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集团突然来了好多人,气氛紧张得很。
公安厅专案组组长秦武大声嚷嚷着要找王大陆。
他在前台大喊大叫,完全不把周围的人当回事,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秦武这一闹,有些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特别是上次给祁同伟指路的那个女孩,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那些老警察心里明白,秦武这是在立威呢,也就站在一边看热闹,让秦武尽情折腾。
秦武毫不留情地指责大陆集团的人,说王大陆不见人影像是在躲责任。
他命令手下人给这儿贴上封条,觉得这儿没法再待下去了。
他说话咄咄逼人,一点都没收敛。
秦武穿警服这事没什么好争议的,他做得挺坦荡。
虽然看起来有点粗鲁,但他确实没违反什么规矩,而且他还挺警觉,生怕有人闹事呢。
其实他这么做都是计划好的。
至于那个举动嘛,纯粹是他个人的主意。
大陆集团说什么阻拦之类的,那都是瞎扯。
只要到闸机那儿,自然会有工作人员来开门。
这就是警察的权力,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武根本不理会那些,一开始就摆出一副强硬的样子,什么都不管不顾。
结果原本熙熙攘攘的大陆集团,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在后台看戏的王大陆都坐不住了,他明白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个小细节就可能毁掉一切。
王大陆虽然是商人,但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秦武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这毫不夸张。
像秦武这样的人,做这种事再合适不过了。
祁同伟看得非常明白,这不是一般的能手,而是专业的顶尖人才。
祁同伟安排秦武来办这件事,真是再妥当不过了,如果换了别人,祁同伟的脸上可挂不住。
但秦武不一样,他就像个隐身人,很多事情交给他去办,都能很顺利地完成。
这是祁同伟做不到的。
以前祁同伟还没上位时也是这样亲力亲为,现在上了位,地位提高了,很多事情都不做了,但秦武一出手,就表示要来真的了。
就这么简单,这不过是普通的办案手段罢了。
这次是给大陆集团一个警告。
王大陆一看秦武这样,立刻就急了,走出来对着秦武说:“你好,我是王大陆,大陆集团的董事长,这里的事情我负责。
京州的市委书记李达康和市长易学习都是我的老朋友,我们集团一直是合法经营的。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觉得呢?”
王大陆直接搬出李达康和易学习来撑腰,在京州,他们的关系可非同小可。
很多人都不敢小看,毕竟在这片地方,他们的影响力无人能及,这一点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变了。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能是件大事,但对秦武来说,不过是件小事。
他是什么样的人?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刺头,在京州时,他是说一不二的人。
现在想让他服软?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秦武听完这话,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用满是嘲讽的眼神看着王大陆。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然后慢慢地说:“李达康和易学习我当然知道,他们也跟你有关系。
但这有什么用?你给我说说!还是说,这个案子就是他们搞的?你现在没辙了,没法插手了?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你王大陆和李达康、易学习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时的秦武一点情面都不留,这几句话就像刀一样刺在王大陆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件事对王大陆来说太伤人了,简直是让他在众人面前丢脸。
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打个招呼而已,意思是咱们都有关系。
但秦武显然不打算给他台阶下,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痛着王大陆。
王大陆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沉默了半天才低声回答:“没关系。”
现在的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他知道面对秦武时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
说起来,秦武刚才那句话,说白了就是:他原本最坚实的后盾,现在是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虽然李达康和易学习不会站在他那一边,但被秦武当面揭穿,还是让他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毕竟,现在周围围着的都是他的手下,集团里的核心成员。
这种情况下出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公开羞辱。
王大陆在京州市,甚至整个汉东省,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样的事对他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
可秦武却一点也不让步,满脸傲气,俯视着王大陆,接着说:“既然这样,那就别扯那两个人了。
他们是咱们的父母官,不是你的护身符。
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调查断桥案的。
涉及到断桥案的住户,都是你们地产项目的钉子户。
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早有预谋的。
我现在别的不想听,就问你王大陆,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还有,你们大陆集团的拆迁工作,是不是合规合法,你说说看!”
