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每一个分子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李老三的老婆躺在冰冷的地上,睁着无神的双眼,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的结块。
她的身体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瓷片和凌乱的家具,整间屋子仿佛被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过。
李老三站在一旁,双目赤红,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绝望。
他的双手如爪,不断地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抓不到。
他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撕裂出的野兽般的吼叫。
突然,他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猛地扑向自己的胸口,鲜血如泉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不!老三,不要!”一声凄厉的尖叫从人群中传出,是李老三的媳妇。
她原本已经躺在地上,此刻却突然从地上爬起,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她挣扎着想要爬向李老三,却被一个妇女一把按住,无法动弹。
林树君和老神棍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他们的脸上虽然也露出惊恐的神情,但显然比其他人要镇定得多。
林树君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然而老神棍的冷静让他感到些许安慰。
“老神棍,你怎么这么镇定?”林树君低声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
老神棍微微一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的目光依然紧盯着李老三的尸体,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我经历了太多事情,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你也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否则会被这些事情拖垮的。”
林树君点点头,心却更加沉重。
他转头看向李老三的老婆,只见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挣扎。
老神棍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警觉。
“等等,不对劲。”老神棍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紧张。
果然,李老三老婆的伤口中突然掉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肉球,那肉球落地后迅速蠕动起来,眨眼间变成了一只诡异的黑色虫子,足有手掌大小,身体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一双红色的眼睛闪着寒光。
“这是什么?”林树君的声音几乎失真,他感到一阵恶心,同时心里的恐惧也达到了顶点。
老神棍深吸一口气,脸色愈发凝重。
“这是痋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咒术。这种虫子一旦进入人体,就能操控人的意志,甚至让人丧失理智,最终导致死亡。”
村民们纷纷后退,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
有些人已经忍不住呕吐,空气中弥漫着呕吐物的酸臭味。
“这……这该怎么办?”有人颤抖着问道。
老神棍看了一眼林树君,“我们必须赶紧处理,否则这种虫子会越来越多,村子里的人都会有危险。”
林树君点点头,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
他看向老神棍,“老神棍,你有什么办法?”
老神棍沉声说道:“我们需要用特殊的符咒和法器,才能彻底消灭这种虫子。但首先,我们必须把李老三的尸体和虫子分开,避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林树君点点头,转身看向围观的村民。
“大家听好了,现在情况非常危急,女人和孩子先出去,男人们拿麻绳来,把李老三捆起来,我们必须要迅速行动!”
话音刚落,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紧张而有序。
林树君和老神棍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明白,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老神棍拿起地上的一把桃木剑,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咒的痕迹,光芒微微闪烁,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其中流动。
“林兄弟,准备好,我们要开始了。”老神棍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
林树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二人同时迈步向前。
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渐渐远去,留下男人们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恐惧。
空气中,血腥味依旧浓烈,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每个人的喉咙。
林树君的声音在颤抖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麻绳!快拿麻绳来!”
几个胆子稍大的村民哆哆嗦嗦地从角落里翻出麻绳,手上沾满了灰尘和稻草屑,却浑然不觉。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老三的尸体,仿佛那是某种可怕的怪物,随时会活过来将他们吞噬。
“快,搭把手!”一个中年男人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几个人颤巍巍地靠近尸体,却不敢触碰,仿佛那具冰冷的身体会将死亡的寒意传染给他们。
李老三的弟弟最终鼓起勇气,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将哥哥的尸体翻过来。
就在他触碰到尸体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李老三脖子上的血洞里流了出来。
那不是鲜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淡黄色的液体,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液体流淌到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就在这时,一个肉球状的东西从血洞里滚落出来,掉进了水洼里。
“噗通”一声轻响,却像一颗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惊恐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几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盯着那个肉球。
它在淡黄色的液体中微微蠕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好奇心和恐惧交织在一起,驱使着他们再次靠近。
“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年轻的村民壮着胆子问道,声音颤抖得厉害。
“好像……好像是个肉瘤子?”另一个村民哆嗦着回答,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肉球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
它膨胀、收缩,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却又比心脏更加诡异和恐怖。
它表面的皮肤开始破裂,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组织,还在不停地扭动,像一条被困住的虫子。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一个村民吓得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肉球终于完全展开,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只黑色的虫子,足有手掌大小。
它的身体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它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像两颗燃烧的煤炭,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它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村民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的表情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他们惊恐地后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村民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目瞪口呆地盯着那只黑色的虫子,仿佛那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一个年长的村民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唇哆嗦着说道:“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虫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村民的惊呼声打断:“老三!你们快看老三!”
