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现在的赵瑞龙,好像不是在求祁同伟,反而是祁同伟在求他一样,这正是祁同伟想要的效果。
这样的人好摆弄,让他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更容易改变主意。
如果赵瑞龙一直在外面瞎晃,祁同伟还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只要是涉外的事情,总是麻烦一大堆。
这一点,祁同伟早就见多了,不奇怪了。
不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他都尽量在国内摆平事情。
祁同伟叹了口气,又说:“我会尽力帮你摆平这事,你可别大意。
我来协调,你也得做好准备。
剩下的财产,最好快点转移。
万一出什么问题,你在外面还有个退路。
别的事情都不重要,手里有的才是真金白银。
我把你当自己兄弟,才这么说,你明白吧?”
听祁同伟这么一说,赵瑞龙心里猛地一颤。
祁同伟的意思很明显,他对这事不抱太大希望。
看来侯亮平真是个棘手人物。
现在他有点后悔处理花斑虎的事情了,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突然,他想起了刘生说过的话——转移财产的事。
看来得赶紧准备了,赵瑞龙心想。
这正是祁同伟想要的结果,让他把钱动起来,这样才能找出漏洞。
否则,祁同伟怎么从中捞好处?
现在的祁同伟已经在琢磨那些赃款了,可以看出这个书记是多么有责任心。
今年的政法补助,就是从赵瑞龙这儿来的。
祁同伟考虑得很周全,赵瑞龙自然很高兴,感激地说:“我的祁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给我爸打电话。
你一定要往上爬,这可不是小事,你是我爸以后最大的帮手。
我不栽培你,我就回家闹腾!一定要让你这个位置坐稳!”
祁同伟听到这话,心里有点看不起他。
你连你爸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敢这么说。
以前祁同伟就被赵瑞龙骗过不少次,后来才看清他的真面目,现在他还来这套。
祁同伟虽然心里不在意,但嘴上还是毕恭毕敬,一点不假。
祁同伟心想,如果我现在是你爸的位置,你这事我早就给你压下去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两人客气了几句,他就挂了电话。
另一边,赵瑞龙在心里直骂。
我正要给刘生拨电话,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改拨了另一个号码:“喂,程度吗?”
程度调到省公安厅后,一直是任劳任怨。
这和他的脾气秉性有很大关系。
虽说花斑虎是他遵照赵瑞龙的指示解决的,但他的个人能力的确不容小觑。
自从他当上公安厅办公室主任,一切工作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祁同伟对他还有几分惜才之情。
要知道,一个称职的办公室主任可不好找。
对于现在的程度,祁同伟心里还真有点不舍,但也没辙。
身为程度这个角色,总得有点牺牲。
不然,很多事情说不通,赵瑞龙的案子也会少个重要环节。
祁同伟也给程度打了电话,直接说道:“来我办公室一趟,马上!”
程度一听,惊了一下。
调到省公安厅后,他见祁同伟的次数屈指可数,还以为调过来是厅里认可他的能力。
没想到赵瑞龙电话刚挂,祁同伟的电话就来了。
这不是碰巧,警察都知道,世上没有碰巧,只有必然。
程度心里明白,也清楚这是祁同伟的安排,但他没法反抗,也没能力反抗。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程度心里七上八下地走到办公厅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
听到祁同伟的回应,他小心翼翼地进了办公室,见到了祁同伟。
程度也是汉东政法出来的,算是祁同伟的师弟。
不过,他入学时祁同伟已经毕业了,高育良也步入仕途。
虽说程度也算是汉大帮的一员,但这两拨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所以程度只能抱紧赵瑞龙的大腿,祁同伟这些人对他的帮助实在有限。
没人拉他一把,他是不可能往上升的。
那些埋头苦干的老黄牛,当不了领导。
不得不承认,程度确实有两把刷子。
靠着赵瑞龙,十几年时间,他就从一个小片警升到了分局长,而且还是汉东名列前茅的光明区分局局长。
这样的人才真不多。
“厅长,办公室主任程度前来报到!”
这时的程度,标准地敬了个礼,祁同伟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这种作风在厅里很少见,除了几个普通警员,很少有人见面就敬礼打招呼。
程度真是个特例。
祁同伟觉得程度这小子挺上道,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拍了拍程度的肩膀,打趣道:“小程,在厅里干了这么久,感觉怎么样?跟分局那边比,是不是大不一样?”
