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已经彻底冷透了,雪落在窗台上像是调了灰的白墨,落满了校门口石狮子的脑袋。教学楼外的银杏树早已光秃秃,几只麻雀蹲在枝头打盹。窗外的路灯早已被高高挂起了红灯笼,人们都在准备布置着新年的活动。
冬夜不似夏天喧嚣,雪下得不大,却像是特意为了衬托这份宁静。
屋内暖黄的灯光将窗外的寒意隔绝在玻璃之后,沙发上的两人裹着一张毯子,说着没有什么目的的闲话。
邱白(轻轻拨弄着毯角):
林先生,你平时……会过新年吗?
林恩(望着窗外一片静谧):
嗯……不怎么过。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最多就是象征性地包点饺子,纪念我妈。她生前最喜欢过年了,总说一年到头,家里得有点烟火气才行。
邱白(靠过去,语气认真):
那今年……你愿意陪我一起回家过年吗?和我妈妈一起。
林恩(转过头,眼神里一丝错愕和藏不住的惊喜):
真的可以吗?
邱白(笑着点头):
当然可以。我和妈妈说了你是我老师,说你对我很照顾……
就是……她还不知道我们真正的关系。
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演一下。
林恩(轻轻揉了揉他头发,眼底尽是柔软):
别担心,我最擅长演温柔老师。
你愿意带我回家,这本身就已经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
那种久违的“被需要”的感觉,像雪花轻轻落进胸口,慢慢化成了一片温热。
邱白(小声嘟囔):
你表现好了……说不定过两年我就把你正式介绍了。
林恩(笑出声):
那我要不要现在就去练练“未来女婿应对手册”?
邱白(翻了个白眼):
林·自我感觉良好·恩。
你演个温柔老师就行了,别太跳戏。
毯子下的双手悄悄牵在了一起。
窗外雪还在飘,屋里却早已升温。
有些新年,并不是靠鞭炮与热闹去证明的,
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完整。
时间已近深夜,屋内温度却未曾降低。
邱白窝在沙发一角,腿上搭着林恩的外套,一边玩着手机,一边不时偷偷看身边人的侧脸。窗外雪还在落,而屋里则是难得的轻松与温柔。
林恩(伸了个懒腰,斜眼看向邱白):
你最近怎么这么爱抱手机?不是平时最烦网络和社交媒体的吗?
邱白(淡淡说):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不是放假了嘛,闲得慌,就随便看看。
林恩(轻笑一声,眯起眼):
那你看到了什么,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脸红的时候,可没在刷画展资讯。
邱白(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
……就……看到有博主说你和我谈恋爱,还扒出我们以前的行程,什么画展、咖啡馆、还有伯克利那次演唱会后我们一起离开的照片。
林恩(眉毛一挑):
你平时不怎么上网,一查就是一堆老底都翻出来了。
那你看到怎么不告诉我?
邱白(笑了笑):
告诉你干嘛?
网上的东西而已,反正我们也没做亏心事。
再说了,他们说的也没错啊——我们确实去过咖啡馆,去过“形与光”的画展,还看过你朋友的演唱会。
那些照片都是光明正大的,又不是地下恋情,有啥好藏着掖着的。
林恩(语气一顿,像是笑出了声):
……你还挺有理有据的,嗯?
那我还能说什么?
当初我才认识你那天,不就直接约你去咖啡馆了?
邱白(忍不住笑):
你那个时候超唐突的,我还以为你在搞什么艺术系的社交实验,看看一个小画学生能不能被邀请去奇怪的地点讨论人生。
林恩(故作委屈):
你这说得我像怪叔叔,我可是真心欣赏你作品来着。
要不是你那幅画和“时间的停滞”简直一个思路,我怎么可能一见钟情?
邱白(小声):
……你那时候就一见钟情了啊?
林恩(轻轻拍了拍他头):
嗯哼,不然你以为我后来怎么有那么多理由缠着你。
什么导师交流啊、观展指导啊、随堂点评啊……其实都是追人名目。
邱白(撇嘴):
那你追人也太认真了。
不过还挺好……那时候我正好孤单一人,被你那么一搅合,好像……就不那么孤单了。
林恩(沉默了片刻,低声):
这一年,我们经历的太多了。
那些普通的日子,每个都让我觉得,比永恒还珍贵。
邱白(语气轻快地接):
咖啡馆你请我,画展我请你,演唱会你拉我,结果最后我还得背着你出门避八卦。
林恩(笑着把他搂过来):
我喜欢你这种“平凡中的毒舌”,我觉得有点治愈。
邱白(靠在他肩上):
林恩……我知道你瞒着我很多事。
但我也知道,不管那些事多重,你都一直在替我挡。
林恩(抬手揉了揉他后脑):
我只是不想让你面对那些你还没准备好的世界。
你该过你自己的生活,有温暖、有光、有画笔,不是恐惧和痛苦。
邱白(闭着眼睛):
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下次遇到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就算我不能做什么,我也想陪你一起撑着。
邱白(嘴角带笑地翻着旧照片):
说起八卦……林恩,你和伯克利先生之间,也挺有意思的吧?
那天演唱会结束,他在人前悄悄跟你说话,还凑那么近——你们不是关系挺“特别”的么?
林恩(扬起眉):
哦?邱白同学这是……吃醋了吗?
