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飞过去,何大成这回咬紧了牙关没吭声。
眼见着小血点冒出来,钟小小道:“挤阿。”
“哦,”小何氏回过神,没一会儿竟挤出黑紫色的血来,“呀,这血怎么是黑色的?”
“是吗?”
村民们都恨不得凑上来一看,被钟小小拦住:“还有三针,等下背后还有两针,大家再看啊。”
何大成后悔死了,他为什么会听信钟氏的话,在院子里给她扎针?
就因为她说外面敞亮?
谁知道这些人这么喜欢看热闹!
正悔着,耳后又一阵刺痛,小何氏又挤出一滴黑血。
何大成虽趴着,却也觉着眼睛似是没有方才那肿胀的感觉了。
紧接着就听到小何氏惊道:“呀,红肿真退了。”
“真的?”
“真的?”
村民们不相信,都凑过来看。
因为何大成是趴在竹登上的,村民们都凑到他面前看:“呀,真是,没方才那么红了。”
何大成心中一喜,问小何氏:“堂姐,当真?”
小何氏拼命点头。
现在她也不想出钟小小的洋相了,满脑子都是若是把堂弟治好了,她要怎么去大伯面前邀功。
何大成的左眼还肿着,但眼睛里的血色已退去了大半,自己也觉清明了几分。
村民们心急,对何大成道:“你快褪了衣服,让莫二娘子给你后背扎针。”
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莫二娘子,竹签扎后背行不行,不行我家里有粗针,订棉被用的。”
钟小小方才看了何大成脖颈后面的皮肤,看着还挺细嫩的,背后的穴位应该也没问题。
何大成也不犹豫了,当下便要将直缀褪下来,袖子才脱一半呢,便听得一声暴喝:“你在干什么!”
何大成正在脱衣服的身子一僵。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何大成的亲姐姐大何氏。
大何氏上来就冲着钟小小道:“你存的什么心?光天化日的让我弟脱衣服。”
在坡上看热闹的村民纷纷劝道:“你莫要误会嘛,莫二娘子在给笨笨扎针哩。”
大何氏听了立刻上前拉住何大成:“你疯了吗?让她给你扎针。
她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你可是个读书人啊。”
何大成指了指小何氏:“是堂姐让我来的。
她说莫二娘子有土办法,说不定能治我的眼疾。”
大何氏见弟弟半褪的衣服,都快失了理智,脱口而出指着小何氏道:“你信她?
她能按什么好心?
若钟氏真有医术,姐会不告诉你?”
何大成抿了抿唇,之前那个用大黄的大夫就是他姐给介绍的,看了非但没好,反而还变严重了。
小何氏听了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领笨笨看病,你倒怪起我来?”
大何氏红了眼:“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你不过是想看钟氏出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就见不得我们这一房好。”
吃瓜群众们倒吸一口冷气,大何氏说前面这句也就罢了,后面这句那是往小何氏心窝里戳,堂姐妹撕破脸了。
好激动啊~
本是来看钟氏治病的,突然变成堂姐妹撕*了啊。
一位大娘嘴里嗑着瓜子,捅了捅钟小小的手臂:“哎,瓜子吃不吃?今年新炒的。”
“……”钟小小道,“给我一把。她们姊妹是怎么回事啊?”
“哎,要说还是小何氏的爷爷,小何氏的爹原本是家里长子,可老爷子偏疼幼子,供小儿子读书,一心想供出个读书人,”大娘道,“这也就算了,老大本有一门说好的亲事,可他操持家里病倒了,她爷倒好,不但不顾着给老大瞧病,反把家里的银钱都拿去小儿子读书娶亲了。”
“啊?”钟小小道,“这也太偏心了吧。”
大娘瞧了眼她,心道你婆婆也好不到哪儿去,随即道:“可不是吗?好在小何氏她爹没死,熬过了个冬天竟好了。
不说原先退亲的那家早就和别人订亲了,家里也没多的银钱给他再寻一门亲事。”
钟小小道:“那咋办啊?”
周围又围上些人,大娘道:“小何氏他爹一气之下去了镇上码头抗包,抗了两年包,家里割稻子也没回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