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从菜市场回来时,夕阳把楼道染成了暖橙色。洛保拎着满满一篮蔬菜,刚走到侦探事务所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园子咋咋呼呼的声音:“……所以今晚我跟小兰睡卧室,柯南睡沙发,小哀……哦不对,洛保姐睡哪里啊?”
洛保推开门,正好对上小兰看过来的目光。小兰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草莓,脸颊被夕阳映得微红,听见园子的话,下意识地说:“要不……洛保睡我房间吧,我跟园子挤挤就行。”
“不行不行!”园子立刻摆手,挤到两人中间,冲洛保挤眉弄眼,“你俩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待着,我才不当电灯泡呢!我睡沙发,洛保姐跟小兰睡卧室,完美!”
柯南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闻言抬头附和:“我同意园子姐姐的说法,沙发够大,我跟毛利叔叔挤挤就行。”他可没忘昨晚灰原哀说的“三天足够了”,现在不抓紧机会,等变回去又得装小孩,哪有这么方便的独处时间,话题忽然落到自己身上,洛保倒有点不自在了。她看向小兰,发现对方也在看她,眼里藏着点期待,耳尖还红着。
“我……”洛保清了清嗓子,假装整理菜篮,“其实沙发也挺舒服的,我睡沙发就行,不用麻烦……”
“不麻烦!”小兰立刻打断她,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推开房门,“我房间有两张床垫,我早就跟园子说好了,让她睡隔壁客房——她刚才是故意逗你的。”
园子“哎呀”一声,捂着嘴笑:“被发现了!好吧好吧,我睡客房,你们俩……好好相处哦~”她冲两人挤了个暧昧的眼神,拎着自己的包溜进了隔壁房间。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毛利小五郎打哈欠的声音和柯南翻书的动静。洛保看着小兰敞开的卧室门,又看了看她手里还没放下的草莓,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
“那……我先去洗澡了。”她拎起早上带来的换洗衣物,快步走向浴室,耳根却悄悄发烫。
等洛保洗完澡出来时,客厅的灯已经暗了,只有卧室透出暖黄的光。她擦着湿发走到门口,看见小兰正坐在床边铺床垫,地上果然放着一张铺好的床垫,上面摆着干净的被子。
“床垫是早上从储藏室找出来的,很干净。”小兰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像浸了蜜,“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就行。”
“不用。”洛保走过去,把毛巾搭在椅背上,弯腰拍了拍地上的床垫,“挺软的,我睡这里正好。”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不喜欢睡太高的地方。”
其实是怕变回灰原哀时,从床上摔下来吓到人——当然这话不能说。
小兰知道她总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习惯,没再坚持,只是把被子往她那边推了推:“那盖厚点,晚上有点凉。”
两人并肩躺下时,窗外的月光刚好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卧室里很安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
洛保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几个小时前她还在酒店忍受变回来的剧痛,现在却能以大人的模样,躺在喜欢的人身边,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
“那个……”洛保侧过身,看向躺在床垫上的小兰,“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小兰也侧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睫毛长长的,像小扇子。
“谢你……”洛保顿了顿,嘴角弯起,“谢你愿意等我,也谢你没觉得我很奇怪。”又是灰原哀,又是洛保,还总是变来变去,换作别人,大概早就觉得她是怪物了。
小兰却轻轻摇了摇头,伸手碰了碰她还没干透的发梢:“不管你是哪个样子,都是你啊。”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落在心尖上,“而且……我很高兴,你愿意让我看见所有的你。”
洛保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小兰认真的眼睛,忽然没什么话可说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个轻轻的“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一点都不尴尬。洛保能闻到小兰身上淡淡的草莓味,是傍晚一起洗草莓时沾上的;小兰能看见洛保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像碎钻。
过了好一会儿,小兰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对了,明天真的要叫少年侦探团来吗?”
