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雪声最近这么别扭……
原来……
这下就明了了,为何雪声对虞栖格外上心在意,又为何会……
“我没有!”见娘亲和爹爹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默默巡视了一遍,容雪声忍无可忍,大声为自己辩驳。
他攥紧拳头,一张如玉脸庞早已经因为恼怒染上淡淡粉色,最后干脆恶狠狠盯着这个“罪魁祸首”,好似下一秒就要从虞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不过很可惜的是,越是迫切的澄清和解释看起来越像是是在掩饰些什么,虞栖在旁边像是看戏的,嘴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见容雪声双眼冒火朝自己看过来,虞栖微微颔首,落在容雪声眼中如同挑衅。
容雪声愿意丢掉面子说昨夜自己委屈巴巴的缩着睡了一晚吗?
势必是不会的。
虞栖很相信小少爷的脾气,所以十分肯定地下了判断。
“母亲、父亲,我就先回去了。”虞栖错开那道炙热的目光,相当淡定的准备告退,却不料容雪声一个跨步挡住她的去路,逼着她非要解释: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是不是?”
“我何曾说过我们之间有什么?”虞栖微妙又错愕地看了容雪声一眼,无辜的一双眸子仿佛是在真切的疑惑,但更像是受到莫名的胁迫,不得不无奈的松口:
“你我之间什么都不曾有过,可以了吗?”
总之无论虞栖是否暗暗受到威胁,落在容家父母眼中,容雪声无疑于都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虽然亲生骨肉血脉相连,但是发生的这一幕却极易让人偏向挑不出错的虞栖。
一向宠溺容雪声的容父都不禁有些同情起虞栖来,最后不知为什么,竟然替虞栖说起话来:
“雪声,够了。再怎么说,她都是你的妻主。”
容母:“嗯。”
即便是赘妻,那也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容雪声震惊地看向自家爹娘,兔子被逼急了尚且会咬人,更何况容雪声根本不是什么柔弱无害小白兔,于是一时激动之下不免口无遮拦起来,将自家爹娘卖了个干干净净:
“娘!你忘了你当初说要是虞栖敢不赘到我们家,你就敢让她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吗?”
“还有爹,你当时也说过,既然她赘到我们家,就该我们给她立规矩,总之无论如何不会让她骑到我头上的!”
如果爹娘当初没有说得这么好听,他也不至于会答应这场婚事。
那个女人除开生了一副好相貌,还有什么地方看得过去?
家中有个小茅草屋?还被他爹派人烧了。还是说虞栖时常捧着的那几本臭书是什么金子不成?
忽然躺枪的容母、容父:“……”
要是人不在这里,雪声说说也没什么,但如今人家好端端的还立在这里,雪声说那番话不是让他们难堪吗?
“咳咳……雪声,嫁人了性子也该有所收敛些了,来人,送小少爷回房,好好做一做男红。”容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心里也打定主意要磨一磨容雪声的性子。
好在是让虞栖上门入赘了,要是真让雪声嫁入高门宅院之中,恐怕有得苦头吃了。
虞栖勾了勾嘴角,对于这一场闹剧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能让容雪声“安分守己”一会儿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因此虞栖装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礼貌地告退,容母容父本就心中尴尬,因此相当爽快的应允了。
最后只留容雪声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容雪声:“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男红!我才不绣那些东西!”
“男子都要学男红,雪声你别再任性了,回去正好闭门思过。”容父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像往常那般轻易松了口。
他和妻主只有这一个孩子,有时候难免不会宠溺些,但是近来两日,他才恍惚间忽然认识到他们之前似乎做错了。
将孩子一辈子都容纳在羽翼之下是不可能的事,他们纵使能护雪声一时,但是能护一辈子吗?
小小的云松县内,旁人是敬他们三分,但若是出了这云松县呢?
一番思索下来,容父更是狠了心肠:
“我也不逼你,就绣张手帕吧。”
容雪声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就?爹爹,你居然这么狠心?为了一个赘媳……呵,她才是你亲生的!我不是!”
说完容雪声就气愤的离开了,眼眶微微泛红,分明是哭了。
容父忧心忡忡的看向自家妻主:“妻主,这可怎么是好?”
容雪声之前也跟他们置气过,不过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从来不会做出什么离家出走的事,从来都只是在自己院子里使气罢了,因此这一回容父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没有将容雪声愤愤离去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忧心自家孩子这阴晴不定的性子。
容母:“等会儿差人去看看吧,要是雪声还生着气,就让人去打支金簪送过去吧。”
容父听闻后松了口气,觉得自家妻主的解决方式倒也合理,雪声爱财的小性子是随了他的。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容雪声竟然真的离家出走了,甚至连贴身伺候的下人都没带上。
容雪声一气之下跑出了府,往日热闹的集市对他来说除了喧哗再无其他的感觉。于是容雪声掉头去了城外,漫无目的的在一片小树林里走着。
本来身上就酸疼,就更别说被某人拍过的地方。
他甚至觉得那个地方现在还残留着虞栖掌心的温度。
容雪声恨恨地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他设想过自己嫁人后会过上前呼后应的高门贵夫生活,但从没想过自己会狼狈的蹲在地上,像个山野村夫。
而且早膳没用两口,现在还饿着。
容雪声换了个地方坐着,身上华贵的衣料染上尘土,但他却没有心思在意。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而且日头还毒。
容雪声挪了一下屁股,试图躲过日光的照射,但收效甚微。
他脑袋昏昏的,不知道是坐在地上坐久了,还是太饿了的缘故,总是他扶着树干,半天都没起来。
容雪声绝望地又一屁股跌回地上,他后悔了。
他该吃饱了再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