谁让你抱他来着,啊?你那时候一脸感动地看着他,我差点以为你要喊他“哥哥”。
邱白(假装没听见,语气认真):
我确实挺喜欢他的。
他唱的流行歌我以前常听,还有他演的那部《夜之深吻》,我都看了三遍。
他真的很有贵族气质,就像他演的吸血鬼,帅得不真实,又温柔到心口发酸。
林恩(冷笑一声,明显吃醋):
啧,他那家伙要不是我给他写歌,哪来的今天?
他的经纪公司脑子跟浆糊似的,写出来的曲子像是给智能音箱练发音用的。
还不是靠我帮他调曲救场,不然那首《midnight crown》能成经典?
邱白(笑着凑过去):
但人家的嗓音真的很好听啊,音色干净,气息稳,台风也很帅,
演技也超好,尤其他哭戏,眼睛一红我就绷不住。
林恩(挑眉,揶揄道):
对对对,他啥都好,演的跟真的似的,我就不好。
你干脆去应聘他歌迷后援会会长得了,还能顺便给他画封面插画。
邱白(咬着唇偷偷笑,语气软下来):
在我心里,你才是第一嘛。
别生气,我夸他,又没说要和他过日子。
再说了——你那个时候吃醋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眼神都快杀人了,我还怕伯克利走下台被你打一顿呢。
林恩(嘴硬地转开头):
我只是……提醒他别靠你太近。
他老爱搞那种“亲密艺人人设”,还不是因为你那脸太软了,吃亏都不知道。
邱白(忽然想起):
哦对了,那天不是还有个穿着cos服的人跑来找我……
什么“命运注定”、“你已经被选中”,说得我满脑子问号,你记得吧?
林恩(轻哼):
记得,当然记得。
那人就是个书读傻了的疯子,精神状态很不在线,还学人家混乱组织搞奇怪服饰,整的正儿八经玩cos的小伙伴老被误解。
别理他,真的——
他那种人就是上网看太多小说,现实里憋疯了,想找个“天命之子”带他飞。
邱白(眨了眨眼):
但他看我的时候,眼神真的怪怪的……像是认识我一样。
林恩(立刻把他搂得更近,语气低了些):
别放在心上。
就算他真认识你,那也不代表他能碰你。
有我在,别想。
一阵沉默,邱白乖乖靠在林恩怀里,手里的手机早已熄了屏。
邱白(轻声):
你刚刚说我那张脸太软了,其实你才是。
你表面淡定,动了真心就小心眼得不行——连伯克利你都能吃醋。
林恩(把下巴轻轻搁在他头顶):
那你怪我吗?
邱白(闭上眼):
不怪。
你这样……我觉得挺安心的。
邱白(转着酒杯,看林恩一眼):
那你之前说……佐拉尔是伯克利的男朋友?真的假的?
你说佐拉尔是一位牧师,但听你的形容感觉他像个……嗯,清心寡欲的修道士。
他真的是牧师吗?还有别人知道他们的事吗?
坎恩特先生隐藏得也太好了,居然一点绯闻都没有被媒体扒出来过,连我这种关注他多年的粉丝都没猜出来。
林恩(慢悠悠地笑了):
你这八卦雷达开得挺准啊。
他们俩认识很多年了,嗯……怎么说呢,确实是恋人,但也确实磕磕绊绊过不少次。
佐拉尔确实很温柔,也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像个修道士,还老摆一副唱诗班腔调,
“神啊,赐予我宁静”,念得伯克利直翻白眼。
伯克利虽然爱他吧,但有时候也被气得牙痒痒,挺有戏剧性的,
就像你爱看的那种——什么来着?“先虐后甜”?“年下霸总攻”?
啧,现实比那些小说还跌宕。
邱白(笑出声):
哈哈哈哈怪不得坎恩特演感情戏的时候那么有层次,
一会儿深情款款,一会儿阴郁冰冷,还能带点清冷的神圣感……
原来全是实战经验。
那佐拉尔不会吃醋吧?毕竟伯克利拍=过很多次吻戏。
林恩(摇头):
佐拉尔哪会吃醋,他要真生气了,不说一句话,直接回教堂“闭关祷告”三天。
伯克利每次都得低头认错才行……我那时候还笑话他呢,
结果他一回头就说“你帮我写首歌我就原谅你”,
啧,那家伙到现在还欠我两顿酒没还呢。
邱白(眨了眨眼):
所以你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不是……算是圈内公开?
林恩(摊手):
我们这圈子嘛,大家心照不宣。
媒体要真知道了,也不好公开,伯克利的人设太紧绷,
再加上佐拉尔那副“天使在人间”的样子,
真被扒出来八成还能上头条:“神职人员与巨星的秘密恋情”,
想都不敢想。
邱白(笑着):
你说佐拉尔像我,那我以后也要对你念诗经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林恩(装作嫌弃):
你要真学他那样,我今晚就睡书房去。
邱白(靠过去,轻轻一笑):
你才舍不得。
林恩(故作镇定,眼底却满是笑意):
你试试看。
窗外雪落如昨,窗内两颗心靠得更近了一些。
屋里暖意渐浓,火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说不尽的旧事与八卦、回忆与牵挂,都融进这不被打扰的一夜。世界喧嚣再多,远在雪外。而他们,只需这一方灯火,就足够。
—
他们并肩的路还长,
但回头看时,竟早已并肩走过了四季——
春天咖啡初遇,夏夜画展光影,秋晚歌声回响,冬日依偎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