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里的那块九幽魔核碎片还在跳。
张鸣坐在阵心，眼皮都没抬。他知道这东西不对劲，但不是现在能管的事。外面风声太紧，光靠一个人闭关炼丹，撑不了多久。
他站起身，走出密室，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走廊里几个弟子迎面走来，看见他立刻停下脚步，低头行礼。他点头回了下，继续往前走。走到议事殿门口时，守卫已经打开了大门。
殿内坐了不少人。
有穿灰袍的老者，指尖沾着墨痕，正低头看手里一张名单；也有全身裹在黑雾里的身影，只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主位方向。还有些是之前就响应倡议的势力代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说话。
张鸣走进去的时候，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他没急着上台，先走到侧面的案几前，拿起一份刚送来的汇总文书。十天，九个势力正式提交入盟申请。八名真神后期，二十名真神中期，战力补充比预想中快得多。
他把文书放下，抬头看向全场。
“人到齐了？”
灰袍老者开口：“阵符门全员已至，带了三十七名阵法师。”
黑雾里的人没动，声音沙哑：“暗影阁情报网十二个节点全部激活，随时可以接入联盟系统。”
其他人也纷纷回应。
张鸣点了点头，走上高台，站在中央位置。
“既然都来了，我就说三件事。”他声音不高，但整个大殿听得清清楚楚，“第一，这个联盟不是我鸿蒙宗的附属，也不是谁吞谁的棋子。谁出力，谁说话。第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把九大仙帝联手打压其他势力的证据，在仙界盛会那天公之于众。第三，长期目标只有一个——拆掉他们那个所谓的‘仙帝共治’体系。”
台下有人皱眉。
一个中等势力的首领站起来问：“你说共治是假的，可他们一直维持秩序，我们要是闹起来，会不会引来围剿？”
张鸣看着他：“你去年损失了两个矿脉，被焚天仙帝手下以‘违规开采’为由收走，对吧？”
那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不止你一个。”张鸣从袖中取出一叠玉简，“这是十日内收集的三十一起类似事件记录。全都是打着‘维护规则’的名义，实则掠夺资源。你们觉得这是秩序，还是圈养？”
没人再说话。
张鸣继续道：“第三，组织架构。我不想搞一人独断那一套。成立三个部门：战力统筹部、情报共享部、资源调度部。每个部门由至少两个势力共同管理，定期轮值。任务分配公开，功劳记档，事后清算也有据可查。”
灰袍老者缓缓点头：“公平。”
黑雾中的人也轻声说了句：“可行。”
张鸣拿出一张空白卷轴，摊开在桌上：“名字也要定下来。不能叫什么‘反仙帝军’，太像叛乱组织。也不能叫‘联合体’，听着像商会。大家投票。”
底下开始议论。
有人说“天道盟”，有人说“自由阵线”，还有人提“破局者”。
最后是“仙界正义同盟”得票最多。
张鸣看了一眼结果，直接敲板：“那就叫这个名字。”
接下来是盟主人选。
有人试探性地提名自己，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拦住：“你算哪根葱？人家张鸣拿下了神皇级材料，打通魔族遗迹，连九幽守将都杀了，你打得过吗？”
另一人附和：“咱们这些人里，谁能在仙帝眼皮底下抢到本源晶？谁能在魔气侵蚀下活下来还带回碎片？只有他。”
灰袍老者站起身，声音沉稳：“我支持张鸣。”
黑雾中的身影也微微颔首：“暗影阁认可他的能力。”
没人再提别的名字。
张鸣没推辞，只问了一句：“信任不是喊出来的。我要的是实打实的合作。如果哪天我发现谁藏着掖着，别怪我不讲情面。”
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陆续响起应声。
“同意。”
“听令。”
“服从安排。”
张鸣坐下，开始分派任务。
“阵符门负责城防大阵的升级。现有阵基结构不够用，五天内拿出优化方案，七天内完成加固。我会让李碧莲提供一批稳定符纹，配合你们施工。”
灰袍老者收起名单：“没问题。”
“暗影阁接管情报网。”张鸣看向黑雾，“你们掌握的隐秘通道最多，我要你们盯住九大仙帝辖区的动静，尤其是焚天、九幽两家。任何异常调动，立刻上报。”
黑雾中的人站起身，身形一闪，人已在门外：“今晚就开始。”
其余势力按战力编组，归战力部统一训练。资源调度部由三家商会背景的势力牵头，负责物资调配和后勤保障。
会议结束时，天还没黑。
张鸣站在议事殿外的广场上，听见街上传来议论声。
“听说了吗？新联盟定名了，叫‘正义同盟’。”
“张鸣当盟主，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儿子报名参加了战力部的新兵集训，明天就去报到。”
有个老头蹲在路边抽烟，听到这话笑了一声：“早该有人站出来了。这些年被压得喘不过气，现在总算有点希望。”
张鸣没说话，只是看着人群。
远处城墙上，几个年轻修士正在更换旗帜。旧的被扯下来扔在地上，新的缓缓升起——底色是银灰，中间一道斜贯而下的赤红纹路，像裂开的天幕。
那是“仙界正义同盟”的标志。
他转身准备回殿内，忽然感觉手指一颤。
低头一看，右手食指不知什么时候划破了一道口子，血珠正往外冒。
他记得刚才在会上没碰过尖锐的东西。
正想着，系统提示弹了出来：【检测到微弱空间扰动，来源不明】
他不动声色地擦掉血迹，把手指收进袖子里。
广场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迈步朝殿内走去，脚步没停。
身后，一面新旗被风吹得鼓起，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