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月起,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可额外购买五斤细粮,这么多哪里用得完。
按原剧情,聋老太太一年积攒六十多斤粮票,让傻柱背着卖给一位大妈,六十二斤粮票换得十二块四毛,相当于每斤粮票两毛钱。
这是细粮价,粗粮票则随行就市,每斤一毛。
而白面价格稳定在一毛八分五,多年未变,直至改革开放后,农民工进城务工,粮站才推出无需票的议价粮,每斤五毛。
“要啊,两毛五就行,别太多,百斤足够,多了反而浪费。”
李建设虽有粮食,但粮票依然紧缺。
如今京城粮票全市通用,跨区流通便利了许多。
“行,我收到票就转给你。”
贾张氏计划卖掉一部分粮票,再补入一些,每月能赚不少。
这是因为棒梗和关响长大后无需接送,让她每日少了五分钱收入。
她在工厂上班时领过工资,如今闲坐家中无所事事,总觉浑身不自在。
东旭都能偷偷下馆子,她为何不行,定要想办法吃得好些。
“好,有票记得找我,我先走了。”
李建设并不担心贾张氏倒卖粮票给他,数量少,即便被抓现行,谁会承认呢?
就像丢了粮票的王老师,谁捡到都等于中奖,这种粮票不记名。
此外,他知晓徐慧真手中又有三百斤粗粮票储备,是从酒厂调来的。
邻里间的小规模倒腾难以禁止,谁能分辨是买卖、赠送还是借出?
越是老实的人,越容易挨饿,也正需要这类人默默付出。
这时他在前院取了自行车,迅速赶往北新桥。
果真在对弈旁观的人群中,发现了秃顶的王老头,他曾是初中时的语文老师,已是十几年前的事。
“王大爷,来陪我下一盘!”
“哟,李建设,你来啦。”
王老师脸上堆满笑意,全然没有从前那般咄咄逼人的模样。
过去是对弈,气势自然不能输;如今却是有求于人。
旁边有个老头说道:“李建设,这盘残局让给你们吧。”
“行啊,吴大爷,您觉悟真高。”
李建设随即落座,对面的老头也将位置让给了王老师。
他瞄了眼棋盘,直接将当头相撤出,顿时门户大开,直面对方的车。
王老师虽是下棋高手,却装作未见,直接移开了自己的车。
“献丑了。”
李建设执帅飞去,瞬间吃掉对方的将,轻松获胜。
“王老师,这才多久,您怎么变成臭棋篓子了?”
“是是,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实在不行了。
不是我棋艺退步,是您棋艺进步了啊。”
王老师忙拍马屁,几位熟识的老头知道他家缺粮票,纷纷援助了一些,但仍是杯水车薪。
最糟的是,这些粮票并非供他自用,而是家里儿子和孙子们在食堂吃饭的必需品,没了它们,全家都得挨饿。
“拿着!这是孝敬您的。”
李建设递给他三十斤粮票,其中二十斤是细粮票。
“这……太多了吧,你不会不够吃?”
王老师的手微微发抖,这可是一个人整月的口粮。
“我人缘广,借了不少,您不用多想,千万别饿坏了身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李建设站起身便走,回头还能请王老师帮忙代笔写文章,他自己也会刊登在勤工俭学报上,毕竟这位语文老师的文笔相当不错。
“哎呀,我的学生真是品德高尚,自己省吃俭用攒下三十斤粮票送给我。”
王老师的话一出口,就在夸赞李建设。
“是是,李建设不仅棋品好,人品也好,是个好后生。”
众老者这次找不到话说那小子的坏处,三十斤粮票说送就送,这不叫品德过硬,简直是奇迹。
李建设在象棋圈里的名声迅速攀升,为后续的考察走访奠定了重要基础。
此时邻里间的口碑至关重要,一旦崭露头角,就容易受到关注。
若邻里关系不佳,即便想加入某个团体也是难事。
然而,李建设早已加入相关组织,只是未曾提及。
“秀儿!”
“李叔。”
小院内,梁秀儿蹦跳着跑来投入李建设怀中。
三岁多了,还没上幼儿园,打算稍大些再去。
他是独女,条件有限,宁愿不读。
“看,叔给你带玩具了。”
李建设将秀儿领至北屋,昨 ** 便让梁拉娣搬入正屋居住。
小妾又如何?生了女儿便是功劳。
“建设,你来啦。”
梁母自厨房奔出,刚准备做饭。
“嗯!来看秀儿,你忙去吧,我待会就走。”
李建设边说边打开背包,倒出一堆定制积木,样式与徐慧真家的一样。
“哇,叔,我要玩!”
秀儿虽不知这是什么玩具,却觉得新奇。
“好,叔教你玩。”
李建设抱起秀儿,耐心教她拼搭积木,一时忘却时间,待回神时梁拉娣已下班归来。
“哥,你啥时候到的?”
