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别光嘴上念叨得响亮，”吴师的声音在我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戏谑，“这精英试炼的头一阵，可不是你先前碰上的那些歪瓜裂枣，当心阴沟里翻船！”
我深吸一口气，踏上演武场。此地比之外门演武场更为阔大，四周看台人头攒动，议论声此起彼伏。高台之上，数位气息渊渟岳峙的长老端坐，他们的威压，让我心头微沉。
“第一场，外门弟子李玄霄，对阵内门弟子张浩！”一位执事弟子扬声宣布。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传来几声嗤笑。那秦岳的声音尤为刺耳：“哼，李玄霄？不过是走狗屎运的家伙！张浩师兄可是筑基中期的好手，看他还怎么狂妄！”
我充耳不闻，视线投向走上台来的对手。那名叫张浩的弟子，身形匀称，面容沉静，一双眸子锐利地打量着我，周身灵力波动确实稳固在筑基中期。
“这姓张的小子，气息沉稳，步伐扎实，不像是个冒失鬼。”吴师点评道，“你那几手三脚猫功夫，可得使得精妙些，否则今日要出糗。”
我暗自回应：“弟子明白。他瞧着，确实比先前那些铁皮狼要棘手几分。”
张浩抱拳，声音平静：“李师弟，听闻你在妖兽森林战绩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气度沉凝。请指教！”
“张师兄客气，请！”我亦回礼，体内灵力悄然运转。
演武场四周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都沉寂下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二人身上。
张浩没有多余的客套，低喝一声，身形一晃，手中长剑便化作一道寒星，直刺我胸前要害。
“好快的剑！”我心中一凛，“这便是筑基中期的实力？剑招凌厉，灵力附着其上，竟带起破空之声！”
“《九霄风云步》！别傻站着当靶子！”吴师及时呵斥，“他剑招虽快，但为追求速度，力道便有所欠缺，你身法若能跟上，便有可乘之机！”
我脚下一点，身形如风中残叶，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剑。风声在耳畔呼啸，我感觉《九霄风云步》比斗黑煞妖熊时，又顺畅几分，仿佛与风融为一体。
“咦？”张浩轻咦一声，显然未料到我身法如此迅捷，“好快的身法！”
他剑招一变，更为密集，剑光如雨，将我周身数尺之地尽数笼罩。
“《九霄炼神诀》运转，他的灵力流转轨迹……我能捕捉到！”我心神高度集中，神识铺展，张浩每一剑的起手、运力、收势，在我眼中都变得清晰起来。
“就是现在！他右手变招，左肋空门大开！”吴师的声音在我识海中炸响。
我抓住这一闪即逝的机会，身形不退反进，如鬼魅般欺近张浩左侧，右拳紧握，朴实无华的一拳捣出：“裂空！”
拳风呼啸，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声响！
“嘭！”
一声闷响，张浩猝不及防，被我一拳震得连退三步，脸上闪过一丝骇然：“你……你竟能看穿我的攻势！”
“承让。”我口中说着，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别得意太早，这小子根基比你扎实，灵力也更深厚些，他还没出全力。”吴师提醒道。
果然，张浩稳住身形，面色凝重：“李师弟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我也不能再有所保留！”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力陡然暴涨，手中长剑嗡鸣，剑身上青芒吞吐，显然要施展什么厉害招数。
“灵力凝而不散，这一招威力不俗！硬拼不智。”我暗忖。
“用你那《魂光鉴影术》晃他一下，扰乱他的心神，再寻机会！”吴师出主意。
我心念一动，《魂光鉴影术》悄然运转，一道与我一般无二的幻影自我身侧分离而出，向着张浩的另一侧扑去。
“幻术？”张浩眼神一凝，剑招下意识地微微一顿，显然在分辨真伪。
“就是此刻！”我本体早已蓄势待发，趁他心神被幻影吸引的刹那，脚下发力，身形如电，直扑他中宫！
依旧是《裂空拳》，但这一拳，我灌注更为精纯的灵力，拳意也更为凝聚！
张浩反应也是极快，察觉上当，急忙回剑格挡。
“铛！”
拳剑交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张浩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剧震，长剑险些脱手。
我得势不饶人，拳势连绵不绝，一拳快过一拳，每一拳都打向他剑招的薄弱之处。
张浩被我一连串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脸上的沉稳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砰！”
最后一拳，我重重轰在他的护体灵光之上，那层薄薄的灵光应声破碎，张浩闷哼一声，倒飞而出，跌落在演武台边缘，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体内灵力激荡，一时难以凝聚。
“承让，张师兄。”我收拳而立，平复着略微急促的呼吸。
场外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叹与议论。
“天啊！张师兄竟然败了？我没看错吧？”
“那李玄霄的身法太诡异！而且他的拳劲好强！张师兄的护体灵光都被打碎！”
“他不是才筑基初期吗？怎么可能压着筑基中期的张师兄打？”
秦岳的面色阵青阵白，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吴师，弟子幸不辱命。”我在心中对吴师道。
“哼，马马虎虎。”吴师的声音依旧带着几分不屑，“对付这种货色，还用这么久，真给老夫丢人。你那《裂空拳》，什么时候能真正打出裂空之威，才算勉强入门。”
我嘿嘿一笑，也不争辩：“弟子会继续努力。”
此番对战，我对《九霄风云步》的运用，确实比先前圆转自如，神识在《九霄炼神诀》的催动下，对战局的把握也敏锐许多，总能先一步洞察张浩的意图。
“那是自然。《九霄炼神诀》本就是无上宝典，你小子不过初窥门径，便有如此奇效。至于《九霄风云步》，你总算不是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了。”吴师评价道。
我暗忖：“张师兄的剑法稳健，灵力也胜过我，若非弟子身法略胜一筹，加上神识能提前预判，辅以《魂光鉴影术》出其不意，胜负尚未可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小子总算开点窍。”吴师道，“不过，真正的生死搏杀，可没这么多规矩让你慢慢试探。”
高台之上，一位负责此次试炼的长老捋须点头，对身旁的另一位长老道：“此子不错，根基扎实，战斗直觉敏锐，是个可造之材。比试中懂得扬长避短，心性也算沉稳。”
另一位长老亦颔首：“嗯，外门能出此等人物，实属难得。”
他们的声音虽轻，却也断断续续传入我的耳中。可造之材么……这还不够。我的路，还很长！
执事弟子走上台，高声宣布：“第一场，李玄霄胜！”
我长出一口气，对着台下微微拱手。
“吴师，”我心中道，“这精英试炼的试炼首关实战对决，总算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