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板呵呵一笑，“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指着李凡，叹口气说：“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家伙，一个不懂装懂的饭桶。
他把这青铜鼎放水里泡了好几天，又拿砂纸擦了整整一天，你仔细瞧瞧，上面还有擦拭的划痕呢。”
李凡听我把他说得一无是处，瞪大了眼睛，大声嘟囔道：
“你吴犀牛不过是个在马路上混的叫花子，要不是陈乔石收养你，你比我还一文不值呢，你又算什么东西？”
柳老板一直一脸严肃，听到“陈乔石”三个字，看向我问道：“小吴呀，他说的陈乔石是谁呢？”
“他是xx大学的教授，晚年开始研究古玩，是我的恩师。”
柳老板一听，立刻过来握住我的手，笑着说：“原来是陈教授的高徒，幸会幸会呀。”
“柳老板认识我的陈爷爷？”我问道。
柳老板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一直没机会见到他。本来这次过来还想着去拜访他，听老邱说他已经去世了。”
“哦。”
这一番问答，引起了文老板的兴致。他笑着说：“既然是陈教授的高徒，小吴呀，你说实话，这东西真的是被他摩擦成这样的吗？”
“我以人格担保。”
文老板看向柳老板，柳老板微笑着问我：“小吴，这件东西你想卖多少钱？”
我毫不犹豫地伸出三根指头。
众人一脸疑惑，文老板更是吃惊地看向柳老板。
柳老板喝了一口茶，神秘一笑：“能说说它的来路吗？”
“不好意思，这个得保密。”我说。
柳老板说：“不过是一个高仿品，保什么密？”
我呵呵一笑，说道：“就因为是高仿，才要你三百万。”
我这话一出口，文老板顿时放松了下来。
我心想，他该不会之前以为我要三千万吧？
“嗯，小吴挺坦诚的，但是呢，实话跟你说，这东西我们看不上。”
“好，那我收起来吧。”
我很快把青铜鼎拿起来，连同我怀里的《青铜典》一起包了进去。
“小吴等一下，让我看看你手里的那本书。”
我装作一愣的样子，随后把书递给柳老板。柳老板翻看了几页，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小吴呀，这本书我要了。”
“呵呵，它不卖。”我笑着说。
“我出高价。”
我看着柳老板，突然好奇起来，“你能给多少钱？”
“一百万！”
柳老板话一出口，把我吓了一跳，周斌三人也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
“它不值那么多。”我说。
“没关系，我愿意给你一百万。”柳老板坚定地说。
“我说了，不卖，我只卖青铜鼎，你看，书上有相关内容呢。”
我说着话，翻到那一页。
文老板和柳老板仔细观察对比起来。
这时候，我坐下来喝水，一边揣摩着他们的心思变化。
很快我发现，柳老板并没有看青铜鼎那一页，而是不断翻着页面，仔细揣摩其他内容，嘴里好像还在默默记诵。
这是什么情况？
我心里陡然一惊，他们这是在偷偷背诵里面的东西？
这怎么行？
我马上伸手过去，把《青铜典》抽了回来，生气地说道：“二位老板，谈完青铜鼎，再谈《青铜典》也不是不可以。”
柳老板脸上微微一红，沉默片刻说道：“好吧，青铜鼎我给你三十万，加上《青铜典》一共一百三十万，怎么样？”
李凡在那边想说话，被周斌一把捂住了嘴巴。
我笑着说：“不，先说青铜鼎，各说各的，不搅和。因为什么呢？因为青铜鼎是他的。”我指着李凡。
二人一听，走到旁边商量去了。
这时候，我心里设计好的计划涌上心头，我对周斌三人说：“哥，你们三人先回避一下，我跟二位老板说两句悄悄话。”
周斌点点头，带着李凡和王永忠出去了。
等周斌三人再次进来时，我和柳老板、文老板已经谈好了价格，青铜鼎以八十万成交。
而他们想要的《青铜典》，我答应他们，三个月以后等他们再来，我一定出手。理由是这是恩师的东西，至少我得复印一份留存下来。
周斌三人听说青铜鼎卖了八十万，都不敢相信，直到钱拿到手，才真正相信这是真的。
三人一齐追问我用了什么办法，让文老板和柳老板这么爽快地掏腰包，我说这哪能说呢？这可是天机。
三人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李凡也心悦诚服了，都表示愿意跟着我混。
我也没有推辞，从此以后，我和这三个混混成了莫逆之交。
至于我到底对文老板和柳老板说了什么，后文自有交代。
虽然说我的做法有点不太地道，但是呢，我这人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愿意掏心掏肺；谁对我狠，我也不会客气。
送走了文老板和柳老板，打发了周斌三人，我开始仔细琢磨《青铜典》。
没想到《青铜典》居然价值一百万，看柳老板的神情，似乎它还不止这个价。
那么，它到底值钱在哪里呢？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想当初，它被锁在盒子里，老邱给我的时候就显得非常严肃。
我因为经常在陈爷爷家里看到，就没把它当回事。
这么看来，老邱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这可是价值一百万的东西，要是他不给我，我根本不知道它这么值钱。
再说陈爷爷，按照约定，我侍候他，他养活我就好了，也没说什么报酬之类的。
他教了我太多太多东西，就算他不给我任何报酬，我都一辈子感恩不尽。
只是没想到，他留给我的一本小小的册子竟然这么值钱。
现在，我拿着《青铜典》，重新审视它的价值，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这辈子，能遇到陈爷爷，真是太幸运了。
可是，翻看了一遍，我始终没发现它有什么稀奇之处。这不就是一本介绍各种各样青铜器的书吗？
除了图片，就是介绍文字，介绍文字里居然有许多牛头不对马嘴的错误。
至于图片和介绍文字，根本不稀奇，随便买一本古玩书，和它都没什么区别。
我有点困惑，想起柳老板默默背诵的样子，再加上他出的价格，我有理由相信，只是我还没发现它的神奇之处罢了。
正在琢磨，门口突然一暗，老邱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
我站起来迎接他。
他背着手，踱步到柜台后面，看着货架上的一尊佛像，沉吟着说：“小吴子，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关于十年签证的事。”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摇了摇头说：“邱叔叔，我没有。”
“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按理来说确实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邱叔叔，您的意思是不用我用十年时间来偿还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呢，我有个原则，我不会主动去为任何人开脱，毕竟你确实有错。念在你特别忠厚，对陈乔石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我愿意减轻对你的处罚，所以呢……你要主动求我才行，也许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让你补偿我……”
主动求他？另一种方式？
他这是什么心态？另一种方式又是什么方式呢？
看他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想起他之前对人、对我设下的各种圈套，我想都没想就说：“邱叔叔，我无所谓，我没有什么要求。”
“你……”老邱回过身，满脸不高兴，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耸耸肩，没有理会他，心里想着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