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莲睁眼的瞬间，张鸣就明白了。
她刚才捕捉到的那丝波动不是错觉。傀儡胸口的金光确实暗了一瞬，虽然只是一刹那，但足够说明问题——这东西的能量循环并非完全稳定。
他抬起手，轻轻压了下去。
林风和林阵立刻停下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李碧莲靠在墙边，指尖微微发颤，但她的眼神很稳。
“它有间隙。”张鸣低声说，“每次右腿关节发出声响时，胸口能量会弱半息。”
“那就是机会。”李碧莲点头，“哪怕只有一次，也能试。”
张鸣没再说话，转身走到角落，盘膝坐下。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系统界面。
【模拟推演】功能再次启动。
输入傀儡的动作频率、能量波动周期、攻击反应延迟……数据一条条填进去。三分钟后，结果跳了出来。
【最优方案：炼制金神丹，提升施术者金系亲和力，破防概率提升至67%】
张鸣睁开眼，看向李碧莲：“只能走这条路了。”
她没反对。刚才那一瞬的观察让她确认，正面强攻不可能成功。这具傀儡的防御机制太严密，除非能一击打穿核心，否则根本没用。
“材料呢？”林风小声问。
“系统给了基础配方。”张鸣说，“金神草、冰金玄兽内丹、神界金系规则碎片、天神本源液。”
“后两项我们有。”李碧莲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泛着寒光的内丹，“这是上次斩杀守护兽时收的。天神本源液也还有五份。”
“那就差两样。”林阵接话，“金神草在哪？规则碎片怎么取？”
“金神草长在金脉深处。”张鸣站起身，望向墓室西北角的一道裂缝，“那边有股金属味，应该是它的生长地。至于规则碎片……”他看向傀儡。
那东西依旧站在石台上，金戈横前，眼缝中的光芒稳定如初。可就在刚才，它右腿又轻微震了一下。
“它自己在往外泄能量。”张鸣说，“每一次心跳般的波动，都会带出一丝金尘。那是最原始的金系本源，只要能抓得住，就能当规则碎片用。”
“我来。”李碧莲抬手，“混沌冰灵体对能量牵引最敏感，而且寒气能减缓扩散速度。”
她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巴掌大的冰匣。匣子通体透明，内壁刻着细密符文，是她母亲留下的老物件。
“你们掩护我。”她看了三人一眼，“我要靠近一点才能感应到逸散轨迹。”
张鸣点头，转头对林风和林阵下令：“布‘隐灵阵’，把我们的气息压到最低。别让它察觉异常。”
两人迅速行动。林阵从背包里拿出六枚青铜钉，分别插进地面六个方位。林风则取出一张灰黄色符纸，贴在阵眼位置，手指快速划过，一道淡青色光幕缓缓升起，将四人笼罩其中。
李碧莲深吸一口气，慢慢向前移动。
她每一步都很轻，脚尖先落地，身体重心始终压低。离傀儡还有十五步时，她停下，盘膝坐下，双手放在冰匣两侧。
闭眼。
她的银发无风自动，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光翼虚影。这不是实体，而是法则凝聚的投影，代表着她体内混沌冰灵体的活跃状态。
空气中，一丝极细微的金色光尘正从傀儡胸口渗出，像烟一样飘散。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但在她的感知里，那就像黑夜里的萤火。
她开始引导。
指尖微动，一股极冷的气流从冰匣边缘溢出，在空中形成一条螺旋状的寒线。那丝金尘碰到寒线，立刻被冻结，缓缓向冰匣靠近。
一秒。
两秒。
金尘进入匣内，凝成一个芝麻大小的淡金晶体。
李碧莲没松劲。她知道这种机会不能浪费，必须尽可能多收一些。
就这样，每隔十几息，傀儡胸口就会漏出一点金尘。她就用同样的方式，一点点收集。
一刻钟后，冰匣里已经有了七粒晶体。虽然每一粒都小得几乎看不见，但总量已经足够支撑一次炼丹。
她睁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把冰匣收回储物戒。
