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日头斜落,灰烬与宣竹行至东域腹地小镇“栖风镇”。青石板路泛着微光,灰烬银发被风扬起,冰属性灵息若有似无漫过街角积水,结出细碎冰晶;宣竹发梢红芒随步伐跃动,火属性能量烘得道旁酒旗轻轻震颤。
“先寻客栈落脚。”灰烬抬眸望向镇西飞檐,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孩童惊叫——三五个灰衣少年正追逐一名抱陶罐的红衣小女孩,陶罐倾斜,金黄粟米撒了满地。
宣竹眉峰一挑,赤色残影闪过,已将小女孩护在身后。为首少年挥拳逼近,却在触及他肩头时被灼热气浪弹开,踉跄跌坐:“你们...幻月宗的?”
灰烬缓步上前,指尖轻抚碎裂的陶罐,冰棱顺着纹路蔓延,竟将陶片重新拼合如初:“为何追她?”尾音带着凉意。
少年们对视一眼,落荒而逃。小女孩仰头望着两人,怯生生开口:“谢谢哥哥...他们说我偷了米铺的粮...”
“在下宣竹,小丫头,你家在哪?”宣竹揉了揉她发顶,火属性灵息轻轻托起点点粟米,复归罐中。
“我...没有家...”女孩低头盯着鞋面,“爹爹三年前病逝,只剩我一人...”
灰烬与宣竹对视,后者忽然咧嘴一笑,从行囊中取出块烤鹿肉递过去:“正巧我们缺个向导,如何?带你去东域边界看看世面,管吃管住。”
女孩咬着肉脯,眼尾泛起笑意:“我叫桑桑,你们要去东域边界做什么?”
“寻一处…静修地。”灰烬思考后道,随即指尖凝出片冰晶蝴蝶,停在桑桑掌心,“不过眼下...先找地方喂饱某人的肚子。”
宣竹摸了摸肚皮,哈哈大笑。三人走向镇西客栈时,街角阴影里,一袭黑袍正用传音玉简低语:“幻月宗弟子滞留栖风镇,携带一名可疑女童...是,继续监视东域边界动向。”
暮色渐浓,客栈“望山楼”的灯笼次第亮起。灰烬靠窗而坐,看桑桑与宣竹争论明日路线,窗外忽然掠过三道黑影,檐角铜铃骤响——三枚淬毒暗器破窗而来,却在触及灰烬身前时冻结成冰棱,碎落满地。
“东域竟有这种手段。”宣竹甩袖震灭桌上烛火,赤芒在眼底跳动,“看来咱们不该在这久留。”
灰烬望向镇外连绵的东域山脉,银发在烛火下泛着冷冽光泽。他掌心冰纹蔓延,将暗器碎片凝成冰镜,镜中隐约映出百里外的东域边界关卡,一队披甲修士正严查过往行人,腰间佩刀刻着 “赤焰门”徽记。
桑桑攥紧他衣袖,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我知道有条山间小道,能绕过关卡的盘查。明天...我们走雾林密道吧。”
夜风卷着枯叶掠过客栈屋檐,远处东域主峰方向,雷云正悄然汇聚。
晨光刺破薄雾时,三人已在栖风镇北城门整装待发。灰烬银发束成玉冠,腰间冰纹玉佩泛着冷光;
宣竹将火属性法袍袖口挽起,指尖无意识地跳动着赤芒。桑桑攥着他衣角,目光紧盯城门口荷枪实弹的甲士。
“站住!”为首将士横刀拦路,铁盔下目光阴鸷,“东域边界戒严,出示通行文牒。”
宣竹挑眉向前半步,热浪随呼吸扑面:“我们乃幻月宗弟子,外出游历需何文牒?”
“幻月宗?”将士冷笑,身后十余名甲士瞬间结阵,刀身泛起诡异黑芒,“奉赤焰门之令,凡东域修士出城者,皆需搜身!”话落,刀锋已裹着黑焰劈来。
灰烬袖中冰棱骤现,横向斩出三尺冰墙,将桑桑护在身后。黑焰触冰瞬间腾起毒烟,他屏息后退,却见更多甲士从街角涌出,腰间佩刀皆刻着赤焰门徽记。
“赤焰门何时能把手伸到东域腹地?”宣竹捏碎腰间传讯符,赤芒化作火鸟冲霄,“灰烬,护好桑桑,我先清出条路!炎破!”话音未落,周身已燃起丈高火焰,甲士的黑焰刀在火墙前寸寸崩裂。
桑桑忽然拽紧灰烬衣袖,指向城门西侧小巷:“走那里!我知道有条通向后山的排水道!”
冰棱与黑焰在半空相撞,灰烬趁乱甩出三道冰晶锁链,缠住最前排甲士脚踝,寒雾骤起间抓起桑桑跃上屋檐:“宣竹!跟紧!”