众人猛地转头看向李老三的尸体,却看到更加恐怖的一幕……
屋内的空气凝滞得仿佛冻结了一切,血腥味混合着那股腐败的腥臭,让人胃里翻腾。
众人死死盯着李老三已然冰冷的尸体,他的表情狰狞,如同被某种不可言说的痛苦折磨至死。
但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胸膛竟然还在微微鼓动——即便他的心脏早已失去跳动,依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作祟。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村民哆哆嗦嗦地说道,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林树君牙关紧咬,脑子里闪过各种可能的解释,一瞬间竟然想到了蛊毒。
可这东西……分明更像某种邪术的痕迹。
老神棍的脸色微微发白,他看着李老三的尸体喃喃道:“不像是蛊……更像是痋术。”
这两个字一出口,村民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有人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痋术?你是说我们村子里有施术人?”一个年长的村民声音发抖,仿佛连“痋”字都不敢多说一句。
“不……不可能吧?那种邪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另一人连连摆手,脸上的恐惧溢于言表。
“谁知道呢。”老神棍叹了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缓缓走近李老三的尸体,蹲下身子,手里握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老神棍,痋术到底是什么?”人群里,一个青壮年男子鼓起勇气问道,他的嗓音因恐惧带着一点扭曲。
老神棍沉吟了一下,似乎并不想解释得太过详细,但看到周围人惊恐的目光,最终叹了口气,说道:“痋术,起源已无从考证,但它与蛊毒不同。”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中缓缓比划着,语气低沉:“蛊,多是以毒虫炼化,用来控制或者伤害他人。可痋术……它是以活人或动物为媒介,让某种东西在体内生长,最终让宿主陷入癫狂、自残,甚至……”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已经足够让村民想象出那可怕的后果。
“所以,你是说……刚才李老三自残,可能就是那虫子在操控他?”林树君沉声说道,眼神冰冷地盯着那具尸体。
“难说。”老神棍摇了摇头,取出一根干枯的柳条丢在地上,“也有可能是心理暗示,让宿主产生强烈的自毁冲动。但问题是……”
他紧紧皱起眉头,目光投向那块仍在蠕动的黑色虫子,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只是谨慎,而是带着几分压抑的恐惧。
“痋虫,不该在这个地方出现。”
他的话音未落,围在屋里的村民们集体倒吸一口冷气,刚才还试图冷静的几个人此刻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尽失。
“那、那这虫子到底是从哪来的?”有人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老神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这才缓缓开口:“人吃五谷杂粮,体内本就会滋生各种虫子。有些蛔虫、绦虫长年寄宿在体内,被人忽视,可它们一旦受到特殊的影响,就可能变异。”
“变……变异?”
林树君也觉得背后发凉,听起来像是鬼话,偏偏老神棍说得无比肯定,让人无从反驳。
“有些地方的人吃生肉,蛔虫会进入脑子里。有些人无意间吞下不洁的水,就可能寄生出奇怪的东西。”老神棍盯着地上的黑色虫子,低声道,“所以说,它是不是痋术,我也不敢断言。”
这句话让村民们稍微松了口气,可紧接着,老神棍又补充了一句:“但如果真的是痋术,那说明……”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向林树君,眼中的寒意直刺人心。
林树君微微屏住呼吸,右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的一只打火机,仿佛要以此来驱散心头的不安。
屋外寒风呼啸,院子里那株老槐树的枝桠剧烈地晃动着,树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无声挣扎的鬼魅。
村民们的脸色已经再度变得惨白,四周的气温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所有人都知道,老神棍刚刚没说完的话,比他说出口的那些,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