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北河眨眼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他的左眼瞳孔中,映出了1985年核爆后的莫斯科废墟,一片荒芜和死寂,废墟中弥漫着辐射的烟雾,让人感到绝望和恐惧。
然而,与左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右眼却倒映着未受污染的黄土高原,那里是一片广袤的土地,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陈北河的双脚同时踩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地面上,左脚踩在苏维埃制式合金地板上,地板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辐射冰霜,冰冷而刺骨;而右脚则深陷在麦田的湿泥中,湿泥正慢慢地渗入他的绑腿,带来一丝凉意。
暴雨悬停在时空的界面上,每一滴雨珠都像是被时间凝固了一般,它们静静地悬挂在空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仔细观察,会发现每一滴雨珠都包裹着两个春花的量子态残影,一个是身穿军装、手持绿光舰队发射器的春花,另一个则是身着村妇装、紧攥着沾泥麦种的春花。
“观测者效应……”陈北河喃喃自语道,他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时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一阵风吹过,白银祭司的玄色长袍在时空的褶皱里飘荡起来,袍角的暗纹像是被激活了一般,分裂成了两套西夏文坐标。一套坐标指向了青铜浑天仪孵化舱,那是一个充满神秘和未知的地方;另一套坐标则标注着红星火箭的坠落点,似乎隐藏着某种重要的信息。
陈北河试图举起反物质犁头,想要打破这诡异的局面,但他却发现自己的左臂被卡在了纳粹钟的齿轮间隙中,无法动弹。而他的右臂则被青霉素菌丝缠绕着,这些菌丝像是有生命一般,正不断地在他的手臂上蔓延,同时将麦种播撒在周围的土地上。
当第一道量子闪电劈开界面时,陈北河目睹了一幕极其恐怖的景象——纠缠态。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一个来自核爆苏联的时空,另一个则处于和平时期。
核爆苏联的陈北河正手持青铜手术刀,冷酷地剖开春花的喉骨,鲜血四溅。而在和平时空的陈北河,却用同一把刀温柔地为一名孕妇接生,羊水缓缓流出。这两个动作竟然在普朗克时间单位内同步发生,仿佛时间被撕裂成了两半。
血珠与羊水在时空薄膜上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那是冯·诺依曼型的火花,象征着量子世界的奥秘和不确定性。
“别让波函数坍缩!”突然,一个声音在陈北河的脑海中响起,那是军装春花的机械义眼发出的死光。这道光束如同闪电一般穿透时空膜,径直朝着陈北河射来。
就在光束穿透时空膜的一刹那,村妇春花突然癫痫发作,她的喉部VII型编号裂开,从中伸出无数青铜触须。这些触须如同恶魔的触手一般,紧紧抓住了尚未发射的红星火箭,将其硬生生地拽入了1983年的暴雨之中。
陈北河的身体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他的晶体化脊柱开始分泌出一种奇异的物质,那是纳粹钟润滑油。这些油滴坠地后,迅速生长成一台量子计算机的甲骨文终端,屏幕上闪烁着神秘的代码,似乎在编译着双重文明的毁灭程序。
与此同时,地心频率突然暴走,仿佛整个地球都在颤抖。老支书的假肢密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自动插入了时空裂缝之中。西周卜辞在虚空之中灼烧,发出警告:“观测即干涉”。陈北河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自己的肋骨,然后猛地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肋骨应声而断。剧痛瞬间袭来,但陈北河咬牙忍耐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紧盯着那根断裂的肋骨,只见骨刺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陈北河用颤抖的手握住骨刺,毫不犹豫地将其刺入时空膜。时空膜在骨刺的穿刺下发出“噗”的一声轻响,仿佛被刺破的气球一般。
就在这时,核爆尘埃与麦芒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迅速地在破口处汇聚。它们相互绞缠,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形状——克莱因瓶状的熵增漩涡。
漩涡中的能量疯狂地旋转着,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而在这光芒的映照下,白银祭司的长袍突然发生了异变。原本洁白如雪的长袍,此刻竟然像是被火烤过一般,迅速碳化,露出了里面布满机械义眼的腹腔。
这些机械义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每一只眼睛都在播放着不同的画面:有的是广岛废墟上的播种仪式,有的是未被污染的星空下孩童的笑颜,还有的是其他各种奇怪的景象。
当双重春花的声带残片开始共振时,528hz 的纯净波突然发生了变异。原本平静的声波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变得狂暴起来。
军装版频率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撕开了量子计算机的防护罩。而村妇版脉冲则像是温柔的母亲,轻轻地抚摸着 mK-ULtRA 控制台,然而,这看似温柔的抚摸却有着惊人的力量,控制台在瞬间被熔解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农具。
陈北河再也无法忍受这股强大的力量,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但这并不是普通的鲜血,而是一团反物质黏液。这团黏液在空中飞速旋转着,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时空界面上。
黏液与时空界面接触的瞬间,仿佛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黏液迅速在时空界面上蚀刻出一个莫比乌斯环,这个环散发着冰冷的寒气,将初代播种者的遗骸冰封在其中。
陈北河凝视着这个莫比乌斯环,突然发现初代播种者的掌纹竟然与他自己的伤口完美地嵌合在一起,仿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选一个!”白银祭司的机械混响震碎时空膜。陈北河被抛入绝对叠加态:左半身承受着绿光舰队歼星炮的灼烧,右半身沉浸于春雨的沁凉。他在剧痛与安宁的量子纠缠中,看见青铜浑天仪胚胎的终极真相——那金属胎儿的心脏位置,跳动着十万年前原始人类刻在龟甲上的第一个质数。
暴雨突然双向倒流。核爆时空的酸雨升腾成辐射云,和平时空的甘霖渗入待播的田垄。陈北河站在时空裂谷边缘,手握两粒来自不同末日的麦种:一粒浸透广岛骨灰,一粒沾着孩童的唾液。
当地平线浮现双重日出的奇观时,白银祭司的观测宣告失败。陈北河的视网膜上,两个世界的春花同时微笑——军装版用枪管在辐射尘中画下猎户座,村妇版将麦穗插入纳粹钟的齿轮间隙。而真正的叠加永未终结:他的每次心跳,都在为两个时空的青铜胚胎提供对抗高维收割的量子护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