏展发现后院树上有个鸟窝,鸟窝上时常会有鸟儿在这上面停留,他很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小鸟,可是又不得法子,弄的这小少爷心里跟有只猫在八爪挠痒似的, 难受的不行。于是到了前院就跟云新阳叨叨:“你家住的那里有鸟窝吗?”
云新阳说:“当然有,乡下的树上鸟窝多的很。”
吴鹏展说:“那你能知道那个窝里有小鸟吗?”
云新阳说:“当然。”
吴鹏展说:“我家后院树上有个鸟窝,你去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蛋,有没有鸟。”
下午课业结束 ,云新阳跟着吴鹏展来到后院,他俩在树下观察了一会儿,果然见来了一只鸟停留在窝上,云新阳说:“鸟儿嘴里没有衔草或其它东西, 说明窝做好了,也没有小鸟要喂,所以可能有鸟蛋,鸟蛋烧了很好吃的。
吴鹏展少爷吃过鸡蛋、鸭蛋、可还没有吃过鸟蛋,很想吃,他说:“可是窝那么高也够不着呀,除非用长竹竿把鸟窝给捣下来。”
云新阳说:“你傻呀,那是不行的,那样鸟蛋掉地上就打烂了,吃不了了,我们都是上树掏的。”
吴鹏展说:“那我们也去上树掏吧。”
云新阳没有意见,他经常跟着哥哥们爬树,只是哥哥们还没有让他去爬过那么高的地方,掏过鸟蛋。
他们来到树下,云新阳说:“我俩谁先上?”他还记着这是吴家的树,自己可不能抢。
吴鹏展说:“我先上。”这可是他先发现的。
吴鹏展抱着树,却不知道怎么爬,回头看云新阳。
云新阳说:“你不会爬树?”他不确定,乡下女孩子们都会。
吴鹏展说:“以前没爬过。”他虽然调皮,带他的奶娘都管不住,但是还真的没有爬过树。
云新阳说:“看我的。”他拉开吴鹏展,蹭蹭蹭,三两下就爬了几尺高,吴鹏展急的在树下喊:“我会了,你下来,我先上。”
云新阳又呲溜一下滑下来。吴鹏展觉得爬树其实也挺容易的,也学着云新阳,双手抱树,双脚往树上蹭,,可他双脚一抬起,呲溜——身子就往下一滑,一屁股坐地上,试了几次都不行,没法,云新阳只能在下面一边用力托举,一边指导:“脚底紧贴树,使劲往下蹲腿。”
他们在乡下教比自己小的孩子都是这样子的;可云新阳跟吴鹏展一样大,根本托举不动,把云新阳累的够呛,吴鹏展也没有爬上半尺,糟糕的是,吴鹏展的衣服被树蹭破了,不仅起了许多毛刺,还开了几个口子,爬树这事就瞒不住了。
吴鹏展回去后院换衣服时,就被吴夫人发现了,因为两个孩子中还有夫子的学生,夫人不好罚,就告到了夫子那,夫子罚他们加写了字,还要始终站着写;之所以这么轻描淡写的就饶过了他们,是因为夫子跟夫人看法不同,夫子觉得爬树对男孩子来说,没什么的,正常,适当罚一下,只是为了给夫人面子。
第二天早上,云新阳他俩在蹲马步时,吴鹏展又叨叨起爬树的事:“云新阳你说,窝里到底有没有蛋?”
云新阳说:“我又没上去,哪知道?”
吴鹏展有点后悔:“要是当时不跟你抢,让你上就好了,要不你明天偷偷的上,我给你一把风。”
云新阳劝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这次或许是第一次发现我们上树,你爹大度的没有打我们俩的手板,只是罚了我们站着写字,要是再上树被抓着了,打手板倒是小事,要是把我撵回家,我就完蛋了,还是算了吧!”
武师傅听了就觉得要跟吴夫子谈谈,爬个树都要罚,这武还怎么学。
武师傅是个性急的,吴鹏展他们上课前他就找了吴夫子,开门见山说:“听说孩子爬个树还要受罚,这武还怎么练,梅花桩还怎么上,要是需要上树保命时,是让他们先上树保命,还是先想着合不合读书人的规矩 等你想好了,再做决定,或许还没等你想好,那刀已经砍下来,你头都没有了,想都不用想了。”
吴夫子想,只是罚了一下而已,后果有这么严重吗?只好无奈的说:“好吧,以后只要他们不做违法之事,这么些个小事,我和夫人都不管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