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以夫贵,这种操作很正常。
梁欢的社会资源将成为加分项。
李副厂长的提议让杨厂长心动。
若梁欢晋升,
第三轧钢厂遇到难题找杨建设帮忙时,无需亲自开口。
杨厂长深知杨建设能理解领导们的暗示。
但梁欢才当小组长多久?不到一个月。
再提拔他,不怕引起职工议论吗?这是杨厂长的顾虑所在。
李副厂长心中窃喜:\"厂长,小组长也算提拔吗?\"杨厂长沉默不语。
确实,小组长算提拔吗?听起来像是,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虽然手下带十几名工人,但厂里七级、八级工哪个没带过十几个徒弟?谁不是小组长?他们算领导吗?问问他们自己吧。
李副厂长小心观察杨厂长脸色后说道:\"厂长,我们要给新人机会。
也要培养新一代。
建设国家还得靠年轻人。”杨厂长果断决定:\"对!小李说得对,像梁欢这样上进的同志应得到机会。
你有何建议?\"
李副厂长暗自咒骂,这难道是要让自己担骂名?破格提拔梁欢肯定会招致一些职工不满。
这种事不可避免。
提出建议的自己难免被记恨,但他不在乎。
这些人的记恨不会伤及自身。
相反,帮助提拔梁欢,能与未来潜力无限的杨建设建立良好关系,长远来看对自己有利。
杨厂长过于谨慎了,怎能成就大事?
李副厂长笑眯眯地说:\"厂长,我认为梁欢适合去工会。
他和车间工人关系融洽,应该发挥他的优势。”杨厂长陷入沉思。
李副厂长笑着说:“就算把梁欢的职位在工会里稍微提升一些,工人们也不会有意见。”
杨厂长赞许道:“小李,你的想法很实用。”
“就这么定了!”李副厂长点头。
他说得对。
梁欢才二十岁,如果让她担任厂里科室的科长,相当于坐在办公室,那就麻烦了。
放在工会正合适,工会负责厂里的后勤保障,除了领导班子,其他人基本都在车间工作。
比如陈大姐,虽是工会中层领导,却仍要工作。
把梁欢安排在工会,即便职位高些也无妨,只要不影响她在车间的工作就好。
车间里哪有什么领导?工人间这点小事转眼就过去了。
杨厂长拍板决定:“小李,这事就交给你处理。”
李副厂长请示道:“那厂长,您觉得梁组长适合什么职位?”
杨厂长思索后说道:“就任工会妇女委员吧,不能再高了,否则就得常坐办公室。”
他补充道:“我们这儿的年轻人工程师虽也坐办公室,但没人将他们当领导,他们也只是普通工人。”
李副厂长附和道:“厂长英明。”
杨厂长心情不错:“赶紧办吧,你去车间找梁欢谈谈,我已与工会沟通好。”
李副厂长连声应允,离开办公室拿了份报纸便走向车间。”杨厂长这次倒是想让我做个‘试验’。”他自语道,“但你们想错了,梁欢当妇女委员不会惹人嫉妒。”
李副厂长冷笑一声,杨厂长的心思他一眼便看透了,这种小算盘谁都能察觉。
妇女委员虽位列工厂领导序列,但仅限于名义上的认可。
基层对此并不买账,认为其不过是个普通工人,质疑为何身为领导却不在办公室办公。
显然,在很多人眼中,所谓领导不过是虚设。
李副厂长冷笑着暗忖,即便妇女委员确实享有稍高于普通工人的待遇,工资略升一级,但与车间里的八级、九级工相比仍有差距,毕竟后者收入甚至超过了副厂长本人。
然而关键在于编制不同,而这也正是李副厂长深思熟虑后的布局所在。
他知道杨建设绝非轧钢厂那些无知工人可比,必定理解并支持他的安排。
上次**处三位科长来访时,杨厂长亲自迎接的情景历历在目,若换作是他,也会如此行事。
因此,他心中满是自豪,认为这一功绩理应归于己身。
工会虽负责员工福利及内部矛盾调解,但在物资短缺时期,履行职责并非易事。
不过,对于梁欢而言,有杨建设撑腰,这些担忧显得多余。
李副厂长精心挑选此职位,意在既低调又长远地为梁欢铺设前程。
当李副厂长步入车间时,恰好听见陈大姐对梁欢说道:“你如今有孕在身,这些活计就由我们代劳吧,两个月后再干也来得及。”其他几位大姐纷纷附和,提醒她注意身体,避免动了胎气。
梁欢无奈回应说工作并不繁重,但陈大姐态度坚决,坚持一切需谨慎为上。
李副厂长听闻后大吃一惊——原来梁欢已怀有身孕!