程度听到这话,也憨厚地笑了。
祁同伟虽然地位高,但他没感觉到什么恶意。
这就好,至少现在心里的石头暂时落地了。
他清楚自己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其实是重点培养的。
按规矩,一步步往上升,将来当个市局局长或者副厅长都没问题。
但是现在,对于他来说,市局局长的宝座简直是天方夜谭。
毕竟,李达康和赵东来对他的印象都不好。
虽然他没直接掺和郑西坡那档子事,但那个拆迁队用的假警察,可都是他安排的,还借给李达康用了。
本想借此巴结领导,结果却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还好,后来他亲手解决了花斑虎,这才得以进入厅级单位工作。
现在一听祁同伟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程度心里猛地一紧。
花斑虎那事早就过去了,也算在他的功劳簿上了,文件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可祁同伟这时候突然问起,还是让他心里有点发憷。
祁同伟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他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公安英雄,是从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公安厅厅长。
这么多年,他的业务能力一直在线,很多大案要案都是他亲自操办的。
而且他从不争功,手下的人捞了不少好处,他自己却低调得很。
说实在的,就拿现在的特警总队来说吧,除了那几个教官,没人敢夸口说能稳赢祁同伟。
这家伙虽然位高权重,但对警察业务的热爱和执着可一点没少。
这时候,程度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但又不敢明说,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说:“报告厅长!当时我们分局响应市局号召,进行了调查。
在棚户区的一个居民家里发现了嫌疑人。
因为谈判没谈拢,而且周围人太多,我们当时决定直接击毙罪犯,以防万一。
毕竟罪犯可能带着重型武器呢。
我就直接把他给击毙了,就这么简单。”
说完这句话,程度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祁同伟这么追问,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破绽,但他不知道具体是哪里露馅了。
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
还别说,他的祈祷还真起作用了。
祁同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程度瞬间如释重负。
他向祁同伟道谢后,小心翼翼地坐在祁同伟对面。
祁同伟接着说:“这个花斑虎,我也认识。
他是赵瑞龙的手下,这次刺杀刘行健的任务就是他负责的。
我和赵瑞龙以前关系不错,他的手下我也交过手。
水平还可以,射击格斗都挺厉害,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
程度,你干得不错,这么多年了,技术没落下。
能除掉花斑虎,很好。
能把花斑虎制得服服帖帖的,像执行死刑一样枪决了他,真不错,程度!”
祁同伟话音刚落,程度的脸色立马晴转阴,恶狠狠地瞪着他,这几乎成了他的条件反射。
像程度这种常年在暗处摸爬滚打的人,心理早就扭曲得不成样子。
祁同伟那么一说,他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瓦解。
“行刑式枪决”?这漏洞也太明显了。
正常击杀都是从上往下开枪,而行刑式是让犯人跪在地上,绑好了再从上面射杀,两者的弹道轨迹完全不同。
程度深知花斑虎的手段,所以先把他灌醉绑起来,等酒劲过了再动手。
当时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却还是漏掉了一个关键细节。
现在,程度感觉天都塌了,他的警察生涯算是走到头了。
要知道,这罪名可不轻,就算是罪犯也得讲究个公正对待。
行刑式枪决是专给判了刑的人选的,其他情况都属于私刑。
程度整天提心吊胆,现在彻底陷入了绝望。
可就在这时,祁同伟又开口了:“花斑虎的死,没人动手,也就是说,他的死因只有我清楚。
他可能是被行刑式枪决,也可能是其他原因致死,这一点,我也得告诉你。”
一听这话,程度瞬间喜出望外,简直是绝处逢生,他当然明白祁同伟的意思。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祁同伟身为公安厅厅长兼党委书记,那可是个大人物,要是他想摆平这事,简直易如反掌。
对他来说,只需坐观其变,其他什么都不用操心。
至于程度嘛,他的命运早就攥在祁同伟手里了。
此刻,他也迫不及待地说:
“厅长,您可得明白,赵瑞龙这种人物,我可得罪不起。
这事,我都已经……唉,这些烂摊子,还得指望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