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尘封的档案
深夜，监测站的会议室里只亮着一盏灯。
陈渊将一个密封的金属箱放在桌上，表情凝重：\"我违反了保密协议带来这些。但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你们有权知道真相。\"
他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箱子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那是内部真空被打破的声音。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十个数据存储器和一叠泛黄的纸质文件。
\"深潜计划的所有记录。\"陈渊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文件，\"官方说这些都被销毁了，但我偷偷保存了副本。我的导师是当年的项目负责人之一，他临终前把这些交给了我。\"
林玄打开第一份文件，上面的日期是2005年3月15日。
\"项目代号：深渊之眼。
目标：建立人类与海洋集体意识的稳定连接，获取海洋生物的群体智慧，用于气候预测、资源勘探和军事用途。\"
苏晴翻看着实验记录，眉头越皱越紧：\"他们用了十五名志愿者做实验？\"
\"都是最优秀的潜水员和海洋生物学家。\"陈渊说，\"包括洛雨。她当时才二十岁，是最年轻的参与者。\"
实验记录详细描述了过程：志愿者们被注射了特殊的神经增强剂，然后通过脑机接口连接到一个巨大的量子计算机。这台计算机据说能够解析和模拟海洋意识网络的信号。
\"第一周，一切正常。\"林玄读着记录，\"志愿者们报告能够感知到海洋生物的情绪，甚至能够进行简单的交流。但是到了第十天……\"
记录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
\"2005年3月25日，凌晨3:17。七号志愿者突然尖叫，说她看到了'深渊中的眼睛'。医疗组检查显示她的脑电波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模式。3:23，所有志愿者同时出现相同症状。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开始用一种未知的语言说话。\"
\"那不是未知语言。\"苏晴突然说，她指着记录中的音标记录，\"这是海洋意识网络的'语言'。我在意识海中听到过。\"
第二节：深海基地
\"我们需要去现场看看。\"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洛雨站在那里，依然穿着她标志性的黑色潜水服。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个幽灵。
\"你一直在监视我们？\"林玄警惕地问。
\"不是监视，是保护。\"洛雨走进房间，\"陈渊，谢谢你保存了这些。但纸面记录只能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却不能让你们理解为什么。\"
她看向苏晴：\"你已经接触过意识网络了，你应该明白，有些真相必须亲身体验才能理解。\"
\"深海基地还在？\"苏晴问，\"我以为已经被摧毁了。\"
\"官方的说法是被海底地震摧毁了。\"洛雨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但实际上，它还在那里，在三千米深的海底。只是……它已经不完全属于人类了。\"
陈渊站起身：\"洛雨，那里太危险了。当年的事故——\"
\"当年的事故是因为我们太过傲慢。\"洛雨打断他，\"我们以为可以控制一个存在了亿万年的意识体。但现在不同了，苏晴已经被她'标记'了。\"
她指着苏晴手背上的水纹印记：\"这是邀请，也是保护。有了这个，我们可以安全地进入基地。\"
林玄还想说什么，但监测站的警报突然响起。所有的屏幕都显示着同样的信息：大规模潮汐异常，预计两小时后抵达深蓝城。
\"她在召唤。\"洛雨看向窗外的海面，\"如果我们不去，她会亲自来找我们。相信我，那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场面。\"
第三节：下潜
一小时后，他们乘坐洛雨的私人潜水器离开了深蓝城。
这是一艘经过特殊改装的深潜器，外壳覆盖着某种生物材料，在水中几乎没有阻力。更奇特的是，它没有传统的推进器，而是像鱼一样通过摆动尾部前进。
\"这是用她的鳞片制造的。\"洛雨解释道，\"二十年前，当她第一次向我们展示真身时，褪下了一些鳞片。这是她的礼物，也是诅咒。\"
随着深度增加，窗外的世界逐渐从深蓝变成纯黑。只有潜水器的生物光源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芒。
\"还有多深？\"林玄看着深度计，已经超过两千米了。
\"快到了。\"洛雨指向前方，\"看。\"
在探照灯的边缘，一个巨大的建筑群轮廓逐渐显现。那是深海基地——或者说，曾经是深海基地的东西。
整个建筑已经被某种生物质覆盖，看起来像是珊瑚，又像是某种活着的组织。它在缓缓脉动，仿佛在呼吸。无数发光的触须从建筑中延伸出来，在水中轻轻摇曳。
\"天啊……\"苏晴捂住嘴，\"它还活着？\"
\"当然活着。\"洛雨将潜水器停在基地的对接口，\"当年的事故后，基地被意识网络'同化'了。它现在是网络的一个节点，也是通往更深层的入口。\"
对接完成，他们穿过一道生物质构成的\"门\"。令人惊讶的是，里面依然保持着空气环境，只是所有的金属墙壁都被那种发光的生物质覆盖。
他们来到了基地的中央控制室。
大部分设备都已经面目全非，但在房间中央，两个玻璃容器完好无损。容器中悬浮着两个面具——一个是暗沉的铁质面具，表面刻满了复杂的几何图案；另一个是温润的木质面具，上面的符文似乎在缓缓流动。
\"选择之具。\"洛雨轻声说，\"当年，我们十五个人被分成两组。一组戴上铁面具，试图控制意识网络；一组戴上木面具，试图融入意识网络。\"
\"结果呢？\"林玄问。
洛雨的眼中闪过痛苦：\"铁面具组的人保持了自我，但永远失去了与海洋的连接，他们中的大部分发疯了。木面具组的人获得了力量，但也失去了部分人性。我是木面具组唯一保持清醒的人。\"
就在这时，基地轻微震动。墙上的生物质开始发光，形成了文字：
\"时机已到。选择吧。\"
两个容器缓缓打开，面具漂浮在半空中，等待着它们的新主人。
苏晴和林玄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这个选择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而在基地之下，在更深的海渊中，古老的存在正在等待。第二次共鸣，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