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省省,该花花,对于身体上要遭受的疼痛,虞栖向来不吝啬在这方面花积分。
不过这黑心肝的小炮仗难得这么主动搀扶她,加上今夜折腾这么一回也的确是累了,于是虞栖干脆靠着容雪声,放心将自己全部的重量压在了容雪声身上。
容雪声并没有意识到任何的异常,只是咬着牙努力支撑起虞栖的身体,将虞栖的一只手绕过他颈后放在了肩上,以便更好搀扶着虞栖往前走。
耳边萦绕不散的那句话让容雪声都忽略掉自己身体的不适,硬是搀着人走了半天,直到他看见自己最喜欢骑的那匹马出现在前面,以及耳边传来越来越清晰和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容雪声紧张的脚步才松缓了不少。
一群举起的火把犹如火团上下浮动,将密林里的黑暗尽数驱逐。
最前头的下人定睛一瞧,猝不及防看见他们找疯了的小少爷,顿时惊喜的唤:
“少爷!是少爷和少夫人!”
“是少爷!找到了!”
……
容雪声松了口气,见身边伺候的几个下人纷纷涌过来,他脑中紧绷的弦终于得以舒展开。
他脚下隐隐的酸痛在一众下人的关切声中变得越来越明显,容雪声甚至觉得自己下一刻也要晕过去了。
不过出乎虞栖意料的是——
那黑心肝的小炮仗居然让人好好扶着她之后才放下最后一丝顾虑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担惊受怕的呼唤——
“少爷!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快,先让人回去请大夫到府上!”
……
后面的事虞栖也不太清楚了,太累了,她直接睡过去了。
等到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她望着屋内的陈设,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小少爷的床榻上。
天啦,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让她鸠占鹊巢,霸占人小少爷的床榻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虞栖陷在温暖舒服的被窝里其实并没有离开的准备。
她动了动有些麻的手臂,发现手臂上那道看起来触目惊心的抓痕已经被好好的包扎过了,甚至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换了一套更为精致、布料更为舒服的。
虞栖猜到自己的待遇会有所提升,但没想到这么快啊!
“醒了?你……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容雪声或许是根本没有过和虞栖这么轻声细语交流的经验,因此一触及虞栖探究的目光,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
他也换了身衣裳,不同以小树林里那副凄凄惨惨的模样,此时梳妆整齐、衣衫完好的小少爷也是能看出几分矜贵和……
乖巧的。
虞栖轻笑一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容雪声的问题,而是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身上的衣裳是你给我换的?”
“怎么可能!”容雪声差点按耐不住性子与虞栖争辩起来,但是又想起自己因为这性子吃过多大的亏,于是抿了抿嘴,才冷静下来说:
“当然是其他下人帮你换的。”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是女的。”
“我自然知道。”虞栖嘴边浮现轻轻浅浅的笑意,与当时挡在容雪声身前凌厉的样子大相径庭,以至于容雪声都好奇的想问虞栖,她为何不怕,但容雪声还没来得及问,便听见虞栖神色自然的接着说道:
“我想夫郎也不会让其他男子近我身,你说对吗?”
容雪声:“?!!!”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自从昨夜被虞栖救过之后,他就很难再像之前一样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更何况虞栖是在生死关头上救的他。
容雪声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因此将反驳的话压下去后,小声地说:
“你要是非要纳小侍,我也不是那种心眼小、容不下其他人的妒夫。”
假的!
容雪声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娘亲都只有爹爹一个人,虞栖还是上门赘妻,凭什么纳小侍啊!
不过容雪声还是学聪明了,没有将心中所想也一股脑的吐出来。
虞栖看破不说破,见容雪声快将衣角绞烂了,才轻笑一声不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容雪声见状也松了口气。
虽说他已极力的压制自己性子的,但虞栖要是不依不饶地还要说下去,他恐怕真的忍不了了。
虞栖作为他的救命恩人,还是热乎的那种,容雪声并不想这么快就将两人之间暂且的和睦打破。
“说什么呢?什么小侍?”
容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虞栖和容雪声下意识看过去,便见容父让人带了许多补品过来。
“你们搁在桌上就出去吧,我跟少夫人他们说几句话。”容父进屋四处环顾了一圈,看见虞栖躺在床榻上时,会心一笑,挥了挥手示意身后跟着伺候的下人先下去。
下人们鱼贯而出,很快屋里只剩下了虞栖、容雪声以及容父三人。
对于虞栖这个“大功臣”,容父的态度相较之前更为和颜悦色了,主动上前关切道:“手可还疼?你放心,我让大夫开了最好的药,一定保你跟受伤之前一样。”
容雪声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心虚起来,躲在容父身边不敢看虞栖。
为什么心虚?
当然是因为虞栖受伤的那只手就是平日里要写字的那只手啊!
虞栖叹了口气,其实她很清楚服用了免疫丹后,不仅痛觉全消,甚至伤口愈合后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但难得见容雪声这副模样,虞栖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多谢爹爹关心,我这手……顺其自然吧。”
哀莫大过于心死。
容父见状眼皮一跳,悄无声息用手肘碰了碰后头的人,示意容雪声表态。
这个时候最该关心自己妻主不是他,该是枕边之人。
容雪声不情不愿地从容父身后出来,见虞栖黯然神伤,安慰的话拐了个弯,最后变成了:
“要不,最近就纳个小侍好好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