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儿子。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软弱。”他说，“你是完美的。”
蔡司被利欧路焦急地摇晃惊醒。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吐出一口灰尘，脸上满是泥土和血迹。少年仰头望向坠落的洞口，成千上万的发光水晶将洞穴照得通亮。
右肩和上臂疼得几乎抬不起来，左膝也疼得难以弯曲。
蔡司打着寒战，牙齿咯咯作响。
太冷了。洞穴里冷得刺骨。
但至少他还活着。他抬手摸了摸头，庆幸自己心爱的棒球帽还在。幸好这顶帽子对他来说有点小了，能紧紧扣在头上，没在坠落时飞走。
“谢谢你，利欧路。”蔡司忍着痛说，突然惊慌起来，“虫电宝呢？”
利欧路指了指他腰间的精灵球，点了点头。
“你把它收回去了？它摔伤了吗？”
格斗系宝可梦再次点头。
“很好。”蔡司说着，脚不自觉地抖了起来，“不过我们没有伤药给它治疗，那玩意我可买不起。”
他真不该来这个洞穴。他妈的一只超甲狂犀？这玩意怎么进化的？人类连它们的进化条件都还没搞清楚，居然在野外撞见了？
而且这让他想起钢铁群岛。他故乡小镇就建在某个洞穴入口附近，刚刚的地裂让他想起那天的事。这也是他当时愣住摔下来的原因。
他和他的宝可梦都为此付出了代价。他还做了个该死的噩梦，虽然这梦他已经好几年没做了。
“我们得找到出去的路。”蔡司说，“说不定路上能碰上其他掉下来的人。你的波导还被洞穴里的磁场干扰吗？”
“欧。”利欧路沮丧地点了点头。
“比之前更糟了？看来我们到了洞穴更深处。没事，是时候靠我们自己了。”蔡司说着掏出了另一个精灵球。
戴鲁比被放出来后发出担忧的呜咽，火系宝可梦的体温驱散了部分严寒。
“我没事，就擦破点皮。带我们找出口，注意周围的威胁。”
恶系宝可梦吠叫了一声，蔡司一瘸一拐地跟着它。
理性告诉他应该赶紧离开这里。
虽然很不爽，但他清楚自己的训练家水平还不足以在这种地方生存。
蔡司环顾四周，洞穴昏暗而深邃，没有明显的出口。抬头望去，坠落的洞口似乎已经闭合，或者他掉到了一个离那里很远的地方。
要是不跟着古德薇深入洞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蔡司无法控制自己。古德薇显然状态不对，被某种痛苦折磨着。蔡司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把她逼到这地步。在他眼里，古德薇这种千金小姐生来就拥有一切。
蔡司开始回想坠落过程。他当时明明和其他人一起掉下来的，但现在却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看来冠凤山内部洞穴的复杂交错要远超他的想象。
他倒吸一口凉气，腿部的剧痛阵阵袭来。虽然难以启齿，但找到其他人才是活下去的最大希望。承认这一点让自尊心极强的蔡司感到无比痛苦，甚至比他的伤势更让他难受。
不过，就刚才的情况来看，乌淼淼似乎生病了，古德薇精神崩溃，只有邓泽看起来没事。这让蔡司希望自己能碰上他。
不过以他的霉运，八成会先撞见那两个女孩。
“要是他们活着，可得欠我个大人情。”蔡司低声嘟囔着，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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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薇尖叫着从空中坠落，眼看就要撞上地底湖面，却在距离水面不到半米的地方突然悬停住了。
她悬浮了几秒，随后再次下坠，“扑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当她浮出水面时，身体竟完全感觉不到寒冷。直到几秒钟后，刺骨的寒意才渗入皮肤，直钻骨髓。
她的肌肤仿佛覆满冰霜，触感完全麻木。每一寸皮肤、每个毛孔都传来剧痛，就像被千万根细针同时穿刺。每次喘息都灼烧着喉咙与肺部，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她剧烈颤抖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当她勉强放出单首龙和火箭雀时，手指仍在不住地痉挛。
呆呆兽早已被放出精灵球，及时用念力缓冲了她的坠落。这只水系宝可梦正懒洋洋地游向她，准备带她离开地下湖。
“火......火箭雀，我......我需要取......取暖。单首龙也......也来。“古德薇牙齿打颤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她愧疚地望着火箭雀，对方仍在为训练家冒险进入这种险境而生气。
单首龙低吼着在她身旁持续喷出细小的火焰，火箭雀则发动蓄能焰袭让全身燃起烈焰。
古德薇迅速脱下湿透的衣物，拼命擦拭身体。她知道自己搞砸了，彻底搞砸了。
乌淼淼、邓泽，还有那个蔡司，都坠入了这里，这全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现在他们可能已经死了，而她还活着。
不可能死的。绝对不可能。不，不，不，不，这不可能......
突然，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古德薇急忙抓起手电筒，照向水面。远处洞窟顶部有些发光水晶提供照明，但此处依然昏暗无比。
她看到有个人影在水里挣扎，更准确地说，是在水下胡乱扑腾。
“坚持住，我来救你！“古德薇刚要出声，又想起不能大声引来周围的野生宝可梦，“呆呆兽，快去帮忙！“
超能力系宝可梦抱怨地打了个哈欠，但还是潜入湖中，靠近溺水者，最后用念力把邓泽托出水面。
少年和古德薇一样冷得发抖，正拼命咳出肺里的水。
古德薇拍打他的后背，尽力帮忙，对方终于缓过一口气了。
“该死的，“他喘息着说，“谢...谢谢你救了我......“
“快脱衣服！必须擦干身体取暖，不然会死于低温的！“古德薇急喊。
邓泽挪动手臂脱掉湿外套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真高兴你还活着。我感觉我们至少从三十米高空摔进水里。“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古德薇用背包里的毛巾裹住他，让宝可梦们帮忙烘干。
邓泽颤抖着说：“快到水里我及时收回了伊布，但低估了衣物浸水后的重量。后来实在没力气......游不动了......“又是一声痛呼，“操！感觉像撞上水泥墙。我可能骨折了。“他突然睁大眼睛，“等等，你看到乌淼淼了吗？“
古德薇的心跳因焦虑骤然加速，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没有……”她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她在哪。”
邓泽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她当时带着轻飘飘和波克基古。波克基古可以用神通力缓冲坠落，轻飘飘能帮她上岸。她.....她没事的。我们去找她。“
“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古德薇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