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高小琴站出来当污点证人,再加上祁同伟布的局,赵瑞龙都抓不住,更别提现在的李天了。
表面上看,李天好像是四面楚歌,直接就把常成虎给料理了。
但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毕竟,现在手里没握着直接证据。
就连大陆集团那股份的事,也不是直接的,都是通过投资公司代表入的股。
这其中的弯弯绕,京城那边早就心里有数了,这才是真正的难题所在。
祁同伟现在要想干什么,得琢磨的事多了去了。
常成虎一死,表面上看证据链断了,但实际上,这是给人下了战书。
拿常成虎的死给汉东来个下马威,这才是关键。
至于案件的具体那些细节,重要吗?不怎么重要。
案件的公布,也就是个妥协的产物。
好多公布的案件内容,都是挑着让老百姓看的。
背后的那些龌龊事,谁也不会往外拿。
这就是规矩,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祁同伟这次对蔡成功的纵容,不过是个开场白。
真正的大戏,还得看眼前的李天。
现在的祁同伟,也不敢随便做决定了。
是现在就站队李天呢,还是等局势明朗了再动手?这事,可不是祁同伟这种副部级干部能拍板的,得看上面的意思,得随机应变。
祁同伟叹了口气,瞅着面前的秦武,随口问道:“老秦,你觉得这事怎么整更合适?你给拿个主意。”
秦武的地位可不低,也是穿着白衬衫的主儿,这次行动里也是亲力亲为。
好多事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这时候他说话特别有分量,祁同伟心里头明镜似的。
所以,祁同伟才会这么问。
毕竟现在的局势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看事透彻,自然知道怎么整。
秦武一听这话,立马进入状态。
对他来说,祁同伟的话就是命令,这就是他的职责。
过了一会,他开口道:“书记,情况是这么个情况。
这次的事明显就是大陆集团的责任。
不管是断桥还是常成虎的事,背后都有大陆集团的影子。
这家公司的老板是王大陆,他和李达康书记是老同事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咱现在线索断了,但断桥的事必须让大陆集团担责,咱就从这儿开始查起。
至于别的,咱可以在以后的工作中慢慢挖。”
秦武今儿说话分外谨慎,这跟他往常的作风可大不一样。
要知道,他以前处理这类事,手段多了去了,阴招更是不计其数。
但现在,他说话的方式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清白得很,像是从泥潭里蹦出来的白莲花。
祁同伟一听这话,嘴角上扬,眼神带着几分戏谑看向秦武,接着打趣说:“老秦,我就为这事找你?这种方案新警察都能琢磨出来。
我还用得着专程找你?我还不了解你那一套?别跟我来这套虚的,有话直说,你这样怎么能找到那个**?告诉我!”
秦武愣了愣,听出了祁同伟话里的不悦,不由得笑了。
他自然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场面,这种事他以前常做,经验丰富。
但他心里明白,这些方法都游走在法律边缘。
这不能怪他,是体制问题。
很多事不这样根本没法解决,祁同伟心里也清楚,所以才会问他。
秦武也笑了:“祁书记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截了当。
我可不是在自夸。”
这事,我有八种办法能搞定。
您放心,这事我包了。
既然您这么讲了,那我就直接跟您说说我的行动计划。
保证让您满意,您就放心吧!
