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没面子。
我给你留面子,你也得给我这个老哥面子嘛?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哪次亏待过你?你得明白这点。
相信我,把人交给我。”
祁同伟的话很有说服力。
赵瑞龙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说:“交吧,他会找到的;交吧,他会找到的。”正当他要开口告诉祁同伟花斑虎藏在哪时,看到祁同伟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一下子清醒了。
这可是祁同伟!这人要落到祁同伟手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可不行!
他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赶紧说:“祁哥,给我一天时间。
我一定给你个交代,行不?”
祁同伟听完笑了,点了点头。
赵瑞龙松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赵瑞龙的背影,高小琴蹲在祁同伟面前担心地问:“你这样对他没事吧?”祁同伟笑了笑说:“欺负他?要欺负也是欺负你!”说完往后一靠,高小琴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低下头。
这次刺杀事件后,公安厅和市局都成立了调查小组。
两边都很重视这个棘手的任务。
市局局长赵东来亲自带队,召集了不少能人;公安厅那边由祁同伟负责,各支队都参与进来。
可谁也没想到,在这两队人马之前,已经有人先下手为强,抓到了嫌犯。
光明区分局的程警官日常巡逻时发现了嫌疑人,对方当场掏武器反抗。
程局长果断下令击毙。
弹道对比后确认,这嫌疑人就是刺杀刘行健的凶手。
手机里还有和油气集团的矛盾记录,初步判断是因仇杀人。
这消息一传开,全省都炸了。
不少人向纪委举报油气集团违规操作,弄得公司内部人心惶惶。
祁同伟在山水庄园醒来,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后笑了,旁边迷迷糊糊醒来的高小琴问他笑什么。
“这赵东来,我还真小瞧他了。
够决绝,一点不含糊。
直接让程杀了花斑虎,还制造成仇杀,跟他爸当年一样果断。
赵瑞龙这招弃卒保车玩得漂亮,说得过去。”
到了刘行健这个地位,谁背后没点问题呢?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是完全干净的。
所以赵瑞龙这时候做得干脆,直接让程动手,彻底把事情压下去,断绝一切联系。
这种干脆利落的决定,真是有大将的气概。
祁同伟断定,这事肯定是程搞的。
程这个人,心黑手辣是出了名的。
虽说因为祁同伟的关系,大风厂的事解决得还算顺畅,程也没什么明显过错,现在还当着光明区分局局长呢。
但回想上辈子,这家伙可是个人才,尽管手段不怎么光彩,但眼光和忠心还是值得认可的。
到了这种节骨眼儿上,能这么雷厉风行,非他莫属。
不出所料,程在市局交接完工作后,坐回车里松了口气,给手机发了条信息就出去了。
这时候,已经连夜开溜的赵瑞龙收到一条短信:“奔最近的机场去。”
高小琴一听到程的名字,觉得有点陌生。
她知道有这么个人,可没想到自己那些照片都是他拍的。
程之所以能升得这么快,全靠这一层关系。
赵瑞龙的资源,让祁同伟从一个小警察火速上位。
不过高小琴根本不把祁同伟放在眼里,她更关心祁同伟什么时候能当上副省级官员。
她特别喜欢那副省官员的制服,上面有国徽,威风凛凛。
祁同伟一直盼着那个肩章,这是每个警察的梦想。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为了这个梦,他拼了多少回。
就算是高小琴,他也尽量不让她为自己的事操心。
他总是自个儿扛着压力,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护着身边的亲朋好友。
这一世跟上辈子不一样,以前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现在得之不易。
他离目标比任何时候都近,而且已经把所有障碍都扫清了。
这一世的他,才算真正达到了半神的境界。
祁同伟动了动身子,让高小琴坐得更舒服些,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快了,就这两天了。
这次任命加快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不是坏事。
这次,我赢定了!”
