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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猛地一拍桌子:“要这么说,傻柱这是让人给骗了啊!”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傻柱的怒吼声:“许大茂!是不是你捣的鬼!”

许大茂吓得一缩脖子:“得,这又赖上我了!”

张建军连忙按住他:“你别出去,我去看看。”

院里,傻柱正气得跳脚,见张建军出来,更是来劲:“张处长您来得正好!你给我评评理!肯定是许大茂这孙子又给我使坏!”

张建军把傻柱拉到一边,低声说:“傻柱。我问你,那个钱媒婆是你自己找的,还是别人介绍的?”

傻柱一愣:“我自己打听的啊...”

“那你给人家多少钱?”

“前后给了十五块呢...”傻柱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张建军叹了口气:“要我说,你这事儿整得就不靠谱。你想想,哪有正经姑娘第一次上门就给你收拾屋子的?”

傻柱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猛地一拍大腿:“我这就找她去!”

“回来!”张建军一把拉住他,“你这无凭无据的,去了人家能认账吗?”

傻柱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说话了。

这时,秦淮如悄悄走过来,轻声说:“柱子,别难过了...以后...以后姐帮你留意着......”

傻柱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傻柱没跟秦淮如说重话,只闷着嗓子撂下句“不用了,以后再说”,便耷拉着脑袋冲张建军点了点头,回了中院。

张建军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皱:“这傻柱看着浑不吝,心里头其实揣着点实诚,就是架不住别人绕,容易把自己绕进死胡同。

沈婉莹在门口探了探头,手里端着刚沏好的茉莉花茶,杯沿冒着热气:“要不明儿我跟他提一嘴?别真跟那媒婆硬刚,到时候钱要不回来还惹一身麻烦。”

张建军嗯了一声,转头见许大茂两口子正磨磨蹭蹭收板凳,许大茂嘴里还碎碎念:“早知道不来看热闹了,晦气!”之后还摆了摆手对着娄晓娥道:

“时候不早了,回屋歇着吧,我不在的时候院里的事儿少掺和,别在让人给赖上。”

娄晓娥拽了拽许大茂的胳膊,俩人没再叨叨,直接回了自己家,临走前许大茂还不忘往中院瞥了两眼,眼神里明显带着幸灾乐祸。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傻柱就“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想起昨儿小芳哭着跑走的模样,他心里头一紧,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真的听看好小芳的,想到这那股火“噌”地往上窜。

十五块!那可是他在轧钢厂后厨颠勺小半个月的工钱,够买多少斤棒子面了,够他和雨水吃小一个月了。

想到这傻柱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抹了把脸就往外走。

何雨水被傻柱摔摔打打的动静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从隔壁探出头来:\"哥,这么早干啥去?\"

\"厂里有点事,你睡你的。\"傻柱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昨天晚上张建军说的话,他现在要去找钱媒婆好好问问。

易中海刚端着搪瓷缸子出来漱口,见傻柱这么早就起来,明显不是他的风格,这急赤白脸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儿上火了。

刚想说话,一口漱口水呛得差点没喷出来,直接咽了下去道:“柱子,大清早的你这是要上哪儿?脸拉得跟驴似的,谁惹你了?”

傻柱梗着脖子,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一大爷,一会上班您去帮我请个假,今儿不去厂里了,有点事儿!”

易中海放下缸子,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休柱子,你要是有事儿跟一大爷说,大家伙一起想想办法,看你这样子出去可别惹事了,外面可不像在院里...”

傻柱摆摆手,现在他的主意可是空前的正:“您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昨儿张建军那番话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宿。

“哪有正经姑娘第一次上门就给人收拾屋子的?”

这话没错,正常人谁家姑娘刚见两面就往人屋里钻,又是擦桌子又是叠被子的,花了这么多钱,这钱媒婆不能糊弄他吧?

揣着这股子心气,傻柱揣了几个干粮,拿上钱票就走出了院子。

城北不比他们四合院这边规整,胡同窄得能让两辆自行车蹭着过,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露出里头的黄土,时不时能看见墙根底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手里搓着麻绳,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来往的人,跟盯贼似的。

傻柱则没直接去找钱媒婆,而是在她常待的那片胡同口转悠。

他得先问问,这钱媒婆到底是不是像之前自己听说的那样,别真是张建军说的那种“骗婚的托儿”,要是真被骗了,他这脸可就丢大了。

他瞅见个坐在小马扎上补袜子的老太太,凑过去递了根烟,这是他相亲的时候留着装门面的。

这烟不算好,但也不是最差的“握手烟”,烟纸都有点皱了。

“大妈,跟您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是不是有个钱媒婆啊?”

老太太抬眼瞅了瞅他,接过烟卷夹在耳朵上,慢悠悠道:“哦,你说钱婆子啊,咋不认识?这一片说媒的,就属她能耐,前阵子还帮西头老王家的小子说成了一门亲,女方是纺织厂的挡车工,模样周正着呢。”

傻柱心里咯噔一下,又问:“那她这人......靠谱不?收了钱能办事不?我听说现在有不少骗婚的,收了钱就跑。”

老太太笑了,露出没了牙的牙床:“靠谱!她要是不靠谱,这一片的人能都找她?人家讲究的是‘成了事再收大头’,先收点定金,成了之后再给剩下的,不坑人,不像有些媒婆,拿了钱就没影了。”

傻柱连着问了好几个人,都说钱媒婆靠谱,这倒让他犯了难。

按说这么靠谱的媒婆,不该干出“拿了钱不办事”的事儿啊?

难不成真是小芳自己闹脾气?可昨儿小芳那架势,指着秦淮如鼻子质问,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他站在胡同口,心里头跟揣了团乱麻似的。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那就直接找她问个明白!

