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花予秋在棚子转来转去,她看到狸浅身边跟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儿。
“阿姐。”她好奇的目光落在女孩儿身上,那女孩儿顶着一对白色的耳朵,看起来像狐狸。
她腼腆的笑了笑,然后可怜兮兮缠在狸浅身边。
“你好,我叫花予秋,你可以叫我予秋。”
“予秋姐姐,我叫白雪。”
她的声音甜腻,听得人起鸡皮疙瘩,花予秋有些惊讶,不过也有天生夹子音的,理解,“你好,雪妹妹。”
她坐在狸浅身边,看着她纳鞋底,然后一脸崇拜。花予秋觉得这人太吵,一惊一乍,便放下鞋底,走到外面伸了个懒腰。
白雪期期艾艾的看着狸浅,“阿浅姐姐,予秋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我是不是太吵了。”
花予秋听后转过身,“我平时喜欢安静,没事,你说你的,我在外面待会儿。”
“予秋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微微蹙眉,认真的跟她解释,她一向对事不对人,“也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不喜欢吵闹。”
“可是我就很吵闹。”
“那你可以安静点吗?”花予秋眨了眨那双灵动的眼睛,很认真的跟她提议。
白雪愣愣的点头,闭上嘴巴。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果然没有再发出惊呼的声音。
晚上,花天叫他们去吃饭。
花予秋一到就赖在阿妈身边,做什么事都要跟着,嘴里还不停喊着阿妈。
花锦也不烦,任由她喊。
白雪坐在狸浅身边,一动不动看着她们的互动,她眸光微闪,靠在狸浅肩头上。
“怎么,想睡觉了吗?”狸浅轻轻开口。
“没有,我想靠着你可以吗?”
“好啊。”
晚上,花予秋抱来许多布,雌性们看到布眼睛都发光了,她们还没见过这种好东西。
他们睡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雌性一间,雄性一间。房子只建了几座,还没搭完,有些人已经住进去。
第二天
花予秋睡到天亮才起来,她揉了揉眼走到灶房,然后拿着凳子坐在屋檐下。
狸浅端着一大碗鱼汤,身边跟着白雪,“阿秋,来吃鱼。”盆放在外面的石桌上,花予秋拿着筷子坐下来,“你们吃了没?”
“吃了。”
“予秋姐姐,为什么早上我没看见你。”
“我在睡觉啊。”花予秋觉得她问的问题有点奇怪。
“可是你不和我们一起训练吗?”
“哦,你说这个啊,我起不来。”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样啊。”
“阿姐,要不你明早叫我起来,我也跟你们训练。”
“可是很早,你醒得过来吗?”
“没事,你们都起得来,我也起得来。”
“好。”
第二天
花予秋的门被敲响,她缩在被窝里不肯起来。外面的动作越来越大,猫耳朵耷拉在头上,尽量减小声音。
最后,狸浅洪亮的声音把她叫醒,花锦走上来,“阿秋还在睡觉,叫她干什么?”
“阿秋说今天早上要和我们一起训练。”
“她醒不来,别敲了。”
花予秋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立马起身,“我起来了。”
她洗了把冷水脸,跟着他们来到空地上。石头围成圈,把火焰围在中间,一大群人站在空地上准备训练。
花予秋来后,狸枭他们走过来,“你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训练。”
“你要是累了,就坐在一旁休息。”花锦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她站在第一排,看着他们训练的动作,和当初在常青部落的一样,却又不一样。
她打着打着,身体里不时传来刺痛。以为是淤血,便没管,没想到全身越来越痛,她停在原地不动,口水也止不住往下流。
花锦第一个注意到她的情况,“阿秋。”她把花予秋抱到空地,问什么也不说,就愣在原地。
她突然咳嗽,然后大口大口吐血,“阿秋——”狸枭他们跑过去。
“阿秋你怎么了?”花锦失措的捧着她的脸,想要把她的血擦干净。
“阿妈,我疼。”她突然动起来,全身像是被撕裂一样,“呜呜呜,阿妈,阿妈……”她疼得全身冒汗,不停在花锦怀中打滚。
青山担忧的在外面望着她,不知想到什么,他往下面跑去,来到一座小山脚下。他定了定神,跑上去,“渊主,渊主。”
房间没动静,他跪下来,“阿秋出事了,她不停吐血,渊主您能不能救救阿秋。”
门被打开,青山被一道无形的大手掐住脖颈,他涨红脸仰起头,看见蚀渊那双幽冷的黑眸。
蚀渊抬步离开,走到山脚,青山从上面坠落下来。“嘭……”的一声,他脚步不停顿的往人群多的方向走。走到人群后,那些人像是感应到什么,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狸枭几人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担忧的看着花予秋。
蚀渊看向痛苦的花予秋,明媚张扬的人此刻缩在花锦怀中打滚。视线扫过她全身,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颗白色的果实,他蹲下准备把果实的汁挤进她嘴里。
“你在干什么?”狸焰脾气暴躁,想要推开他,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打出去。
花锦和狸夜一脸警惕的看向他,“你想干什么?”
蚀渊不想解释,把果实捏在手心。狸夜伸手过去,却停在半空中,而后被无形的气体打飞出去。他撞在一棵树上,然后掉下来。
周围安静得不像话,花锦冷厉的看向蚀渊,手化成猫爪向他抓去,全身却不知为何无法动弹。
不知何时,蚀渊的瞳孔变成红色的竖瞳。青云暗道不好。他走上去,还没走近,就被一团无形的黑气绑在树上,黑气缠绕着他的脖颈,不断收紧。
蚀渊一动不动,周围仿佛按下暂停键,强大的气息释放出来。所有兽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连狸夜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制压,他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整个空间,只有花予秋不停哼哼叫痛,她神智混乱,眼睛睁开一条缝,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瞳孔涣散。视线时而清楚时而模糊,清楚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一只手拿着一颗白色的果实。
她记得,上次快死也是吃的这个。于是她忍痛挺起上半身,抓住那只手,咬住果实。
蚀渊手顿了顿,看着她吃完。
花予秋闭着眼感觉到身上的暖流运转,全身像是被治愈一样,舒服得让她闭上眼。
蚀渊抽出手,她的节奏被打乱,忍不住皱眉。
等她睁开眼,蚀渊已经离开。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兽人,嗯?这是什么邪教场面。远处的阿父和四哥倒在地上,“阿父,四哥,你们怎么倒在地上?阿妈,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什么事。”
“没事。”狸夜站起来,摇摇头,看见她全身安然无恙。便没有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
其他人也不敢说话,安静的爬起来,不动声色的远离了花予秋。
花予秋没注意到这些,她看到远处的趴在地上的人。疑惑的看向花锦,狸枭走过去把青云拉起来,青云神色正常,但脸色不正常,像是被掐了一样,有点青紫色。在火光下有些诡异。
她总觉得他们有事在瞒着她,不过刚才是蚀渊来过吧,他到底做了什么?
花予秋的想法蚀渊不知道,蚀渊下去后紧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柔软的嘴唇和湿黏的舌头,那种触感现在还停留在他手上。
他走到瀑布旁,垂眸看着水里的双手。再起来,手上的水珠肉眼可见的蒸发。他目不斜视的路过浑身是血的青山,向部落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