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祁同伟觉得沙瑞金的表现有点反常。
他记得沙瑞金以前可不是这么宽容大量的人,刚来汉东的时候,没少给他设置障碍。
难道沙瑞金突然性情大变了?不可能。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祁同伟也说不清楚。
带着满心的疑惑,他上了车,朝着高育良家的方向开去。
高育良一直住在省委大院里,这么多年都没搬过家。
这地界住的全都是省里头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按道理讲,祁同伟现在也有这个资格搬进来,毕竟他的官衔已经达到了标准。
在那家属区里头,有不少单独的别墅楼,那都是专门给这些人预备的,只要是进了那个圈子的人,都有权利住。
祁同伟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刚进来没多久,对这些也没太在意。
他自己手头上好几套别墅呢,所以也就没去跟别人抢。
但高育良不一样,他为人老实,清廉正直。
除了这儿,他也没别的地方能去。
所以他一直住在这里头,当了省长以后本来可以换个更大的地方,但他舍不得这园子里的花草。
祁同伟把车停在高育良家门口的时候,高育良还在花池子里头锄地呢,手里拿着锄头看着他,嘴角还带着笑意。
他锄地可不是为了撒气,是真的在侍弄那些花草。
家里头的吴老师不在,他就想着把这些花草拾掇拾掇,好准备明年的花圃。
他一个人正忙得满头大汗,真够受的。
这时候力大无穷的祁同伟走了过来,高育良什么也没说,直接把锄头递给了他。
祁同伟那一身肌肉可是出了名的,连站岗的武警都比不上他的身体素质。
高育良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让他干活的,祁同伟也只能苦笑着把锄头接过来。
这花圃他太熟悉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翻了多少遍了。
高育良身体不太好,但特喜欢种花养草。
他来帮忙也不是因为高育良真缺人手,主要是怕他再出什么岔子。
而且在这大院里头,别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毕竟祁同伟就像是自己家里人一样。
高育良指了指翻了一半的地,喘着气坐到一边喝茶,那叫一个自在。
祁同伟挥舞着锄头说:“沙书记让我来找你,怎么回事?听说你今天翻地,怕你累着,特意让我来帮你。”
祁同伟一边干活一边说话,高育良听了表情有点变化。
他也挺纳闷,今天下班的时候接到沙瑞金的电话,请他到家里做客。
这可是头一回被邀请,挺意外的,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就让吴老师自己先吃了。
祁同伟也是一愣,接着笑着说:“沙书记今天也让我过去了,给我看了公安部的回复。
陈海的任命没通过,直接任命了赵东来。
但你知道吗,这里面还有别的事。”
祁同伟放下锄头看着高育良,这事太古怪了。
沙书记居然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还让他多帮帮。
他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听祁同伟这么一说,高育良心里猛地一紧。
陈海的任命被压下来了?虽然这消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毕竟陈海可是他的学生,还是陈岩石的儿子,他一直都很看重陈海的成长。
就算陈海有时候不听他的话,他也从没往心里去。
他本来就打算好好栽培陈海,这次本来是打算让他更上一层楼的。
其实高育良比沙瑞金还高兴呢,他对晚辈那可是掏心掏肺地帮忙。
听到祁同伟那么说,高育良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背后动手脚的肯定是祁同伟。
现在能跟公安部扯上关系的,也就祁同伟一人了。
所以他也不去深究那些细节,反而开始惦记起陈海的情况。
“同伟,陈海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大的变故,他能挺得住吗?你俩是铁哥们儿,你得好好劝劝他。”
这就是高育良,对身边人的关怀从来不含糊,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对他忠心耿耿。
当然,其中也有权力的原因,但更多的是他对大家的真心。
这点特别关键,他在这方面做得特别到位。
祁同伟听了高育良的话,笑了笑说:“老师,您就别操心了。
我跟陈海已经聊过了。
他虽然暂时没法当副部级干部,但我会先安排他当个副书记,过个一两年再转正。
这样的安排,沙书记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陈海当副部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比我强多了,陈岩石真是有福。”
祁同伟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感慨,陈岩石确实命好,有这么个省心的儿子。