三人在屋顶腾挪时,灰烬余光瞥见街角茶楼二楼有人掀帘观望——灰衣老者指尖转动着一枚赤焰门腰牌,目光正落在桑桑怀中露出一角的陶罐。
“他们冲陶罐来的!”他传音提醒,桑桑下意识抱紧陶罐,却因动作过大让罐口滑落,半块焦黑的“灵根稳固符”碎片掉出。宣竹瞳孔骤缩:这是传说中能助修士突破灵根桎梏的秘宝!
后方甲士突然齐齐怒吼,黑焰竟凝成巨蟒形态扑来。灰烬反手凝出冰龙相抗,双属性灵压震得瓦片纷飞。桑桑趁势掀开屋顶木瓦,露出下方狭窄水道:“从这里跳(进染缸————)!能直通镇外松林!”
宣竹断后劈碎巨蟒头颅,忽然瞥见灰烬发间玉冠松动,银发散落间露出耳后冰纹胎记——那是秘籍中“冰魄灵体”的标志。赤焰门为何对此穷追不舍?难道...可灰烬不是玄冰圣御体吗。
“先出城再说!”灰烬拽着两人跃入水渠,腐叶混着积水的腥气扑面而来。身后传来甲士叫骂:“别让那丫头跑了!门主说了,陶罐里的灵根碎...”话未说完,便被宣竹回头射出的火球封喉。
暮色浸透松林时,三人才在溪流边喘匀气。桑桑颤抖着取出陶罐,完整的灵根稳固符正散着微光,周围竟还躺着半枚刻着“南域秘境”的青铜令牌。
“这是爹爹临终前藏在灶台里的...”她声音发颤,“他说...若遇到幻月宗的人,就交给你们...”
“不知你爹爹是…”宣竹思考后问道
“爹爹说他在宗内叫冰璃长老,真名叫冰璃月”
灰烬与宣竹对视,忽然听见远处传来赤焰门的搜山号角。
松针簌簌落满肩头时,宣竹总算借篝火烘干了浸透的衣袖。他望着跳跃的火苗,忽然扯了扯嘴角:“才出宗门百里,就被赤焰门追着跑——咱这趟游历,开场够刺激啊。”
灰烬倚着树干闭目养神,指尖轻轻摩挲着桑桑递来的青铜令牌,冰纹胎记在火光下若隐若现:“灵根稳固符现世的消息,怕是早已传遍东域。赤焰门想借此突破宗门弟子的灵根瓶颈...但为何盯上桑桑?”
“爹爹说,这令牌...和南域‘焚心渊’有关。”桑桑蜷在灰烬斗篷里,声音闷闷的,“他生前是幻月宗旧部,临终前让我等幻月宗的人...”
宣竹突然坐直身子,火属性灵息惊飞几只夜鸟:“焚心渊?传说中能淬炼灵根的南域禁地?若真如此,赤焰门怕是想借幻月宗的名头染指秘境——毕竟咱们宗的冰火双灵根,是出了名的秘境钥匙。”
灰烬睁眼,冰眸映着跳动的火光:“更棘手的是...我的冰魄灵体标记已暴露。赤焰门若联合其他宗门...”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枯枝断裂声。
宣竹指尖弹起火球抛向声源,照出三具身着灰衣的尸体——喉间皆插着赤焰门的黑纹匕首,胸口还钉着张带血的纸条:“灵根符归位,否则血染东域。”
桑桑攥紧灰烬的手,声音里带着超越年龄的镇定:“他们想借我引出符的主人。或许...我该...”
“想都别想。”灰烬将她按回怀里,冰棱在袖口无声凝结,“幻月宗从不拿同伴当诱饵。何况——”他瞥向宣竹,后者正用火焰在令牌背面熔出一道浅痕,“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宣竹举起令牌,火光在渐变发梢跳跃:“令牌缺角对应的,应该是南域另一块‘覆雪令’。若能凑齐...或许能打开焚心渊的真正入口。”
灰烬忽然轻笑一声,银发被夜风吹得扬起:“刚出宗门就卷入秘宝之争...倒也符合‘历练’的本意。”他指尖凝出冰晶地图,标出东域三大险地,“明日先去‘霜烬谷’,那里是冰属性灵根的天然屏障,可暂避追兵。”
桑桑仰头看着两人,忽然从衣襟里掏出粒糖纸包裹的蜜饯:“爹爹说,遇到危险就吃甜的。你们尝尝?”
宣竹挑眉接过,火舌舔过蜜饯却未融化糖霜——竟是用特殊手法封存的灵果蜜。灰烬咬开时,清甜在舌尖炸开,混着松脂香漫进喉间。
“苦中带甜,倒像咱们这趟路。”宣竹将糖纸折成火鸟,抛向夜空,“等解决了赤焰门,带你去南域吃最辣的烤蜥腿。”
灰烬望着逐渐熄灭的篝火,掌心冰纹与令牌微光相和。远处东域主峰的雷云仍未散去,却有一颗流星划破夜幕,朝着南域方向坠落。
“无论前路如何...”他轻声道,“至少我们还活着,且灵根未损。这便足够。”
松涛声中,三人背靠背入眠。灰烬的冰棱在四周布下结界,宣竹的火焰余温裹着桑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