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低沉,极具诱惑性。
不同于以往的很多次,沈听澜表现得很直接,迫切地想要。
孟京棠没再拒绝。
结束后,沈听澜抱着孟京棠躺在床上。
她的额间冒着些许密汗,打湿了头发。
孟京棠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看似随意地提了句:“我今天去疗养院了。”
“嗯。”沈听澜靠在床头,搂着她的腰,沉沉地应了声。
他似乎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又似乎只是单纯地有些累。
孟京棠在犹豫。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白兰芝和宋思明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沈听澜。
直觉告诉孟京棠,宋家的内部矛盾远没有她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如果有一天宋家出事了,那么宋苒又该怎么办呢。
宋凝和傅宴西一定不会放过她。
孟京棠张了张嘴,却听见沈听澜拨弄着她鬓边的头发说道:“京棠,宋家的事和你没关系。”
她突然觉得卧室里的空调开得低了些,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孟京棠不知道沈听澜这么说的目的是想劝她独善其身,不要多管闲事。
还是在告诉她,他不会选择站在她的那一边。
沈听澜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低下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澡。”
孟京棠起身,进了浴室。
她关上浴室门,站在门背后,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跑完澡打算起身出来的时候,孟京棠的脚下一时不查,直直地往地上滑去。
倒霉的是不仅擦伤了膝盖,还不小心磕到了头。
沈听澜听到动静声从床上下来,站在浴室门口,隔着一扇门喊了声:“京棠,发生什么事了。”
孟京棠咬牙表示道:“我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
沈听澜推开门,看到她裹着浴巾摔倒在地上,走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我送你去医院。”
孟京棠委婉地拒绝道:“不用了,只是一点擦伤而已。”
现在这个点,兴师动众地去医院,伤的地方又是在额头和膝盖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被沈听澜家暴了。
沈听澜也没坚持,抱着她放回了床上,转身下楼去拿药箱和冰袋。
他将冰袋递给坐在床上的孟京棠,示意她先敷敷额头上的伤。
随后半跪在地上,用酒精帮她清理膝盖上的伤口。
棉签处理伤口部位的时候,孟京棠紧咬着唇,膝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沈听澜看着她膝盖处的伤口,还有头上的淤青,忍不住心疼地问了句:“疼吗?”
孟京棠点点头说:“有一点。”
他没好气地责怪道:“孟京棠,你的眼睛是长在脑门上了,洗个澡都能摔倒。”
手依旧小心翼翼地帮她涂抹药膏。
孟京棠有些委屈,小声嘀咕说:“脑门上长眼睛的是二郎神。”
沈听澜微微抬眸看向她。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也不是特别疼。
沈听澜帮孟京棠上好药,又在伤口处贴了防水纱布,起身将东西收拾好,放回了药箱中。
他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上,转过头主动开口问道:“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孟京棠呆坐在床沿边,低头没说话。
她知道沈听澜即使知道了宋
所以她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沈听澜却持续性的问道:“你今天去了疗养院,然后呢。”
语气听起来像是对她在疗养院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孟京棠沉默了片刻,娓娓道来:“我今天碰到白阿姨了。”
沈听澜站在她面前,点点头:“嗯。”
孟京棠又说:“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伤。”
沈听澜还是点点头:“嗯。”
除了点头之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静地听她讲述。
沈听澜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
唯一的耐性,只是因为孟京棠。
她说了几句,也不想说了,想把话题随口敷衍过去。
“可能和我一样是不小心摔倒的吧。”
沈听澜盯着她逐渐小下去的声音,和修炼黯淡的神情,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追问,而是问道:“所以,你是因为心里想着这件事情,才故意摔倒给我看的吗?”
孟京棠否认并解释道:“我是不小心,浴室地得太滑了。”
她还没有那么不择手段。
即使她想要博同情,想要试探她在沈听澜心里的分量,她也不会选择自残的行为。
沈听澜歪着头表示说:“我让人明天来换地砖?”
孟京棠摆摆手,拿他方才奚落她的话噎了回去:“不用,我脑门上长眼睛了,又不会天天摔倒。”
沈听澜笑得宠溺。
有种明知道她无理取闹,却还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在他转身准备将药箱放回原处的时候,孟京棠低着头很小声地说了句:
“沈听澜,我有点害怕。”
沈听澜脚步微顿。
心化成了滴滴答答的水,淌了一地。
她每次都是这样。
恰到好处的示弱,顺理成章的拿捏。
他回过身,盯着坐在床沿边的人,温声开口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孟京棠不说话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沈听澜无可奈何地再次重复:“京棠,宋家的事和你没关系。”
“尤其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不方便插手。”
宋思明婚内出轨在先,原本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也没什么能力。
白兰芝一开始的时候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那只眼睛不想闭了,她也只能闭着。
落得今天的地步,怪不得任何人。
近些年,宋氏日渐萧条,离倒闭也不过几步之遥。
这个时候,想要抽身,谈何容易。
孟京棠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宋苒呢?”
沈听澜说的那些顾虑,她都知道,她只是有些担心宋苒。
害怕她有一天醒过来,会无法面对这个现实。
沈听澜沉了脸。
“我说过,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我不会偏帮任何人。”
“否则,我也没有理由偏帮你。”
那样对宋凝也是不公平的。
身为宋家的私生女,她没得选,也不是她的错。
她也是其中的受害者,没有理由承受这些苦难。
宋思明当初抛弃她,又认回她,从来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如果不是宋凝和傅宴西的婚约,宋家估计也撑不到今天。
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带来的好处,吃干抹尽后又嫌弃她手段下贱。
孟京棠执拗地仰起头:“可是你说过,我是你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