祁同伟说话时没有得意,反而有点失落。
高小琴觉得他情绪不对,就温柔地问他有什么烦心事。
祁同伟笑着回说,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输了。
梦里,沙瑞金和侯亮平联手打败了他,山水集团和赵瑞龙都没了,连赵立春也没逃掉。
更惨的是,高育良也被扯进来了。
高小琴安慰他说,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他,愿意当他倾诉的对象。
听到这话,祁同伟笑了,接着说:“其实我觉得,这梦提醒了我好多。
让我明白,成功不是必然的,我得加倍努力才能守住这一切。”
最后,他突然提到我,说的是后备箱里的那杆枪。
听到这话,高小琴沉默了一会。
他知道这只是梦,可万一输了,这梦就成了真,再也改不回来了。
祁同伟突然间变得非常坚决,高小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是为了他们的未来打算,至少到失败时不会一无所有。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心疼眼前这个男人了。
他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却从来没有人知晓。
高小琴轻轻地抚摸着祁同伟的脸庞,温柔地问道:“那你呢?你在梦里的结局是什么样的?我猜你肯定活不下去,是吧?”
祁同伟听到这话,稍微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她,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最了解他的还是这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
此刻的祁同伟仿佛又回到了孤鹰岭,想起了那个老家伙,还有侯亮平和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祁同伟平静地望着高小琴,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活下来。
在孤鹰岭,我举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挺可笑的,但最终我还是回到了那里。
如果能在梦里穿上警服就更好了,尽管没有国徽。”
听到这句话,高小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此刻,她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祁同伟身上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吸引力。
高小琴喜欢他,喜欢他那种宁死不屈的脾气。
祁同伟是从最底层一步步拼出来的,真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拼出来的。
他身上充满了戾气,但都被很好地隐藏在外表之下。
就像陈年老酒,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一打开,你会发现它有多烈。
祁同伟就是这样的人,你越了解他,就越会为他着迷。
这就是男人的独特魅力。
高小琴可以想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祁同伟也绝对不会屈服,他不会乖乖地把自己交给所谓的法律去折磨。
这些年她心里清楚,法律在有些人手里不过是个工具,根本不能审判所有人,比如赵瑞龙。
赵瑞龙坏事做尽,放火、拐卖人口,这种事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但在赵瑞龙这里,却一次都没有。
这就是现实,无法改变的现实。
她了解祁同伟,知道他不会妥协,不会在镜头前悔过,也不会忏悔自己有多无助,多罪孽深重。
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他会坦然面对。
想到这里,高小琴对祁同伟的怜惜之情更深了。
但她也好奇自己的结局,于是凑近祁同伟耳边问:“那我呢?我的结局会是什么?”
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在必败的情况下会怎么选,也许会死?也许会被抓住?
祁同伟笑着回答:“你,就跟现在一样,还是个小傻瓜。
被我骗出去看孩子了。
你和小凤一起,把我和老师的孩子抚养长大。
至于有没有结婚,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都懵了。”
高小琴听了这话,轻轻咬了祁同伟一下,虽然不疼,但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高小琴含情脉脉地看着祁同伟,用眼神传递着情意。
这时,沙瑞金头疼得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人就这样被杀了?还是被局长亲手干掉的?
这事吧,说合理也合理,但仔细一想又特不合理。
沙瑞金瞅着面前一脸得意的侯亮平,心里头那个火,真想开骂,但还是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万一让老钟给听见了,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沙瑞金深吸了一大口气,问侯亮平:“亮平,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一个分局长就能轻轻松松摆平一个有背景的家伙,我觉得这事有点玄乎。”
沙瑞金的意思已经摆明了,他不信这个案子,也不信那个局长。
但他不能明说,毕竟这事水深得很。
他不想淌这浑水,但又不想错过这个琢磨的机会,于是就跟侯亮平唠上了。
可侯亮平心里头却不以为然,觉得这挺正常的。
在他看来,警察那都是高手,祁同伟、赵东来一个个都能打能拼。
分局长收拾个家伙还不是小菜一碟?再说了,这案子什么证据都有,动机、手法明明白白的,连油气集团自己的问题都给爆出来了。
他觉得直接给刘行健定罪都没问题。
侯亮平平时碰上的都是这种类型的案子,特别是在京城,要么是老百姓报复,要么就是内部斗来斗去的,哪有什么雇凶杀人的事。
现在的案子条理清晰,证据确凿,他直愣愣地说:“沙书记,这案子清清楚楚的,线索也明确。
那个家伙的手机里,刺杀动机、雇凶渠道什么都有,这就是早有预谋的犯罪。”
说到原因,其实简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