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屏幕上的字还在闪。
张鸣盯着那行“是否尝试拦截”，手指在纳戒上轻轻一划。一道符纸飞出，贴在仪器侧面，蓝光一闪，信号接入的提示立刻消失。
他转头对李碧莲说：“封住这里。”
她点头，双手抬起，一层半透明的冰膜从掌心蔓延出去，覆盖了整个石台。冰面泛着微弱的紫光，像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把所有能量波动都锁在里面。
鸿蒙仙帝站起身，走到阵心边缘看了看，“外面有动静吗？”
天衍宗主摇摇头，“没发现异常。刚才那道信号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试探。”
“不是敌人。”张鸣说，“是系统识别出九幽魔核碎片的频率后，自动触发了某种响应机制。可能是神界那边的监控程序，在追踪同类能量源。”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们拿到了东西？”李碧莲问。
“不完全是。”张鸣把那块黑色晶体拿出来，它还在发烫，但比刚才稳定了些。“他们只感觉到有相似频率出现，但不知道是谁持有，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要我们不主动使用，就不会暴露。”
鸿蒙仙帝皱眉，“可这玩意儿要是继续响下去，迟早会被定位。”
“那就不用它。”张鸣把晶体收回储物空间，“等计划完成再说。”
他取出玉简，往空中一抛。一道光影展开，是圣殿的三维结构图。画面缓缓旋转，显示出三条能源线路的走向，以及那个标着【代理人居所】的地下密室。
四人围了过来。
“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是。”张鸣指着图中的一点，“圣殿核心区域有神皇后期级别的气息，护罩具备净化、隔绝和反侦测功能。正面打不进去，强攻会惊动整个基地。”
“有没有别的入口？”天衍宗主问。
“有，但都被封死了。”张鸣划动手指，切换到另一层地图，“唯一能用的就是这条废弃通道，在西南角，原本是维修人员进出的路线。现在被塌方堵住一半，剩下部分布满了规则陷阱。”
“你能破？”
“可以。”张鸣点头，“但前提是，里面的人不能察觉。所以我们得先削弱他们的警戒等级。”
“怎么削弱？”
“靠药。”他看向李碧莲。
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你要我炼‘增力丹’？”
“不只是增力。”张鸣说，“还要加抗神规则的效果。这次面对的是神界原生护罩，普通神力进去会被压制三成以上。我们必须把战力拉平。”
李碧莲沉默几秒，“材料够吗？”
“够。”张鸣从纳戒里取出几个玉盒，“这是刚才从守将身上收的神纹晶石，纯度很高。还有这些铠甲残片，能提取出微量的神界规则因子。再加上九幽魔核碎片提供的能量锚点，足够支撑一批高阶丹药的炼制。”
她接过玉盒检查了一下，“我能做。但时间紧，最多三天出第一批。”
“五天就够了。”张鸣说，“我们不急着动手。”
他转向另外两人，“接下来我要定战术分工。先锋组由我和李碧莲组成，负责突破护罩、牵制代理人。主力组由你们两位带队，清剿外围守军。支援组由所有神王级修士组成，随时准备接应或封锁退路。”
鸿蒙仙帝问：“什么时候行动？”
“六天后清晨。趁着交接班的空档，他们换防时会有七分钟的能量波动低谷期，那是最佳时机。”
天衍宗主点头，“我可以提前布置干扰阵法，掩盖我们的接近轨迹。”
“好。”张鸣说，“那你负责外围掩护。鸿蒙前辈，主力组交给你。我会让李碧莲给你们每人配一把抗神武器，确保能破防。”
“武器也要我来做？”李碧莲抬头。
“你最合适。”张鸣说，“昊天神剑碎片我能提供压制特性，其他部分你来整合。只要能让兵器短暂穿透护罩就行，不需要持久。”
她想了想，“需要三天。”
“那就三天。”张鸣看着三人，“接下来五天，所有人不得离岗。前线指挥所封闭运行，消息只准内部传递。谁走漏风声，军法处置。”
没人说话。
他们都清楚这一战意味着什么。
不是为了抢地盘，也不是为了立威。而是要把对方伸下来的手，彻底砍断。
李碧莲转身走向角落的炼丹区。那里早就摆好了炉鼎，是她一路上随身带着的那座玉质丹炉。她把手按在炉壁上，注入一丝混沌之力。炉体微微震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你过来一下。”她对张鸣说。
他走过去。
“要炼这种级别的丹，我得借用你的记忆共振。”她说，“特别是轮回仙帝关于神界规则的理解。你能配合吗？”
“可以。”张鸣把手放在炉沿另一边，“你想调哪一部分？”
“神格共鸣那段。”她闭上眼，“我记得你在破解传送阵时用过类似的方法。”
张鸣启动系统。
【记忆宝库调用——战技库】
轮回仙帝的记忆片段浮现出来，关于神格与规则之间的共振频率、能量传导路径、节点压制技巧……一条条信息流入丹炉之中。李碧莲的双手开始移动，打出一道道印诀，将这些知识固化进炼制流程里。
炉火渐渐变色，由红转青，最后泛出淡淡的金边。
“成了。”她说，“第一炉明天中午能出。”
她睁开眼，看了张鸣一眼，“你别一直站这儿。还有别的事要做。”
张鸣点头，回到指挥台前。
鸿蒙仙帝低声问：“真打算让她一个人扛这么多？”
“她不是一个人。”张鸣说，“她是唯一能同时处理丹器两道的人。而且我相信她能做到。”
“我不是质疑她的能力。”鸿蒙仙帝看着那边忙碌的身影，“我是怕你把她逼得太狠。”
张鸣没说话。
他知道鸿蒙仙帝的意思。李碧莲最近一直在消耗混沌本源维持战斗力，身体负荷不小。但这一步必须走。没人能替代她。
“我会控制节奏。”他说，“不会让她出事。”
天衍宗主这时递来一份名单，“这是能参战的神王级修士统计。一共三十七人，全部愿意加入支援组。”
张鸣扫了一眼，“安排轮值表。每组六人，两小时一换。重点盯西南通道和能量主轴线。”
“明白。”
他又写下几条指令，交给传令兵去传达。
指挥所内很快忙碌起来。有人布置阵法，有人清点物资，还有人在模拟进攻路线。整个营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夜深了。
张鸣坐在灯下，手里拿着一块新打造的短刃。这是李碧莲试做的第一件抗神武器，刀身呈灰白色，边缘刻着细小的符文。他试着注入一丝混沌之力，刀刃立刻亮起一道微光。
“能用。”他说。
李碧莲站在旁边，脸色有些发白，“材料还不够稳定。这只是初版，真正能破护罩的，还得再等两天。”
“已经很好了。”张鸣把短刃收起来，“你去休息吧。”
“我不累。”
“你嘴唇都青了。”他说，“回去睡一觉。明天还要开工。”
她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头，“那你也不准熬夜。”
“我答应你。”
她走了。
张鸣低头继续看图纸。时间一点点过去，灯油快烧尽的时候，李碧莲派来的弟子送来一个玉盒。
“副宗主说，请您验一下这批药材的纯度。”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几颗刚提炼好的晶粉，泛着暗紫色的光。
他正要伸手去拿。
突然，盒子底部闪过一道细线般的红光。
他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