秦武这话可不是空谈,大陆集团现在虽然风光,但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不管是治安问题还是安全漏洞,他都有对策。
对付王大陆,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因为要考虑影响,有些手段他不能说破。
祁同伟现在主动开口,秦武自然不会客气。
他早年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些事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看着秦武自信的样子,祁同伟忍不住笑了。
但他很快收起笑容,严肃地提醒:
“秦武,既然你有了打算,那我就提醒你一句。
最近大陆集团来了个大股东,是个京城来的富二代。
你处理时尽量少起冲突,能避免就避免。
但万一有事,你也别怕,有我给你撑腰。
只有一点,别留下把柄,这点很重要,你可别栽在**上了。”
祁同伟停了停,接着说:“这次你就不用待在巡视组了。
我会跟赵东来说一声,在厅里成立个专案组,由你来牵头,以厅里的名义调查。
这事办好了,既往不咎;要是办砸了,你就等着去坐牢吧。
监狱那边正缺人呢,你正好合适。”
听到这话,秦武笑得合不拢嘴。
这些年他一直搞培训讲课,早就觉得无聊了。
现在终于有机会重新上手,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作为曾**京州的风云人物,他最享受的就是亲自上阵的感觉。
秦武立正敬礼:“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暴露了他的兴奋。
祁同伟笑着骂咧咧了一句,然后摆摆手,示意秦武退下。
他觉得让秦武参与这事不过是小菜一碟。
公安厅里像秦武这样的高手多了去了,都是他以前用手中的权力保下来的。
这些人个个都是精兵强将,是他的坚强后盾。
这也是那些势力以前对祁同伟心存忌惮的一个重要原因。
谁也不会料到祁同伟背后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汉东的公安系统,那可是个大块头,全省正式警察就有好几十万人。
祁同伟豁出命保下来的那些人,都不是好惹的,在基层的各种势力斗争中拼得你死我活。
这些人最后都归到了祁同伟的手下。
祁同伟现在过得如此逍遥自在,全靠他当年耍的那些手段。
汉东省公安厅的办公室,曾经是他的地盘。
现在赵东来挺着个大肚子坐在那儿,突然听到敲门声,他连头都没抬,直接喊道:“进来!”
赵东来现在可真是愁眉苦脸的。
他从市局调上来,厅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有些事他实在忙不过来,处理起来特别棘手。
警队可不是别的部门,这里的人都是老狐狸,一个个在复杂的环境里被磨炼得既精明又狡诈。
说白了,很多事他根本协调不了。
一个个分局就像一个个小山头,各自为政。
以前祁同伟靠着强大的威望和个人能力,把整个警队治理得服服帖帖,这简直就是警界的传奇。
可现在赵东来最擅长的是业务,而不是管理。
这一点在这里特别明显,所以他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个位置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
好在祁同伟现在还盯着呢,不然赵东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这些对祁同伟来说都不重要,他只在乎这个位置有人坐,管他是谁呢。
不管是赵东来还是陈海,在他眼里都一个样。
毕竟现在祁同伟对公安厅的掌控,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光是那些他保下来的中低层警官,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些中低层警官,才是祁同伟掌控警队的基石。
警队的性质有点像军队,有头狼带着。
很多事情祁同伟不开口,别人就不敢擅作主张。
就算赵东来是厅长,也指挥不动他们。
被祁同伟带过的警队就像一群狼,很难接受一个没有领导力的新头狼。
这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赵东来现在正在为各派系的利益分配伤透了脑筋。
要知道,这个问题在体制内可是最复杂的。
谁多谁少,谁占大头谁占小头,这其中的平衡非常微妙。
很多事情不能见光,不计较还好,一计较才发现轻得跟没分量似的。
但一旦涉及到警队,一点小问题都能掀起大风浪。
赵东来被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警队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简直就像个无情无义的战场。
在这样的氛围里头,能有几个是心怀慈悲的?赵东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压根儿没留意到祁同伟正从后头走过来,一脸纠结,眉头紧锁,愁得不行。
祁同伟就默默站在一旁,瞅着赵东来忙活,愣是一句话没说,自个儿在那观察。
过了老半天,赵东来这才回过神来。
刚好有人推门进来,他抬头刚想打招呼,结果人影都没见着。
他稍微扭过头一看,嘿,祁同伟正笑眯眯地站在旁边呢。
赵东来一下愣住了,“祁书记,祁书记。”
他就光顾着喊祁同伟了,也没别的反应。
这人在着急的时候,不都这样嘛,祁同伟心里头明镜似的。
他笑着打趣道:“东来,最近厅里头的工作挺忙活的吧?瞧你这累的。”
这时候的祁同伟,那叫一个和蔼可亲。
虽然他比赵东来大不了多少,但这一刻,他显得特别沉稳大气,就像以前的高育良一样。
赵东来这才缓过神,慌忙站起来,对祁同伟连声说道:“祁书记,您快请坐,您怎么来了呢?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一声不就得了,还亲自跑一趟。
这不是故意折腾我赵东来嘛?我这人老实,您可别这样。”
祁同伟还是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微微一笑。
这赵东来,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实人,太实在了。
别的不提,就说眼前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