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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雷光残余的酥麻感还在骨头缝里噼啪作响,萧遥顶着一头根根直立、犹自冒着袅袅青烟的焦黑卷发,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凌清雪默默递过一方浸了冷泉水的素帕,他接过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黑灰混着水渍,更显得滑稽。

“嘶…这贼老天,记仇得很呐!”他仰头,对着那片盘踞在头顶、似乎比别处更加阴沉几分的雷云狠狠比了个中指,“不就顺手牵羊…咳咳,借了点东西嘛!至于追着劈,还带定位加强的?不讲武德!”

话音未落,头顶雷云毫无征兆地“滋啦”一响,一道细如发丝、却亮得刺眼的银白电蛇倏然劈落!

“还来?!”萧遥怪叫一声,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猛地向旁边一滚。电蛇擦着他焦糊的衣角打在泥地里,“噗”地一声,地面留下一个拳头大小、深不见底的焦黑小洞,边缘的泥土瞬间结晶化,冒着白烟。

凌清雪清冷的眸子骤然一缩,握剑的手瞬间绷紧,指节发白。白灵儿刚凑过来想看看那焦洞,吓得“嗷”一声又缩回萧遥身后,毛茸茸的尾巴炸成了蓬松的鸡毛掸子。

“看到没?看到没!”萧遥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精准打击!绝对是标记了!这老小子给我装GpS了!”

一旁,战红缨沉默地擦拭着她那柄暗沉无光的巨大战戟,金属的锋刃在晦暗光线下流动着冷冽的幽芒。她瞥了一眼萧遥头顶那片甩不掉的阴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紧,目光却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沉寂的山林,警惕着可能因雷声引来的任何窥探。

气氛沉闷得如同暴雨将至。凌清雪看着萧遥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凝重——那是她从未在这个嬉笑怒骂、仿佛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的男人脸上见过的神色,一股寒意悄然爬上她的背脊。白灵儿也难得地安静下来,两只狐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大眼睛里满是忧虑,紧紧抓着萧遥焦糊的衣角,仿佛怕他下一刻就被那阴魂不散的雷云抓走。

就在这时,空气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金箔摩擦的“嗡”鸣。

一只不过指甲盖大小、通体由薄如蝉翼的赤金箔片折叠而成、惟妙惟肖的纸鹤,穿透了无形的空间涟漪,扇动着流光溢彩的翅膀,无声无息地悬停在萧遥眼前。纸鹤上,一个龙飞凤舞、透着十足富贵气的“金”字微微发亮。

“金镶玉?”萧遥眉梢一挑,屈指在纸鹤头上轻轻一弹。

“噗!”

赤金纸鹤应声化作一捧细碎的金色光点,旋即迅速在空中重组、延展,凝聚成一行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潦草字迹:

“萧大爷!祸事了!天大的祸事!”

“葬神渊消息泄露,裤衩子都漏风了!圣地那群老棺材瓤子、魔道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凶神、藏在犄角旮旯装深沉的古族老梆子、还有大炎神朝那帮鼻孔朝天的秘卫走狗…全他娘的闻着腥味扑来了!”

“这帮龟孙儿,平日里互相恨不得把对方祖坟都刨了,这次竟然在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就在刚才,四方在‘断龙峡’秘会,桌子都拍碎了七八张,最后居然捏着鼻子达成了个‘弑遥盟约’!”

“核心就两条:一,先把你这颗最硬、最扎手、最不可控的钉子——‘雷劈圣尊’萧遥,彻底拔了!二,然后他们再各凭本事,狗咬狗去抢那‘欺天石’!”

“重点来了!为了让你死得更快更彻底,这帮孙子玩票大的,搞了个什么‘弑遥令’,赏格开得连老娘这见惯金山银海的心脏都差点蹦出来!具体内容马上就到,自己看吧,保准让你头皮发麻(虽然你现在也没剩几根好毛了)!总之,你现在是全天下的公敌,行走的超级大肥羊!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有多深藏多深!金玉满堂暂时罩不住你了!保重小命,回头记得把情报费结清,利息按老规矩算!——你亲爱的金老板,泣血急告!”

燃烧的金字在空中剧烈闪烁几下,猛地向内坍缩,化作一枚小小的金色菱形印记,“啪”地一声烙印在萧遥掌心,随即隐没不见。

信息量巨大,字字如刀。

凌清雪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比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圣地、魔道、古族、神朝…这些屹立于世界顶端的庞然大物,任何一个都足以碾碎一方豪强,如今竟放下万载仇怨,联手只为诛杀一人?