重活不能再让她干了。
随即心头一喜,这不是绝佳的机会吗?
谁会在意孕妇?
当然是她的家人!
杨建设作为科长肯定比陈大姐她们更担忧。
这时候我来再合适不过了。
李副厂长立即说道:
“梁组长怀孕了?恭喜恭喜,您即将成为母亲。”
副厂长到车间,工人们都动作利索起来。
梁欢连忙道谢。
李副厂长关切地问:“梁组长,怀孕了要注意工作。”
“工作虽重要,但祖国的未来更重要。”
“我们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下一代有更好的成长环境吗?”
“陈大姐,你是老员工,多照顾梁组长。”
陈大姐笑着说:“看看,还是厂长有见识。”
李副厂长心里得意。
他最讨厌别人提“副”字,自己也是厂长!
“我来是通报喜事,没想到得知梁组长怀孕了。”
“您真是三喜临门啊!”
梁欢疑惑:“三喜临门?”
李副厂长笑容满面:
“当然,厂里决定提拔您为工会的妇女委员。”
“升职算一喜吧?”
李副厂长观察众人表情。
几位大姐果然没异议。
很多人嘴角微微上扬,显得轻蔑。
梁欢一脸迷茫。
这就成妇女委员了?
陈大姐很高兴:“谢谢厂长,梁组长成了厂领导。”
刘大姐不服气地说:
“陈大姐,您这话不对。
妇女委员听上去好听,不还是为大家服务的吗?”
“真要是领导,谁不去办公室?”
“还不是一样干活?”
陈大姐悄悄瞪了刘大姐一眼。
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你何必说出来?
难道忘了李副厂长就在旁边?
厂里谁不清楚这人小气?
你这不是打他脸吗?
连梁欢也会受影响。
陈大姐忧心忡忡地看着李副厂长,却发现他仿佛没听见一般。
“升职当然是好事,这是二喜,那三喜呢?”陈大姐赶紧转移话题。
李副厂长笑着摊开报纸:“这就是三喜!”
陈大姐顿时明白:“哦,您说的是在日报上发文章的冉老师吧?这不是昨天刚提到的吗?”
李副厂长一脸疑惑:“冉老师和梁欢委员又有什么关联?”
陈大姐反应最快:“厂长还不知道?冉老师可是杨科长为小乐乐请的启蒙老师……”
话说到一半,陈大姐意识到不对劲。
梁欢平静地说:“厂长,小乐乐是我的女儿。”
李副厂长震惊不已。
原来还有这样的关系!让第三轧钢厂脸上有光的冉老师竟是杨科长请来的启蒙老师?李副厂长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也许背后还有很多隐情,决定回去慢慢查探。
“不是这事。”梁欢摇头,“杨科长送给李科长的一首歌上了报纸,咱们全厂要学这首歌,这该算喜事吧?”
梁欢愣了一下,看向报纸,顿时领悟:“哦,就是这首歌,建设在家教小乐乐唱过。”
李副厂长机灵得很:“您肯定也会唱,能教我们吗?”
梁欢当众清唱起来:“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
车间瞬间寂静无声。
李副厂长瞪大眼睛,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多么明智。
这歌完全超出他的预期,哪里是告别曲,分明是胜利之歌!
歌声明亮欢快,充满胜利的豪情,与厂里的口号完美契合。
梁欢的歌声在车间回荡,旋律简单易记。
众人都跟着哼唱起来,连李副厂长也大声跟唱。
渐渐地,车间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很快,大家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加入了合唱。
这首歌反复被唱着。
片刻间,整座工厂都被这歌声笼罩。
杨建设送菜到厂时,看见许多人正在哼唱这首歌曲,感到十分疑惑。
这歌怎么会这么流行?
杨建设满腹疑问,将菜亲自送到梁欢所在的车间,立刻被几位大姐围住。
杨建设还以为她们是饿急了,可陈大姐的话让他始料未及:
“杨科长,您真是了不起!”
“不仅人长得帅,还对家人关怀备至,才华横溢。”
“梁委员真幸运。”
杨建设惊愕地问:“梁委员?我媳妇什么时候变成委员了?”
陈大姐笑着回答:
“这不都是您的功劳吗?”
“您写的《年轻的朋友们来相会》,刊登在《百姓日报》上了。”
“李副厂长认为这首歌写得极好,充满力量和希望,一直鼓励我们学习。”
“梁组长如今已成为工会的妇女委员。”
陈大姐调皮地眨眨眼。
杨建设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