“嗯,”洛保点头,“答应了要做柠檬饼干的。”
“那我明天早点起来帮你。”
“好。”
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困意渐渐涌上来。洛保看着小兰慢慢闭上的眼睛,忽然觉得,所谓的“三天足够了”,或许不只是说要做什么事,而是这样安安静静待着,就已经足够珍贵。
她悄悄挪了挪身子,让自己离床垫上的人更近一点,能更清楚地听见她的呼吸声。
天刚蒙蒙亮,卧室里的闹钟还没响,洛保就悄悄起身了。窗外的晨雾还没散,带着点微凉的湿意,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客厅里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睡得正香,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像二重唱。
厨房的瓷砖还带着凉意,洛保系上小兰的围裙,打开冰箱——里面有昨晚特意买的糯米、油条和鸡蛋。她挽起袖子,动作熟练地淘洗糯米,往锅里加了足量的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煮。又拿出平底锅,倒油、打鸡蛋,金黄的蛋饼在锅里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她在苏州医学院住宿舍时,常跟着外公学做中式早餐。外公总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哪怕课业再忙,也要好好吃早饭。那时在宿舍的小电锅里煮白粥、煎蛋饼,没想到这些手艺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等小兰揉着眼睛走进厨房时,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早餐:冒着热气的糯米粥、金黄的蛋饼、酥脆的油条,还有一小碟外婆秘制的萝卜干。
“哇,好香啊。”小兰凑到桌边,看着这些带着烟火气的早餐,眼里闪着惊喜,“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试试味道。”洛保把盛好的粥递到她手里,“你外公外婆是苏州人,应该吃惯这些吧?我照着记忆里的做法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小兰舀了一勺粥尝了尝,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米香,瞬间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吃早餐的场景,眼眶有点热:“好吃,跟外婆做的一样。”
“那就好。”洛保笑了笑,转身走到客厅,对着沙发上的毛利小五郎提高了音量,“毛利叔叔,起床吃早饭了——今天不用跑步,先适应适应,明天再开始。”
毛利小五郎猛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嘟囔:“谁要跑步……”话没说完,就被厨房里飘来的香味勾得直吸鼻子,“这是什么?好香啊!”
“中式早餐,养胃的。”洛保挑眉,“再不起,油条就被柯南抢光了。”
这话果然管用,毛利小五郎瞬间清醒,趿着拖鞋就往厨房冲。柯南也揉着眼睛跟过来,看着桌上的早餐,惊讶地睁大了眼:“洛保姐还会做这个?”
“略懂而已。”洛保把蛋饼推到他面前,“快吃,等会儿还要送小兰去学校。”
正吃着早餐,园子打着哈欠从客房出来,看见满桌的中式早餐,立刻精神了:“哇!是我最爱的油条!洛保姐你也太厉害了吧,不仅会针灸还会做早饭,简直全能啊!”
洛保刚想说话,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小兰:“对了,英里阿姨今天会过来,我已经跟她联系好了,大概中午到。”
“真的吗?”小兰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桌上,眼里的惊喜藏不住,“妈妈真的会来?”
“嗯,我跟她说‘毛利叔叔最近在好好养胃,还打算戒烟戒酒’,她就答应回来看看了。”洛保忍着笑,故意加重了“打算”两个字——先骗回来再说,剩下的自有办法让毛利小五郎乖乖听话。
毛利小五郎嘴里塞着油条,含糊不清地喊:“谁要戒烟戒酒……”却被洛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乖乖闭了嘴。
吃完早餐,洛保拿起毛利小五郎挂在门边的车钥匙,晃了晃:“小兰,我送你去学校。园子要不要一起?还有柯南,正好顺路。”
“你会开车?”园子惊讶地睁大眼睛,“我怎么不知道?”
“卧底时学的。”洛保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不仅会开车,还开过哈雷,追嫌疑人时用得上。”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的卧底任务还没结束,后天就得离开,继续回去忙工作。”
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会开车的原因,也为三天后变回去埋下伏笔。柯南在一旁听得清楚,默默低头喝粥,心里明白她又在给自己的身份打掩护。
毛利小五郎的车是辆半旧的轿车,洛保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的动作熟练得像开了多年的老司机。小兰坐在副驾,看着她转动方向盘时利落的侧脸,忽然想起灰原哀说过“卧底时躲在安全屋啃干面包”——原来那些年,她不仅要学化学、学中医,还要学这些保命的技能。
“坐稳了。”洛保转头冲她笑了笑,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驶出巷口。晨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露出的手腕上还有点淡淡的疤痕,是卧底时留下的。
小兰悄悄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痕。
洛保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她,眼里的温柔像化开的蜜糖。
“没事了。”她轻声说。
车子在晨光里平稳行驶,后座的园子正兴奋地规划着中午要跟妃英里说些什么,柯南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觉得——不管是灰原哀还是洛保,这个总爱逞强的家伙,其实早就把所有温柔,藏在了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细节里。
就像这桌带着苏州味道的早餐,像这平稳的车速,像那句“卧底还没结束”的托词,全是为了让身边的人安心。
到了学校门口,小兰解开安全带时,忽然抱了抱洛保:“中午见。”
车子停在帝丹高中门口,洛保刚解开安全带,就感觉几道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声音顺着车窗缝隙飘进来。
“那是谁啊?开着毛利同学家的车。”
“长得好漂亮啊,跟小兰站在一起好配……”
“不是说小兰跟工藤新一……”
洛保皱了皱眉,刚想推开车门下去,就被后座的园子按住胳膊。“别理她们,”园子探过身,压低声音,“这群家伙就爱八卦,我去跟她们说你是我远房表姐,来这边玩的。”
洛保却忽然拉住她,眼神变得认真:“园子,帮我个忙。”她顿了顿,快速说道,“明天过后,我就得变回‘小哀’的样子了。药效过了可能会发烧、咳嗽,副作用不小。到时候要是有人问起‘洛保’去哪了,你就说我接到卧底任务,紧急离开就行。”
园子愣了愣,看着她眼里难得的严肃,立刻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过……副作用真的很厉害吗?”
