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安和媚姨娘进到屋内,裴长安肚子就开始咕咕作响。
刚刚在他让清姨娘做些东西吃,不是因为嘴馋了,而是他真的没吃午饭,是真的饿了。
而且自裴长安回到国公府,只在谢妙仪那饮了一盏茶,幻、云、清、金几位姨娘,连盏茶都没给他倒过。
媚姨娘心疼的亲手奉了茶,然后吩咐姜儿赶紧弄些饭菜来。
媚姨娘又看裴长安身上脏的紧,又命潘儿去烧水,要给裴长安清洗。
“国公爷,你先洗个澡,等你洗完,饭菜也就准备好了。”
媚姨娘本想亲自服侍裴长安洗澡,但是她刚挽了袖子,潘儿就讨好的过来,一副极尽低微相,“姨娘,你现在有着身孕,还是奴婢来吧,免得你累着,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媚姨娘冷睨了一眼潘儿,自从潘儿在卫国公老夫人那里出卖了她,媚姨娘以为卫国公老夫人和谢妙仪会对潘儿另行处置。
可是她们并没将潘儿安排到别处,而是又把她送回到她身边。
虽媚姨娘被禁足了一段时间,但是同在绛雪苑,媚姨娘和姜儿没少整治潘儿。
除了禁足初期,时不时的打骂羞辱,更是让潘儿干一些又脏又累的活计。
潘儿在绛雪苑的处境,就是顶着绛雪苑大丫鬟的名头,干着粗使丫头的活。
媚姨娘本不想用潘儿,怕她起什么坏心思,但是潘儿有一句话说到了媚姨娘的心里。
上一世她这一胎没有保住,虽是因为残害云姨娘事发,又惊又吓,又跟谢妙仪对峙,情绪失控所致,但也是她这一胎本就有些胎相不稳。
媚姨娘用指尖轻蔑的抬起潘儿的下巴,看着潘儿那张虽不十分娇美,但还算清秀白净的脸,和那双如秋水流转的眼睛,还有现在为了达成目的,呈现出的哈巴样。
媚姨娘嘴角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吓得潘儿一缩脖子,下巴脱离了媚姨娘的指尖。
媚姨娘看了看门口,想着姜儿去府中的厨房准备饭菜,还得等些时候,如果让其她小丫鬟进去服侍裴长安,她更不放心。
她为了能让裴长安常来她这,选的院子里的丫鬟也都是些貌美灵巧的,所以潘儿不安分,其他小丫鬟也未必安分。
这个潘儿虽小心思多,但为人蠢笨,就算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也是能够拿捏的。
媚姨娘摆摆手,说道,“进去好好服侍,国公爷也是记得你的,上次的事,国公爷就责骂过你,如果这次再服侍不好,你就等着被发卖吧。”
潘儿原以为媚姨娘既看出了她的心思,一定不会让她进去服侍裴长安,却没想到,媚姨娘还能松口。
潘儿忙感恩戴德的给媚姨娘福了福身,脸上掩不住的欢喜,一溜烟的进了里间。
等裴长安洗好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人立马就神清气爽了。
他一出来,就看见媚姨娘和姜儿在桌前忙碌,此时桌上已摆满了酒菜。
桌上的饭菜,一看就是大厨房做的,虽没有清姨娘做的精致美味,但对于吃了半月余苦,现在还饥肠辘辘的裴长安来说,就是一桌子的珍馐美食。
见裴长安坐在了桌前,媚姨娘忙帮着裴长安布菜,斟酒。
裴长安饿得急了,他不顾形象的吃得狼吞虎咽,他吃的速度比媚姨娘布菜的速度还快。
媚姨娘见裴长安吃的险些噎到,忙给他盛了一婉老鸭汤。
“国公爷,你喝碗汤,慢些吃,别噎到。”
裴长安接过鸭汤,一口下去,瓷碗就见了底。
媚姨娘赶忙接过,又给盛了一碗。
“国公爷是军营里吃的不好吗?”媚姨娘心疼的问道。
裴长安又喝了一碗,点点头,“军营里的饭菜油水都少,更别提滋味了,有时候去的晚了,都吃不饱。”
媚姨娘有些诧异,上一世裴长安在羽林军待过一段时间,他也没说吃得不好,和会挨饿啊。
“国公爷,难道你堂堂卫国公,都没有特殊照顾吗?而且虎贲军也是朝廷的精锐,怎么饭菜还没有油水?”
裴长安一提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虎贲军虽是朝廷的精锐,可是却驻守在京城外,不似羽林军总是在皇上身边。
其实就算如此,虎贲军按理说跟羽林军的军粮用度上的差距也不会那么大,但是谁让虎贲军的主帅,是梁老将军这个总是得罪人的老匹夫呢。
有这么一个主帅在,虎贲军的待遇好得了吗?
而且那个老匹夫总说什么虎贲军的将士要同甘共苦,吃用都是要一样的,所以无论是军官还是兵士,都是一口锅里吃饭,自然饭菜就不可能可口。”
媚姨娘还真不知道虎贲军和羽林军相差这么大,她听出来裴长安对这个梁老将军意见很大,就顺着裴长安说道,
“按国公爷这么说,这个梁老将军真是太坏了。
同甘共苦,嘴上说一说,样子上做一做就好了,何必要动真格的。
将士怎么可能一样,将军是将军,是高高在上的,士兵是士兵,是低贱的。
况且你还是朝廷的卫国公,宫中娘娘的亲哥哥,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梁老将军还真是个老匹夫,一点情面都不讲。”
听着媚姨娘跟着他一样骂梁老将军,裴长安心里顿感舒畅,这些话他是从谢妙仪嘴里听不见的。
谢妙仪总是会端着知事理明大义的架子,说他的不是,仿佛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不对的,都是有违圣贤的,都是大逆不道的。
裴长安此时又喝了两盅酒,也感到酒足饭饱了。
他眯着眼看着娇媚动人的媚姨娘,感叹到自己能有这么一朵知他懂他的解语花,真是他的福气。
只可惜,这个媚姨娘也是个短命的。
裴长安摸了摸媚姨娘此时还很平坦的小腹,难得说了一句,“你这一胎可要小心,别伤了身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媚姨娘心里一颤,她想不明白裴长安为何会说这么一句话,难道他预感到了她这一胎会不太平。
还是?不能!
重生这种离奇又匪夷所思的事,哪会像家常便饭一般时常发生。
媚姨娘甩甩头,打消了这一想法,她只当是裴长安关心她。
“国公爷,妾身会小心的。”
裴长安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最听话,最知我心,媚儿,以后我就独宠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