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祖率荆州水师进入彭蠡泽的时候,曹操就已经动了对黄祖的杀心了。
他并不是要借着为孙坚报仇的名义,想要收服孙氏旧部,在打下南昌城的时候,那些孙氏旧部除了他曹孟德外,已经没有别的去处了。
刘表在长江上游,黄祖又是他的心腹爱将。
更为重要的是,黄祖水陆皆精,这样一员武将,无论是谁都要想法除掉的。
蔡瑁一听只是让他跟着去柴桑一趟,马上就答应了,蔡氏在荆州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族,当初刘表单骑入荆州如果没有蔡氏带头支持,刘表根本就不可能坐稳荆州刺史的位子。
现在看曹操的样子,大概也是要以自己为人质,让黄祖迫于蔡氏在荆州的影响力主动将柴桑让出来。
“在下如果能帮助曹公把柴桑夺回,曹公尽管吩咐便是。”
“不想德珪如此识时务,倒是让我把后面的手段都省下了。”
随即吩咐道:“来人,上酒水给德珪压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孙贲带着一众孙氏旧将,浑身是血地来到了官寺内,刚一入门就齐刷刷向曹操跪了下去。
曹操装作一脸大惊模样,说道:“诸位将军这是何意啊?”
孙贲拱手说道:“我们是来答谢曹公的救命之恩的。”
曹操摆手道:“诸位将军快快请起!说什么救命之恩?如果没有诸位将军,我曹某人又怎么会轻易取了这南昌城?要说谢,应该是我曹操感谢诸位将军才是。”
曹操的这种态度也是孙贲他们当初拼了命守在南昌城门的原因,如果真要是带了一千人去投曹操,价值是很低的,但是如果给曹操的是一座城池呢?
曹操说完之后,孙贲他们并没有起身,然后他们终于说出了那句双方都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的话。
“自从父孙太守在江陵战死之后,孙贲和从父麾下几位将军,漂泊异乡,寄人篱下。此次蒙曹公大恩,无以为报,余生甘为曹公驱驰,愿曹公收下我等。”
“哎呀!”曹操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迈过案桌走到孙贲面前将其扶起。
“孙将军快快请起,曹操能得诸位英雄,是曹某的荣幸,诸位将军快快入坐。”
蔡瑁眼见曹操这么对待这群孙氏旧臣,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当刚才受曹操吩咐出去拿酒水的曹军士卒后,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因为原来只有蔡瑁一人,因此一坛酒是足够了,但是孙贲这些人总有十几人,一坛酒水哪里够用?
一人一碗都不够。
“怎么只拿了一坛?难道是城内酒水不够吗?”
曹操只顾着和孙贲他们拉关系 ,却是把蔡瑁直接冷落当场,根本就不再理会此人了。
等到半月之后,曹军离开南昌北上时,蔡瑁才知道自己在曹操心中有多大的份量。
与孙文台的旧部相比,蔡瑁在曹操的眼中真是一文不值。
这次投效曹操的孙氏旧部仅是孙氏宗亲就有三人,分别是孙坚从子也就是堂侄孙贲,孙坚之弟孙静,孙坚族弟孙香,还有孙坚的小舅子吴景,外姓部将也有程普、黄盖、韩当、朱治。
此外还有那几百人跟着孙坚东征西讨的中下级军官,只要曹操愿意,已经只剩下七百多人的孙氏旧部,可是能即可扩军一万人的。
换成周术可能为了平衡自己麾下的政治势力不愿意让他们扩军,那是因为周术根本没什么野心,再加上能力不足的原因。
可是这种情况放到曹操身上就算个事,经过南昌一仗,光是俘虏荆州兵加上豫章兵就有三万余人,他不缺兵,与兵卒相比,曹操最缺的其实就是像孙文台旧部这样既忠心,又能干的将领。
黄祖在得知南昌被曹军攻下后,就把水军从彭蠡泽撤回到了长江口,曹军倒是从南昌一路北上进入了彭蠡泽。
东汉时鄱阳湖还没成形,南昌在赣水之边,顺着赣水就能进入彭蠡泽,再往北就是扼守长江口的柴桑了。
刘表的此次谋划也说不上差,黄祖从水路,蔡瑁从陆路,两路人马,一北一西,按理来讲拿下南昌是不成问题的。
谁知道后来荆州兵会让曹操那么轻易击败?
所以黄祖在得知陆路出了问题后,率水军撤退也说不上错,因为曹军在南昌稍微休整后就兵分两路,和刘表的想法一样。
事实上黄祖的水军对于豫章的陆上的城池根本就是毫无办法,只是在打败了豫章的水军后,暂时掌握了长江的制水权而已。
这才是黄祖马上把荆州水军撤到了长江口的原因。
曹操心情大好地朝着一旁的蔡瑁说道:“德珪以为这我们这次能不能为孙太守报仇?”
“啊?”蔡瑁一愣,有点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
蔡瑁当然知道曹操是什么意思,孙太守指的是孙坚,杀死孙坚的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曹军北上的原因——黄祖。
曹操走的这条路是陆路,水路是孙贲率领的孙氏旧部们。
“曹公雄才大略,黄祖不过是荆州牧的一个马前卒,又如何能和曹公相比?”
曹操摇头晃脑地骑在马上,笑着说道:“德珪的话好像言不由衷啊,刘景升是你姐夫,也是难怪了。”
“曹公为了孙文台的旧部就要和荆州牧为敌,是不是有点太意气用事了,曹公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我可以为曹公与荆州牧做中间人。”
“德珪难道忘了,我和刘景升可比你认识的还要早,如果我要与刘景升相见,是不需要德珪在中间为我说和的。”
“那曹公又为何要带我前往柴桑呢?我不认为我能帮上什么忙,黄祖可不会听我的。他是江夏黄氏,我是襄阳蔡氏,我们两家可从来没有交集。如果曹公想让我劝黄祖主动向曹公投降,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曹公想用我来要挟黄祖,到时不用曹公动手,黄祖都会把我杀了。”
“如果我为德珪除掉黄祖呢?”曹操笑道:“德珪又将如何报答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