祁同伟和高育良已经把路给他铺好了,只要侯亮平稍微收敛点,检察长的位子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惜的是,有些人想借着高育良和祁同伟往上爬,结果只能在作协混日子,一轮又一轮。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暂且不提。
高育良听了祁同伟的安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对他来说,这样的安排正合心意。
重生后的祁同伟,在某种程度上摆脱了前世的羁绊,活得更加自在。
处理事情也更加洒脱,不再像之前那么偏激。
对于陈海,他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要知道,前世的陈海……
高育良瞅着陈海的样子,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对陈海的关心,更像是在弥补自己的遗憾。
所以,当祁同伟答应给陈海副部级的职位时,高育良特别满意,甚至还带着点欣慰喝了口茶。
祁同伟正忙着翻土呢,高育良指着花池子说:“咱俩边干活边聊天,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你得帮我把这块地整好,别偷懒。”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觉得这活儿对祁同伟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时候,沙瑞金带着李书记走进了院子。
祁同伟惊讶地发现,给自己下命令抓赵立春的人竟然是李书记。
他纳闷地问高育良:“老师,他俩怎么认识的?真是奇了怪了。”高育良皱着眉头琢磨,他隐约感觉到,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沙瑞金和李书记走了以后,祁同伟凑近高育良小声说:“老师,那个李书记可不是善茬儿,咱们这次怕是要卷进大麻烦里了。”高育良端起茶杯递给他,意味深长地说:“咱俩师徒,怕是要经历一场大风浪了。”
听了这话,祁同伟也是一愣。
鸿门宴?这个词可不吉利。
不过,用在现在的汉东,还挺恰当的。
虽然说是他们俩的地头,但在某些时候,
沙瑞金作为头儿,那是绝对的老大。
这事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就连沙瑞金的大哥也来了。
这就更显得有点不对劲了。
要知道,
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不会没事跑来跑去。
每次来,那肯定是有特别的事。
这次也一样,纪委的人也跟着来了。
他们究竟盯上谁了,这里面的道道可深了。
但他俩不知道的是,沙瑞金这位大哥,
早就换了路子,借着赵立春那档子事,
突然间就来了个大变样,战场都换了。
祁同伟师徒俩还在那儿研究花池子呢,沙瑞金就把门一开,请他大哥进来了。
现在的李书记,不对,现在是李常务,
自己往沙发上一坐,这儿瞅瞅那儿看看。
“小金子,你们汉东的干部水平也就那样嘛。
你这当头儿的住的地方,看起来还挺简单的。
难得,你还坚持这样。”
沙瑞金的别墅在整个别墅区那可是顶尖的。
他地位那么高,这别墅他住着那是应该的。
这地方,以前是赵立春的。
赵立春搬走后,他就搬进来了。
可以说,这地方是整个汉东风水最好的。
就像汉东的眼珠子一样,不过这只是开个玩笑。
就是表明了这地方的尊贵。
不过现在沙瑞金呢,
忙着给李常务倒茶递水,坐在旁边陪着聊天。
“大哥,您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我就是不明白。
怎么偏偏这时候见高育良和祁同伟?
祁同伟那小子有什么能耐,能让您特意见他?”
沙瑞金现在也挺懵的。
要知道,现在的李常务,
那可是国内响当当的人物,这样的人,
屈尊见一个副部级干部,他实在想不通。
他本来想着叫高育良过来敲打敲打就行了。
但李常务非让祁同伟也来,这让他有点晕头转向。
不过晕归晕,他还是听了命令。
等祁同伟来了,他才问出心里的疑惑。
听完沙瑞金的话,李常务往沙发上一靠,带点瞧不起的味儿说:
“小金子,你还是太年轻。
整个汉东,我瞧得上的就俩人。
一个是赵立春,另一个就是祁同伟。
赵立春就不用多说了,汉东的头号人物。
没有之二,这次要不是运气好,
再加上祁同伟这个帮手,根本搞不定。
赵立春现在还能好好儿的,最多就是退休。
哪像现在这样,牵扯出一大堆事。
这个祁同伟,别看他官儿不大。
这种人,可不能小瞧。
别的不说,他一个副部级。
在这复杂的局里,冒着风险帮了大忙,
让公安部都上了一个台阶,你能想到吗?”
这事,就算是我也难办到,他却做成了。
你可能觉得这是碰运气。
他是从一起命案里逮住了机会,但你不知道的是,这种好运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在国外打仗,稍不留神就可能陷入无法挽回的糟糕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