“不好说。”洛保摇摇头,看向副驾座位上柯南的书包,“毕竟是强行逆转身体状态的药,三天已经是极限了。”她推开车门,“我先送柯南去小学,你帮我盯着点这边,别让八卦传太离谱。”
“没问题!”园子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对着那些探头探脑的同学扬起笑容,“看什么看?这是我表姐,超厉害的医生哦!”
洛保没再理会那些目光,弯腰从后座拎起柯南的书包:“走吧,大侦探,送你去学校。”
柯南跟着她走到车后坐,关车门时忽然低声问:“副作用真的会很严重?”
“放心,死不了。”洛保发动车子,语气轻松,“顶多躺一天,博士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到时候让他去接我。”她瞥了眼后视镜里柯南担忧的脸,补充道,“重点是毛利叔叔那边,你帮我盯着他别偷喝酒,还有英里阿姨……”
“我知道。”柯南点头,“你是想趁这三天让他们俩缓和关系,对吧?”
洛保笑了笑,没否认。车子驶过街角的樱花树,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仪表盘上,像碎金一样跳动。她想起昨晚小兰说“妈妈回来就好了”,想起毛利小五郎嘴硬时偷偷瞟向门口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三天哪怕多受点罪,也挺值的。
送柯南到帝丹小学门口时,刚好赶上早读铃声。柯南跳下车,转身叮嘱:“你自己注意点,别硬撑。”
“知道了,小管家公。”洛保挥挥手,看着他跑进教学楼,才调转车头往回开。后视镜里,小学的钟楼渐渐变小,她忽然想起自己以灰原哀的身份在这里上学的日子——每天跟这群小鬼吵吵闹闹,听柯南装小孩讲冷笑话,那时的她大概不会想到,有一天能以大人的模样,开着车穿梭在熟悉的街道上。
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时,门口已经停了辆熟悉的蓝色轿车。洛保刚停稳车,就看见妃英里从车上下来,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手里还拎着个精致的保温桶。
“洛保?”妃英里看见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笑,“好久不见,听说你回国了。”
“英里阿姨好。”洛保走上前,帮她拎过保温桶,“是啊,刚回来没多久,听说毛利叔叔最近身体不好,就想请您回来看看。”她故意加重“身体不好”四个字,眼角的余光瞥见二楼窗帘动了动——不用想也知道,是毛利小五郎在偷看。
“那个笨蛋能有什么事?”妃英里嘴上吐槽,脚步却没停,跟着洛保走进事务所,“不过听说他在养胃,还打算戒烟戒酒,倒有点稀奇。”
刚走进客厅,就看见毛利小五郎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养生杂志,看见妃英里进来,故意清了清嗓子:“你怎么来了?”
“洛保说你快把自己喝进医院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妃英里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精心熬制的山药排骨汤,“我妈说这个养胃,给你带了点。”
毛利小五郎的耳朵悄悄红了,却梗着脖子:“谁要喝你的汤……”话没说完,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洛保在一旁看得偷笑,刚想开口打圆场,就听见妃英里忽然问:“对了,小兰呢?我听洛保说她今天没课?”
“她在学校,中午回来。”洛保回答,“我早上送她去的,顺便送了柯南和园子。”
“你还会开车?”妃英里有点惊讶。
“卧底时学的,”洛保半真半假地说,“偶尔需要追嫌疑人。”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说,“其实毛利叔叔昨天也说了,挺想您的,就是不好意思打电话。”
毛利小五郎猛地抬头:“谁、谁想她了!你这臭丫头别乱说!”
