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下周六还有一段时间,许莳夕早早就开始准备要穿的衣服这些了。
周六的前一天晚上,许莳夕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床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她咬着下唇,拎起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在镜子前比划,又摇摇头放下。
“这件太正式了...这件又太随意...”她自言自语道,手指划过一件件衣服,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
明天就是和宋煜珅一起去看肖邦音乐会的日子。自从上周他在楼下红着耳根说出\"还作数\"三个字后,许莳夕的心里就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时不时就要蹦跶几下。
手机屏幕亮起,是宋煜珅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四点,我在中央公园站等你?】
许莳夕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才回复道:【好,不见不散!】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按在胸口,深吸一口气。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出去,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约会,但在许莳夕心里,这比任何约会都重要。她想起上学期在艺术节上,宋煜珅弹奏肖邦《夜曲》时专注的侧脸,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的样子,还有那首曲子结束后教室里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他的演奏震撼了,包括她。
“就这件吧。”许莳夕终于选定了一件白色衬衫和浅灰色百褶裙,简单又不失精致。她把它们整齐地挂在衣柜门上,又拿出珍藏的那瓶淡香水,轻轻喷了一点在手腕上试了试。
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莳夕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少年们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不禁想象明天和宋煜珅并肩走在街上的场景。
音乐会当天,许莳夕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中央公园站。她穿着昨晚选好的衣服,头发梳成简单的半扎发,发尾微微卷曲。手里紧握着那张延期过的音乐会门票,时不时低头确认时间。
四点整,宋煜珅没有出现。
许莳夕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她轻轻跺了跺脚,新买的小皮鞋在站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能是路上堵车了。”她安慰自己。
四点二十分,站台上人来人往,却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许莳夕开始频繁查看手机,电量从78%降到了63%。
四点四十五分,许莳夕第一次拨通了宋煜珅的电话。漫长的等待音后,转入语音信箱。“你好,我是宋煜珅,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五点十分,音乐会已经开始了。许莳夕站在站台的柱子旁,感觉双腿有些发酸。她再次拨打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
“也许出了什么意外?”许莳夕咬着嘴唇想道,却又立刻摇头否定了这个可怕的念头。“不会的,一定只是手机没电了。”
五点半,天色渐暗,站台的灯光亮了起来。许莳夕看着手中的两张门票,肖邦的头像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忧郁。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六点整,许莳夕终于挪动了脚步。她机械地走向出口,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上周和宋煜珅说的话:“那张音乐会的票...还作数吗?”她当时低着头,耳尖通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子。
走出地铁,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许莳夕没有带伞,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精心准备的发型塌了下来,白衬衫变得透明,贴在皮肤上。路上的行人匆匆跑过,寻找避雨的地方。
许莳夕却走得很慢。雨水混着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滑落,她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精心准备了两周的时间,就这样化为泡影。更让她心痛的是,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回到家,许莳夕把湿透的门票放在书桌上,它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洗了个热水澡,却感觉浑身发冷。躺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手机就放在枕边,屏幕始终暗着。
深夜,许莳夕开始发烧。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宋煜珅在弹奏那首《夜曲》,琴声悠远而忧伤,就像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