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以为鲍信做的有些过分了,他却不知道在历史之中讨董联军的所做所为其实做的更过分。
说回鲍信,从徐荣的营帐之中出来之后,带着一群焦躁不安的汉军士卒快速向济北国回撤。
鲍信的心里本就因为卢县丢失而心有不快,又加上徐荣的一顿训斥,躁动的心更加平静不下来。
这样一个焦躁的将军,又带着这样的一群焦躁的士兵,明眼人一看就是要吃败仗的。
果然还没出济南国,就已经有士兵开小差了。
“鲍刺史,是于禁的部曲。”
听到汇报的鲍信,心跳的更快了,感觉到浑身躁动的鲍信,将自己的衬衣一把撕开,坦露出了自己的胸膛,好让晚上的凉风能够吹进来一些。
“于文则的兵吗?”鲍信摆了摆手说道:“跑就跑吧,于文则死后他们早就想走了,是我抢拉着他们了。”
平常鲍信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无论那些泰山后是不是真的不想当兵了,但是你作为将军,第一时间应该派人把他们追回来,然后斩首示众!怎么能让他们跑了呢?
而且这支军队本就是想着回去救援卢县的,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军纪的约束,如果放任泰山兵跑走,那其他士卒看到之后会怎么想?其他将校又如何来约束他们的士卒?
这些事情现在的鲍信完全没有想到,整个人的脑子一团乱麻,像是热锅的蚂蚁一样,亲兵给他打来一盆水之后,鲍信一把夺过来浇到了自己身上。
长途奔袭的汗水因为这一盆凉水,冲的一干二净。
汗水虽被冲走,但是焦躁的内心却冲不走,冲完水之后鲍信丝毫没有感觉到平静,反而觉得心脏跳的更快了。
这个时候鲍信身边却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许攸在那一次被李仁的扔过去的长枪戳中了后背后,虽然有甲胄的防护,产生的冲击力却还是伤了他的内脏,连咳了几天血都不见好,眼看就是要不行了。
本来还有一个于禁,结果被李仁一箭射爆了头颅,当场死去。
第二天起身之后的鲍信明显精神不太好,充满血丝的眼睛表明其昨天根本就没休息好,有些苍白的脸色也表明鲍信的身体也可能出问题了。
鲍信的副官说道:“鲍刺史,不如咱们休息一天吧,您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鲍信不理会他,说道:“这个时候我们能休息吗?无论如何今日必须要赶到卢县。”
此时的鲍信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了,只记得要赶回卢县,其他事情全部放到了一边。
人在精神虚弱时候,总会这么做,将那些他认为无用的事情放到一边,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有限的一件或者几件事上。
就像人的濒死时,血液会优先供应大脑,而把四肢的肌肉血液循环先停掉。当停掉肌肉的供养还不行时,接着会停掉内脏,把所有的营养向大脑供应,这一段时间人的精神会突然好转。事实上却已是一只脚踏入了阎罗殿,再无回头的可能。
黄巾军离开卢县城后,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就躲在了离卢县不远处的山上,还向济南国方向派出了几支探马,现在李仁和管亥就在听从一名探马探来的消息。
“昨天他们是在历城扎营的,那么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在天黑之前他们就能赶到卢县了。”
看着李仁信心满满的样子,管亥却有一点担心。
“鲍信手下有一支泰山兵,战斗极其凶悍,我怕到时候会顶不住。”
李仁朝身后的黄巾军看了一眼,又看了管亥一眼,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紧张,只是因为他们之前和鲍信的士兵交手时没有打赢过一场战斗,都被鲍信打出心理阴影了。
“管大哥,来到这里的黄巾军已经是最精锐的一批了,如果连他们都打不过汉军,那么青州黄巾就真的没有出路了!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
管亥虽然不像李仁那样,这几年南征北战,但是也知道李仁说的是对的。
管亥想了一会儿,说道:“等他们来了,我先带人冲过去,如果我们把他们冲破了他们的阵形,元德再带人冲过去。如果没有冲破,元德也好接应我们。”
事实上管亥在用一种交待后事的语气跟李仁说这些,李仁知道黄巾军在面对精锐汉军时的那种恐惧感,这种感觉是从中平元年时就开始了,到了现在还没消除。不仅没有消除,反而因为黄巾军在面对汉军时的屡战屡败,加强了这种恐惧。
就在这种心理下,管亥率领一千黄巾军向鲍信率领的汉军冲了过去,急驰之中的汉军在没有任何防备被管亥杀了对穿,对于管亥来讲这次进攻出乎意料地顺利。
管亥在看到汉军不顾自己,还是继续向卢县跑去,管亥也没想那么多,跟着汉军背后又杀了过去。
汉军在冲过管亥所率的黄巾军后,马上就迎上了李仁所率的第二支黄巾军,在前后夹击之下这支数千人的汉军竟然崩溃了,就像做梦一样。
李仁在和管亥碰到之后,问道:“管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汉军这么不经打吗?”
管亥也是一脸的疑惑,说道:“这完全不像是鲍信的风格,不知道是汉军出了什么事情。”
二人对视一眼,马上想到了同样的一个办法,当即让人把一个被俘的汉军带到了面前。
李仁上前问道:“你们军中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这么不堪一击?”
那名汉军士卒说道:“是鲍刺史出事了。”
“什么?”李仁和管亥同时大声叫道:“鲍信出什么事了?”
士卒说道:“今日一早,行军没多久,鲍刺史便感染了风寒,浑身无力,连马都骑不了了。”
“你一个普通的士卒,如何会知道鲍信的事情?”
“我亲眼看到鲍刺史从马上摔了下来,在被鲍刺史的亲卫扶上马后,行了一段路后,又摔了下来!”
李仁激动起来,这个士卒大概率是在说谎,不是说鲍信没事,而是他一个普通的士卒不可能看到鲍信,这一点上他大概率是在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