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姜思榆真心的话语,季淮月刚刚冷冽起来的目光,一瞬间又温柔了起来。
脸颊传来的轻微又乖巧的摩擦,更是让她有些自我怀疑,刚刚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不是想离开你,只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呱呱呱~”
姜思榆亲吻着季淮月的脸颊,话到嘴边,却仍然是呱呱的声音。
她早就想要解释了,但是,好像一直没有机会。
这个家伙,把自己绑成这样,让她一时间脑子都是懵懵的,后来想解释了,又被她一言不合就是索取,找不到机会。
现在有机会了,又说不出来。
姜思榆快气死了,在心里,把小九九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有什么事情,是比陪在我身边还重要的,嗯?”
尽管早就知道姜思榆好像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跟自己说的,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想要跑路。
但是此刻,季淮月心里,却仍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不开心。
她不愿意让姜思榆离开她的视线。
因为一旦看不见她,自己心里,就会有很不好的预感,就好像,她跟曾经自己在海滩上捡到的贝壳一样,手一抖,掉到沙滩上,潮水一冲,就杳无音信了。
“没有,但是,我这次离开,是为了以后不离开你。”
姜思榆感觉,莫名其妙,自己的脑袋就开始痛了。
空气中潮湿的青苔气味,在此刻显得那样熟悉,就好像,她曾经也亲身闻过,就在此地。
无法直接说出来,她也只能,选择旁敲侧击地传达信息。
“什么意思,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我们可以永远不分开,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季淮月愣了一下,显然一时间有些不理解姜思榆的意思。
“我不去的话,你,会把我忘记的。”
姜思榆的脑袋更疼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脑袋,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季淮月的肩膀上,大口喘气。
“不会的,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怎么了,是不是绑着太难受了,我给你解开……”
季淮月注意到姜思榆的异样,还以为是自己把她绑地太紧,再加上是在地下,呼吸有些艰难,才让她如此难受的。
赶紧帮她把身上的束缚全都除去,只留下一道道的红痕,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消散。
“呼……不是,你真的会把我忘记的。”
姜思榆活动了一下发疼的手腕,长舒了口气,索性双手季淮月的胸口,略微用力,两人一同朝地上倒去。
趴在季淮月的胸口,舒展着疼痛的身体,姜思榆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怎么可能,我忘记自己,也不会把你忘记的,相信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季淮月听着姜思榆发酸的语气,自己心里也酸酸的。
随后,双手捧起她的脸,往上抬,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好……不好!”
姜思榆被季淮月宠溺温柔的目光,盯得心里软软的,此刻,脑子和心里都充满了对她的信任。
差一点,就要点头应下,选择将系统的惩罚,交给大师姐去克制。
只要她不忘记自己,那就没有惩罚。
还好,她反应够快,立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清醒过来,狠心摇头拒绝。
或许,自己曾经答应过她?
“你不信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的不信任?”
面对姜思榆的拒绝,季淮月并没有感到生气,更多的是感到委屈和愧疚。
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从眼尾流了下来。
无声无息,却震耳欲聋。
“不是,我信你,只是,这件事情,不是仅凭你我的意志,就能决定的,你信我吗?”
姜思榆心疼地拭去季淮月眼角的泪水,尽管心如刀割,但还是没有松口说愿意留下来。
可恶,如果没有被这个笨蛋大师姐发现就好了……
本来,应该是自己进去之后,随随便便把事情解决了就出来的剧本才对。
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讨厌。
“我信你,但是,我更不想你走,你之前也说过,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一等,就是四百年,我不想等了,你不要走……”
季淮月再也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双手环住姜思榆的腰,力气大到几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
那样无助的岁月,她不愿意再经历了。
好不容易并肩而行,还未带她看遍山川湖海,就又要分开,她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留住她,她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笨蛋,我就去解决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了,相信我,我离开是为了以后,不和你分开,真的,好痛……”
姜思榆又被勒到无法呼吸了,发现这次大师姐是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没有办法,她只好又将尾巴长了出来,勒住她的脖颈。
“嗯……我不,我要把你关起来,日夜相伴,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就不信,还能把你忘记……”
姜思榆的方法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季淮月的双臂确实松开了一些,但是仍然很用力。
尽管是闭着眼睛,但是她仍然看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悬崖,火焰,大雪,白发,狐狸耳朵,云华城,糖葫芦。
还有耳边那一句又一句的询问: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可是为什么,是自己在提问,自己问的,对象,又是谁?
难道,自己是真的,会把她忘记吗?
可是,为什么啊,我好爱她,又怎么舍得把她忘记……
突然间头疼欲裂。
“笨蛋,信我吧,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好不好,再信我一次……”
姜思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季淮月,只能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请求,让她再信自己一次。
大师姐,笨蛋,现在看起来,就跟小孩子一样,哭的任性又脆弱。
许久,季淮月都没有回答,只是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很厉害。
又过了很久,哭声才渐渐微弱,取而代之的,是她微不可闻的声音: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