要是能遇上小芳,还能跟她解释解释,毕竟这姑娘他是真上心了,模样也不差,说话温柔,不像院里那些人,一肚子花花肠子。

他记得之前钱媒婆说过,她常在胡同口的大槐树下跟人聊天,找她就去那里。

果然,刚拐过两个胡同,就看见那棵老槐树下围了一圈中年妇女,叽叽喳喳声音能传到半条胡同外。

钱媒婆就坐在中间的石墩上,穿着件藏蓝色的大襟褂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用一根银簪子别着,手里摇着把蒲扇,正说得唾沫横飞:

“……那姑娘我跟你说,别看是农村来的,手脚麻利着呢,洗衣做饭样样行,就是想找个城里有工作的,踏实过日子……”

傻柱刚往那边走了两步,钱媒婆就瞥见他了,挥了挥蒲扇:

“哟,何雨柱,你怎么来了?快过来!正好跟你说事儿呢。”

周围的几个妇女也都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她们都知道钱婆子最近在给一个轧钢厂的厨子说媒,想来就是眼前这人了。

有个穿蓝色碎花褂子的妇女还小声跟旁边人嘀咕:

“就是他啊?看着挺壮实,不像傻的啊。”

傻柱听见了,脸有点红,硬着头皮走过去,刚要开口,钱媒婆先说话了:“何雨柱,小芳那事儿你也别闹心了,我跟你直说了吧,那小芳,是我安排的。”

这话一出口,傻柱的眼睛“唰”地就红了。

他攥着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心里头那股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合着他花了十五块钱,竟是让人当猴耍了?这钱媒婆看着挺实在,怎么干这缺德事儿?

但他想起昨儿张建军的话,又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咬着牙问道:

“钱大妈,您这话啥意思?收了我的钱,就这么糊弄我?”

“您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这事儿没完!您这媒婆的名声,怕是也保不住!到时候我就去胡同口跟人说,您收钱不办事,专骗我们这些想找媳妇的!”

旁边的几个妇女一听不乐意了,穿蓝色碎花褂子的妇女率先开口:

“哎,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钱姐能糊弄你?她在这一片多少年了,能砸自己招牌?我们跟她合作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她坑人!”

另一个穿灰布褂子的妇女也跟着帮腔:“就是!钱姐好心帮你,你倒好,一来就说这话,没良心!要不是钱姐,你能认识小芳?”

傻柱没搭理她们,就直勾勾地盯着钱媒婆,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钱媒婆的老姐妹,肯定帮着她说话,而且媒婆这行就是靠嘴,人家没理也能说出三分理。

钱媒婆倒不慌,慢悠悠地摇着蒲扇,抬手压了压:“行了行了,都别吵。雨柱,你先别上火,听我把话说完。”

她看向傻柱,眼神里带着点深意:“我要是不安排小芳跟你处几天,我能知道你那院子里藏着多少牛鬼蛇神?”

“你一开始跟我说,就一个寡妇邻居,跟你没瓜葛,就偶尔帮衬一把,结果呢?小芳跟我说,那寡妇天天找你,又是借米又是借油,还总在你家门口晃悠,深更半夜都不走。”

她故意顿了顿,声音抬高了些:“怎么没让那寡妇听见啊?让她听听,她那点小心思,早让人看穿了!”

傻柱心里一紧,赶紧摆手:“您这话可别瞎说!什么寡妇不寡妇的,秦淮如就是我邻居,我跟她一点事儿没有!她家里困难,我帮衬一把怎么了?都是一个院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吧?”

他怕钱媒婆这话传出去,本来到城北来就是因为在南锣鼓巷这片的名声不好,要是在这边也坏了名声,那他干脆回去跟秦淮如玩算了。

钱媒婆指了指身边的几个妇女,笑着说:“你放心,既然我接了你的活儿,就不能让你吃亏。这事儿要是办不成,我不光把你那十五块钱退给你,我再倒赔你五块,你看成不?。”

傻柱刚要松口气,钱媒婆话锋一转,阴阳怪气的道:

“但是,你的问题可不小,已经不是单纯介绍个姑娘那么简单了。你知道小芳跟你相处这几天,有多少人找她那吗,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抢手货!”

傻柱一愣,眼珠子一下瞪得溜圆:

“谁?是不是许大茂那孙子?”

他第一个就想到许大茂。那小子从小到大就跟他不对付,见不得他好,上次他相亲黄了,就看见许大茂在一旁偷着乐,还在后面说风凉话。

钱媒婆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许大茂是谁我不认识,但小芳跟我说,有三个不同的人找过她。

一个中年妇女,说话挺厉害的,看样子有些尖酸刻薄,说你好吃懒做。

一个老头,一张方脸,胡子拉碴的,说你跟院里寡妇不清不楚。

还有就是你说的那个寡妇邻居,说你脾气暴,跟人总吵架。”

傻柱这下彻底懵了。寡妇是秦淮如,他知道。中年妇女和老头是谁,那就很好猜了!那个妇女大概就是贾张氏了,其实傻柱也想到了这个老虔婆肯定会搅和,但没想到她竟然亲自上了。但是一大爷?不能啊,一大爷平时挺照顾他的,而且这段是还总说张罗给他相亲的!

钱媒婆见他一脸茫然,便说:“是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咱知道有人不想让你过得好!”

“刚才我跟这几位老姐妹儿已经商量好了,就看你是不是真心想找个媳妇过日子了。要是你只是随便试试,那咱就到此为止,我把钱退你。”

“要是你真心想找,咱就换个法子,保证给你找个靠谱的。”

傻柱这时候哪还敢说不是真心?

他比许大茂还大两岁呢,院子里的人不是结婚就是有孩子,就他还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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