妃英里却笑了,眼里的冰霜融化了不少:“是吗?那真是难得。”她拿起桌上的汤勺,盛了碗汤递到毛利小五郎面前,“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毛利小五郎瞪了洛保一眼,却还是接过汤碗,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嘴角悄悄翘了起来。
洛保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幅被时光温柔包裹的画。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足够准备午餐了——或许可以做道苏州的松鼠鳜鱼,英里阿姨应该会喜欢。
至于那些副作用、那些即将到来的疲惫,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至少此刻,她以洛保的身份,站在这片充满烟火气的地方,看着在意的人慢慢靠近,这就够了。
厨房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响着,
洛保把处理好的鳜鱼放进盘子里,转身走出厨房时,正好听见妃英里和毛利小五郎在为“谁更会照顾小兰”拌嘴。她靠在门框上,等两人吵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英里阿姨,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妃英里转过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一张打印纸:“什么事?”
“这是我给毛利叔叔制定的计划表。”洛保把纸放在茶几上,“每天喝多少蒸酒、什么时候搞卫生、跑步几公里,上面都写清楚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过了明天我就要离开,卧底任务还没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毛利小五郎刚想插嘴,就被洛保一个眼神制止。
“小兰一个人很累的。”洛保的声音放轻了些,“既要上学,又要照顾叔叔,还要打理事务所,我看着都心疼。您能不能……搬回来住?”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妃英里愣住了,手里的汤勺停在半空。毛利小五郎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偷偷瞟着妃英里的脸色。
“您看,”洛保指着计划表上的条款,“叔叔以前是警校的吧?还是优秀刑警,体能底子肯定不差,只是这几年懒惯了。您回来监督他,既能让他改改坏毛病,也能帮小兰分担点——毕竟,做侦探和当警察也不冲突,很多老刑警退休后都会做私家侦探,利用经验帮人解决问题,对吧?”
她故意提起毛利小五郎的过去,果然看见他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点得意的神色。
妃英里看着计划表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又想起小兰每次打电话时说“我没事”却带着疲惫的声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还有啊,”洛保忽然笑了,语气里带了点狡黠,“我听说阿姨以前做的菜……嗯,不太理想?不过这几年肯定进步了吧?正好回来露两手,让叔叔尝尝甜头——他要是敢跟您吵架,您就扣他的酒,我保证他乖乖听话。”
“谁、谁做菜不好了!”妃英里脸颊微红,却没真生气,“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所以更该回来证明一下啊。”洛保把计划表往她面前推了推,“您要是搬回来,我就把蒸酒的秘方告诉您,保证比外面买的好喝,还不伤胃。而且……”她看向毛利小五郎,“叔叔要是敢惹您生气,我就再也不回来了,酒也别想喝了。”
“你这臭丫头!”毛利小五郎瞪她,眼里却没什么怒气,反而带着点“这招不错”的窃喜。
妃英里拿起计划表,指尖轻轻划过纸上的字迹——能看出写字的人很用心,连“每周三吃一次鱼补充蛋白质”都标出来了。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毛利小五郎还是刑警时,每天早上都会绕远路送她上班,那时的他虽然莽撞,却总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我考虑一下。”她放下计划表,语气软了不少,“不过先说好了,我要是搬回来,这个家就得听我的。”
毛利小五郎立刻拍胸脯:“没问题!老子……我都听你的!”
洛保看着两人之间悄然变化的气氛,悄悄松了口气。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计划表上,把“家人”两个字映得格外清晰。她转身回厨房时,听见身后传来妃英里的声音:“对了,洛保,你刚才说蒸酒秘方……”
“等您搬回来就告诉您。”洛保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带着笑意,“保证是外公传下来的独家配方。”
厨房里,鳜鱼已经挂上了淀粉糊。洛保拿起锅铲,看着油锅里渐渐泛起的金黄,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或许她不能一直留在小兰身边,但至少能为她铺好路——让毛利叔叔改改坏毛病,让英里阿姨回来,让这个家重新像个家。
这样,等她变回灰原哀,哪怕发着高烧躺在床上,也能放心了。
油锅里的松鼠鳜鱼发出滋滋的声响,糖醋汁的香气弥漫开来。客厅里的拌嘴声变成了讨论“中午谁洗碗”的争执,偶尔夹杂着毛利小五郎炫耀“当年在警校拿过射击冠军”的得意语气。
洛保笑着摇摇头,往锅里淋上最后一勺热油。
真好啊,这样的烟火气。
明天过后,她会变回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孩,会发烧、会咳嗽,会被博士念叨。但此刻,她以洛保的身份,为在意的人做一顿饭,为这个家添一把火,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