梁拉娣喜形于色,今日车间有人拿她打趣,称她是寡妇。
可她并非如此,身旁的男人不就在眼前嘛。
“来一阵了,给秀儿带了玩具。”
李建设看了眼手表道:“拉娣,该回了,周二再过来。”
日程安排需严谨,免得日后还得费心弥补。
“嗯,路上小心。”
梁拉娣未挽留,秦淮茹比她先一步回家,别让人寻到麻烦。
“好。”
李建设亲了亲秀儿,出门到副食店买了酱油。
如今称为豆油,味道偏咸,多为老抽,一毛钱一斤,优质的则是一毛五,虽不算便宜,但用量少即可。
另外,买了一斤湿面,又名水面,两毛钱加上一斤面票,这买卖利润微薄。
到家时,秦淮茹已带着两个儿子回来,只等他一人。
“建设,快去洗手,该吃饭了。”
“这里有面条,拿去煮吧,突然想吃了。”
他递上面条便洗手入屋,抱起已经快七岁的朝阳。
再晚些抱,他就长大了。
“爸爸,哥哥今天喝汽水,没给我买。”
朝阳告状了,刚才已跟妈妈说过。
“你要自己攒钱买呀,哥哥的钱也是他自己攒的。”
李建设微笑着,心里却在想,教育孩子真不容易。
关响小时候吃过不少苦,常吃粗粮。
朝阳之前随岳母住在三进大院,在前门街道上的幼儿园也没怎么吃过粗粮,也没有存零花钱的习惯,性格和关响不同。
“可是哥哥有很多钱,却不给我买汽水。”
朝阳还是想不通。
“那你得平时就攒钱啊。”
他随即叫来关响说:“儿子,你得多教教弟弟,出门在外也要照顾好他。”
“知道了爸爸,我给了朝阳喝一口汽水,他用零花钱买了玩具,花完了。”
关响早从二年级开始就自己交学费,习惯了攒钱。
“好儿子。”
李建设不再多说,这不是大事,存钱或不存钱都有各自的益处。
不一会儿,开饭了,有红烧肉、茄子、土豆,还有白面和面条,也配了些花生米。
他只是浅酌一杯小酒,饭后让两个儿子帮忙做家务,赚取零花钱,以后要去乡下,分不清五谷杂粮可不行。
秦淮茹不用洗碗,拿着扇子给丈夫扇风,虽然不像往年那么热,但九月天,吃完饭依旧会出汗。
“建设,我听说棒梗要降级了。”
“降级?才开始就要回去重读四年级了吗?”
李建设愣了一下,但这件事其实很平常,通常考试不及格的学生,老师都会建议降级,把差生留给其他老师。
“可不是嘛,不过我们关巷这边成绩不错,这点不用担心。”
话音未落,贾东旭已经走进院子。
“东旭,有事?”
时光荏苒,两年过去,院子里没什么大变化,东旭兄弟依然蹬着三轮车谋生,只是晒得更黑了些,但身形没变,灾荒过后,又能惬意地外出就餐了。
“哥,是棒梗的事情。”
贾东旭瞥了眼秦淮茹,依旧光彩照人。
多少年了,这一点始终让他难以释怀。
但每次想起她嫁给了大哥,成了自家人,似乎也就释然了。
“刚刚听说,棒梗可能要留级?”
李建设让秦淮茹先去忙,自己则留下来和东旭兄弟聊聊。
“可不是嘛,哥。
就说这两门课吧,数学勉强及格,语文才考三十多分。
刚开学没多久,老师就说棒梗跟不上课程,建议留级。”
贾东旭想到这儿就叹气,为什么棒梗没有继承自己的文学天赋呢?语文成绩太差了。
“留级就留级吧,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尽全力让他念书就行。
成绩不好可以留级,再不行就复读,总会成功的。”
李建设心里明白,棒梗压根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绩 ** 是意料之中。
“唉,也只能这样了。”
贾东旭摇摇头离开,也没心情谈钓鱼的事。
家里三个孩子,两个是女儿。
李建设也叹了口气,刚到院子里乘凉,忽然看到傻柱来了。
“李建设,我来传个话,杨厂长找你有事,让你明天去厂里一趟。”
傻柱刚从外面回来,灾荒结束后,厂里招待频繁,还特别点名让他掌厨,去年大年三十都让他加班,这都影响他找对象了。
“行,那我明天上午去厂里,下午还要去学校。”
他现在读大三,预计六五年夏天毕业,计划是毕业后到轧钢厂当副厂长,不过还没最终确定,需要先到水泵厂过渡。
傻柱搓搓手,没急着走,往屋里瞄了一眼,又问:“李建设,你觉得雨水明年能考上大学吗?”
“这事难说,我自己也没参加过高考。
不过就算落榜也别担心,雨水毕竟是高中生,街道会给他安排个不错的工作。”
李建设讲的是实情,岗位虽紧俏,但也要看学历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