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低头，血染红她的眼。
“老头子！”
萧老二跑出去找大夫，其他人检查老头子的伤势，头脸血糊糊的一片，其他地方也不知道有没事，萧老三处于懵圈状态，咋好好的爹就倒下了？
“娘，你咋能下那么重的手？你真想要了老爹命？”
老沈氏摇手，她没有，她不想的，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就下了那么重的手？
每次气起来的时候她好像都控制不住自己，越打越兴奋。
上次是，这次也是，只要动手她就异常兴奋，完全停不下来。
只想……嗯，只想把老头子活活打死。
大夫来了后简单止血一下后，让他们送人去镇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只能应付一些小病痛。
萧老头也不知道哪打坏了，就是不醒，还挺吓人的。
看了眼旁边的棍子，再瞅一眼哭哭啼啼好像很伤心的老沈氏。
这娘们是个狠角色。
消息传到村长耳朵，村长在院子里绕了几十圈才消气。
萧炎不知道，他选的位置全村最偏，也没人跑去告诉他。
“娘，快去拿银子，我去包牛车。”
“好，好！”
吴氏闭眼，一波不平又来一波，难道她注定只能住土房子？
想起之前铁柱的花销，透心凉。这一刻，她很想公公就此断气，婆婆杀人偿命，家里银子再分一次，从此各过各的。
到了镇上，大夫给重新止血扎针，萧老头脑袋和脸被扎成刺猬。
之后吩咐药童熬药，老沈氏静静看着大夫救治老头子，她不明白，为啥自己能把人打成这样？
她一向温和，甚至都不会跟人吵架，为啥最近老头子一碰她就发疯。
几个儿子明显吓到了，也不敢咋惹她，他们发现了，老娘心忒狠，比老爷们还狠。
“娘，”萧老大小声的说，“大夫说要交药钱。”
大夫说老爹头上伤不算重，起码没有之前铁柱重，不需要用人参吊命。至于为啥一直不醒他也不清楚。等醒后再看看到底啥情况。
有条腿都被老娘抽肿了，大夫说可能得躺两三个月养养，年纪大骨头本来就脆。
老沈氏到了柜台一问竟然要十三两银子。
她就知道医馆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
以前跟着红花铁柱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地方多烧银子。
人这心疼交了钱，回去等老头子醒。
她后悔了，自己不该冲动的，进来才半个时辰就没了一间砖瓦房，她心太疼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老头子才醒，醒的时候嘴角竟然不自觉流口水。
大夫来看后说他因为情绪太激动中风了，萧老头说自己半边身子有点麻，大夫说中风大多都是如此，他还不算严重的，很多人中风后直接动不了了，他还能动。
萧家儿子却发现自己爹的脸扭曲了，歪了。
“大夫，他的脸……”
“哦，中风症状，以后不要大怒，切记一定要放松自己，情绪平和。”
萧老头点头，他还不想死，自然要听大夫话。
大夫又检查了一番他其他伤势，说他还是得留在医馆休养十来天才能回家。
他说的不重只是针对快没命的人，实际上老头子的伤不轻。
老婆子拉着他说家里没钱，让他别开太好的药，大夫怕人治好了他们赊账，又让老沈氏先把十天的药钱和房钱交了。
回来的时候，他们发现老娘的脸色比爹还白，走路扶着墙。
老婆子这会子真想扇自己几巴掌。
“娘，你咋了？药钱很贵？”
“很贵，”老婆子轻声呢喃。
“多少？”他们神经一紧，紧张的问。
“一共五十七两三钱，就这还不算你爹补身子的银子。”
“这么贵？”
除了萧老三，其他人“唰”的脸也白了，他们知道要花钱，却不知道要花那么多。
“贵啥啊？”萧老三说，“比我想的便宜多了，你们知道当初铁柱头上一个洞花了多少银子吗？知道的吧？”
是啊，比起铁柱确实花的不算多。可那时候他们在赚钱，花的还是简宁先垫，现在花的全是家底不一样啊。
萧老头恨死老沈氏了，败家老娘们，还说家里是他整差的，现在看看到底谁败家。
可他不敢跟她横，老婆子好像有点疯癫，打起人收不住手还异常兴奋，他半条命都打没了，受不了再来一次。
还有以后自己只能求她照顾，万一真把人惹急了不伺候他了怎么办？
“娘，你手里还有多少？”萧老四试探的问。
老沈氏浆糊一样的大脑立马清明，“大概二十两左右吧。我真的不是不给你们盖好房子，实在盖不起。
要不你们把我老骨头拆了看看值多少，拿去分了算了。”
“我们没那意思。”
二十两？老娘没说实话，绝对不止。为啥呢？因为老娘犹豫了一会才说的。
老沈氏确实没说实话，二十两刚好够盖两间砖瓦房，她手里大概还有四十两左右，老头子今天就干掉了大半积蓄，加上两间房子和其他儿子的土屋，等房子起来后，她手里只有十来两银子了。
老沈氏愁啊，一下子钱就全没了，以后她怎么活？
等她生病哪有钱看大夫。
“怎么办啊你们说，家里盖了房子后身上啥钱都没了，我们以后怎么活？”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活，孩子闹着不要睡破屋，家里现在乱的不像样。”
还偏偏，老爹不争气的病倒了。
“大哥，我们出去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活，这里有娘看着就行。”
“行，你们去吧，天晚了，明天再回家。”
萧老头发现自己跟老婆子独处竟然会心慌胆怯。
“老头子，我手里真的没钱了。”
“钱呢？”
“你以为家里赚的很多？他们谁没偷偷攒点私房。”
“还有多少？”
“四十两。”
萧老头心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