张鸣走过来扶她起身：“成了？”
“够用了。”她说，“再多也没地方存。”
这时林风的声音传来：“我们也搞定了。”
张鸣回头，看见他和林阵正从西北角回来。林风手里拿着一把玉钳，钳子尖夹着一株通体泛金的植物。叶片狭长如刀，根部缠绕着细小的冰晶。
“金神草。”林阵说，“长在裂缝底部，周围全是高浓度金气，普通修士靠近会中毒。我们用绝缘玉钳挖的，没碰它一下。”
张鸣接过玉钳，仔细看了看。这株草的确不一般，整株都在微微发光，像是里面有液体流动。
“好东西。”他说，“现在材料齐了。”
四人回到墓室西南角，找了个相对开阔的地方。张鸣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座三足丹炉。炉身黝黑，表面有裂纹，是早年从一处废墟里捡的，后来多次修复，勉强能用。
“这炉子撑不住金神丹的能量。”林阵皱眉，“金系暴动起来，第一轮就会炸。”
“我知道。”张鸣蹲下，把金神草放在地上，用手碾碎。
汁液流出，呈金绿色，带着金属光泽。他用指尖蘸了点，抹在丹炉内壁。液体一接触炉壁，立刻渗了进去，紧接着，炉身上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一样。
“这是……”李碧莲看着那些纹路，“金神草的脉络在改造炉体？”
“嗯。”张鸣继续涂抹，“金神草本身就有容纳金系能量的特性，相当于给丹炉加了一层抗性膜。虽然不能完全防爆，但至少能让药效不流失。”
他涂完一圈，又把冰金玄兽内丹拿出来，切成八片，放进炉底。接着倒入三份天神本源液，液体刚落进去，就发出滋滋声响，冒出白烟。
“现在等。”张鸣说，“让材料初步融合。”
他盘膝坐下，一手按在炉底，开始输入灵力。炉身温度慢慢升高，内部开始有轻微震动。
李碧莲坐在他旁边，手掌贴地，释放出一丝寒气。这股寒气不扩散，而是沿着地面流向丹炉，在周围形成一个环形低温区。这是为了防止外部热量干扰炼制过程。
林风和林阵分坐两侧，手里握着阵盘，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们知道，一旦丹炉失控，或者傀儡突然发动攻击，必须第一时间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丹炉内的动静越来越强，偶尔传出金属碰撞般的响声。张鸣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渗出汗珠。维持炉温需要持续输出灵力，这对他的消耗不小。
李碧莲察觉到他的状态，悄悄把手覆在他手腕上，输送了一丝温和的灵力。张鸣没说话，只是对她点了下头。
忽然，傀儡动了。
不是攻击，而是右腿再次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这一次，胸口的金光比之前暗得更明显，持续了接近一息。
李碧莲立刻睁开眼：“它的能量波动周期变了。”
张鸣也注意到了。他加快灵力输出，催动丹炉吸收最后一份天神本源液。液体注入后，炉内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随即又归于平静。
【叮】
脑海中，系统提示响起。
【金神丹材料筹备完成，丹炉升级完毕，可启动炼制】
张鸣松了口气，收回手。
他抬头看向石台方向。傀儡依旧站着，金戈横前，眼缝中的金光稳定。可他知道，刚才那一瞬的虚弱是真的。
“等它下次出现间隙，我们就动手。”他说，“李碧莲负责牵制，我和林风主攻，林阵守后路。”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张鸣站起身，走到丹炉旁，伸手握住炉盖。只要掀开盖子，就能看到里面的药胚。那是金神丹成型前的最后一道工序。
他手指用力，正要掀开——
傀儡的右腿，又一次发出“咔”的声响。
这次，胸口的金光不仅暗了，还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像是灯泡接触不良。
张鸣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