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从前在京城开GAY吧时,手底下那些男孩子也有不少谈恋爱的,遇到渣男是常事,宁言去帮他们捉奸更是家常便饭。
想不到这回他成了被捉的了。
真是人生无常啊。
不过,最令宁言意想不到的,是作为捉奸的喻承白,居然比被捉奸的他还有程正则还要沉默。
既没有去跟程正则拼命,也没有找他麻烦。
周围安静得像是集体吃了消音器。
三个人往那儿一坐,就是二十分钟。
“多久了?”喻承白终于开口。
没听出怒火,只听出了浓浓的疲惫跟绝望。
宁言作为多年情感专家,帮兄弟好友处理了无数次爱情危机。
此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喻承白的这个反应不对劲。
太冷静了,太平和了,宁言半夜点的外卖被狗吃了反应都比他撕心裂肺。
感觉真不像是面对爱人出轨该有的反应。
程正则眉宇间露出一丝不快,沉声道:“喻总,我对您妻子没有爱慕之情,也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喻承白没说话,甚至连一丝反应也无。
单手抚额,目光垂落,静得有些不大正常。
有点像是打击太大要疯了前的平静。
相较之下,阿雅的反应就正常多了,冷笑两声,阴阳怪气道:“程先生说话可真有意思,都这样了还不算冒犯?是是是,是我们先生冒犯了,是我们先生来早了。”
程正则素来规行矩步,出生二十几个年头大概头次被人这样说。
神情凝重,脸色几变。
却没说话。
“程先生怎么不说话了?刚说的不挺好的吗?”
阿雅嘴损脾气爆,却双标护短的很,根本不提宁言一句。
连翻几个白眼之后,直接从阴阳怪气变成了正面输出:“我们先生不在家,我们太太温柔腼腆,见了人都不敢抬头说话,你是怎么把她哄骗过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温柔腼腆的宁言正盯着挂画上那把意大利AcK,皱着眉,思索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拿回来。
唉,他已经没多少可以用的武器了。
“之前还听人说程先生为人处世光明磊落,是S市少有的青年才俊,我今天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其实他确实挺光明磊落的。
至少比自己光明磊落,不会穿着女装到处招摇撞骗。
“不要脸的事原来都是背着人干的!”
其实都是我背着人干的。
宁言心里一连叹了三口气,才扭头看向程正则,发现他脸色果然无比阴沉。
啧,看的他都有点同情程正则了。
“我们先生是心地善良,但不代表会无条件容忍程先——”
“阿雅。”
沉默许久的喻承白忽然开口,一下子打断了阿雅的没说完的话。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阿雅不解地看着他,急切道:“先生!太太又不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人!肯定是这个该死的野男人威胁恐吓他!肯定是他扒了太太的衣服!”
该死的野男人程正则:“……”
宁言对程正则的同情又多了一点点。
喻承白已经抬起了头,目光先是落在程正则身上,随后转向宁言。
并没有被戴了绿帽的愤怒羞耻,也没有爱人背弃誓言的怨天恨地。
甚至在经过半小时的沉默冷静后,连最初脸上那点震惊茫然都看不见了。
喻承白看向宁言的眼神安静平和,甚至是温柔,问他:“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宁言跟他对视一秒,立刻懂了
喻承白准备把自己让给程正则。
这很符合宁言对他的多年了解,喻承白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大方,善良。
好说话,好欺负。
“不久,一个月吧。”宁言想了下道。
程正则立即神色冰冷地朝他看过来。
“嗯,那确实不久。”
喻承白情绪依旧稳定,甚至很轻的笑了下,垂下眼睫,随口闲聊般缓声说道:“我大学的时候去过几个国家支教。”
这事宁言知道。
他当时跑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支教,后面被绑架,还是自己去救的。
“那里比较落后,也因为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当地还保留着一些早该摒弃掉的陋习。”
这个宁言也知道。
一夫多妻制,喻承白还被不少姑娘看上,争抢着要嫁给他当他第三四五六个媳妇。
也是被宁言救出来的。
“我现在忽然觉得,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陋习。”
宁言愣了下。
阿雅也愣了下。
程正则转头看向喻承白。
喻承白语气平和,抬眼看向他,微笑着,宽宏大量道:“我并不介意一妻多夫制。”
宁言:“…………”
不行,这真是有点大方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