现在的秦武,跟在祁同伟面前完全两个样,一脸高傲。
在京州,他谁都不放在眼里,对自己的权力控制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只要他乐意,王大陆就任他摆布,这话绝非夸大。
王大陆当然明白这一点,他了解秦武这种人。
有些事情,最好别深挖,万一挖出问题,他的损失可就大了。
王大陆现在是头疼得厉害,简直无法估量。
被秦武质问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上还得赔着笑。
他说:“秦组长,这儿人多眼杂,有些事不适合在这儿说。
咱们换个地儿吧,去我办公室详谈怎么样?”
王大陆心里清楚,这种公开场合谈私事肯定不妥,得私下里慢慢谈。
这么多年做生意的经验告诉他,情况一变,结果可能大相径庭。
秦武听了这话,本想继续追问,但转念一想,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他心里对王大陆还是有点佩服的,毕竟不是一般人。
进了办公室,秦武大大咧咧地坐到主位上,瞥了王大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王大陆,我给你面子,到这里来了,你也得给我面子。
有些事我不想多说,这次的事我也不想啰嗦。
你给我面子,我也会给你个交代。
互相帮助嘛,我要的也不多,就问你一件事——断桥事件,是不是人为的?告诉我,我立马就走。”
秦武虽然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比刚才收敛了不少,显得更沉稳了。
他知道怎么让王大陆紧张。
王大陆一听,心里直发凉。
他知道这事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而且就是李天搞的鬼。
可他不能说,他是靠打政策擦边球做生意的,现在的一切都靠这些人撑着。
要是全抖搂出来,他就成替罪羊了。
秦武的话就像一颗沉重的石头,猛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顿时无言以对。
秦武瞧出了他的慌张,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毕竟他过去在巡视组待过,对大陆集团内部的那些弯弯绕绕了如指掌。
秦武开门见山地说:“其实这事挺简单,加点火候就成了。
王大陆,你不吭声不代表我不清楚。
我心里有数,但还是得有个实证。
这证据嘛,你可以主动给我,或者我自己去找。
我先问一件事——常成虎是谁找来的?又是谁在负责?就这点,别的我暂且不问。
如果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光是你们公司税务那摊子事,就够我们查上好一阵子了。
我们专案组里有专门负责经济侦查的高手。
你身为企业家,应该明白,不是说你没问题就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也是从体制里出来的,很多事情我不用多说你也该懂吧?”
秦武虽然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但话里还是带着一股子压力。
王大陆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年在京州,拆迁这块硬骨头,最后能啃下来的也就常成虎一人。
他没撒谎,当年常成虎确实答应过他一周内搞定拆迁,其他的事一律不管。
至于其他的,他真的是一问三不知。
拆迁公司给的资料已经全部交给秦武他们了。
要说动机最明显的,肯定是常成虎没错。
其他的他不清楚,他只是个企业的老总,下面的人怎么干活,他才不会去管。
他身为老板,总不能什么事都亲自过问吧?
说着,王大陆递给秦武一份文件,眼神十分坚定。
他是不是都说了?没错,而且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这事全是常成虎干的,大陆集团跟这事完全没关系。
但其他的事情可就不一样了,有些话不能明说。
比如李天,这事背后就是他搞的鬼没错,但调查可以调查他,绝不能让他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这很重要,这是关键所在。
很多事情的本质就是如此,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背后是权力的较量,他一个商人王大陆,可不想掺和进去。
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还能说什么呢?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事,他还是别掺和了。
说得再多,也是白搭。
就是这样,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时候秦武有点火了。
他原以为王大陆已经服软了,该好好谈谈正事了。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这么倔,把所有屎盆子都往常成虎头上扣。
常成虎能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个被当枪使的人吗?打架可能还行,其他方面也就那么回事。
这点秦武心里跟明镜似的。
现在王大陆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常成虎身上,人都死了再提这些还有个屁用?
再说了,这事还是在巡视组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