白灵儿直接炸了毛,尖尖的犬齿呲了出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呜”声,尾巴上的毛根根倒竖:“一群老混蛋!臭不要脸!敢动萧遥哥哥,灵儿咬死他们!咬死他们!”她挥舞着小拳头,气得在原地直蹦。

战红缨擦拭战戟的动作停住了。她缓缓抬起眼,那双总是蕴藏着不屈战意的眸子深处,第一次翻涌起凝重如山的波涛。她沉默着,却将手中的战戟握得更紧,戟杆上的金属护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股无形的、铁血肃杀的气势开始在她周身凝聚、攀升。

萧遥低头看着掌心那消失的印记位置,脸上残留的滑稽表情一点点收敛。他缓缓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自己那还在冒烟的焦糊卷发,搓下不少黑灰。

“呵…”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从他喉咙里溢出,打破了死寂。“弑…遥…令?”他咀嚼着这三个字,嘴角一点点咧开,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反而有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疯狂的兴奋。“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排场!老子何德何能,竟让这群眼高于顶的老王八蛋们如此兴师动众,放下身段搞联盟?”

他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直刺苍穹,仿佛要穿透那层层叠叠的阴云,看到那幕后操纵风云的黑手。

“想杀我萧遥?拿我的人头去换泼天富贵?行啊!”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狂放,在压抑的山谷间隆隆回荡,“那就看看,是你们这群乌合之众的刀快,还是老子的命硬,还是…”

他故意停顿,伸出一根焦黑的手指,带着挑衅,笔直地指向头顶那片翻滚的、蓄积着毁灭力量的雷云。

“…还是老子头上这位‘老天爷’的雷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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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龙峡,鹰喙岩。**

风如鬼哭,卷起千仞绝壁上的碎石沙砾,撞击在嶙峋的怪石上,发出呜咽般的回响。此地罡风凛冽,空间紊乱,寻常修士难以立足,正是密谋的绝佳场所。

一块形如鹰隼巨喙、探出深渊的黝黑巨岩之上,数道气息渊深似海的身影相隔数丈,无声对峙。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汞,无形的威压相互碰撞、绞杀,让空间都微微扭曲。没有灯火,只有下方无尽深渊偶尔泛起的、不知名矿石的惨绿幽光,映得几人的脸阴晴不定,如同鬼魅。

东侧,一位身着玄青色云纹道袍、头戴七星冠的老者盘坐于一方温润的青色玉蒲团上。他面容清癯,三缕长须垂至胸前,看似仙风道骨,但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眸深处,却流转着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冷冽神光,如同深潭寒水,正是圣地联盟代表——天枢长老“洞明子”。他身后,一柄古意盎然、剑鞘上铭刻着繁复星图的长剑虚影若隐若现,引动着周遭稀薄的天地灵气,形成微小的旋涡。

西侧,则是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阴影。一个身形高瘦、裹在宽大暗血色长袍中的人影仿佛融入了岩石本身的黑暗,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在兜帽的深处幽幽闪烁,如同深渊魔兽的瞳孔。丝丝缕缕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怨魂的哀嚎,即便被他极力收敛,依旧从袍角无声地弥漫出来,冻结着周围的光线。这是来自九幽血狱的魔道巨擘——“血影尊主”。他脚下,一圈暗红色的、仿佛由凝固血液勾勒的诡异符文微微脉动,散发着不祥。

北面,一位身着样式极其古老、仿佛由某种青色神禽翎羽编织而成华服的青年,负手而立。他容颜俊美近乎妖异,银白色的长发不束不扎,随意披散,额心一道竖着的淡金色神纹熠熠生辉。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神淡漠地扫视着其他几人,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睥睨万古的倨傲。这是代表隐世古族“青鸾神裔”的年轻天骄——青羽。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近乎透明的空间涟漪,仿佛随时会脱离此界而去。

南面,则是一员顶盔掼甲、气息沉凝如渊岳的武将。他身披玄黑色、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重甲,甲叶上密布着细密的龙鳞纹路,头盔下的脸庞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军旅之人特有的铁血与不容置疑。肩甲之上,一枚小小的、燃烧着赤金火焰的龙形徽记,昭示着他大炎神朝秘卫统领的身份——龙骧将军“秦戈”。他双手拄着一柄宽阔沉重的陌刀,刀尖深深嵌入脚下岩石,纹丝不动,周身弥漫着千军万马般的煞气。

四方代表,代表着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四股力量,此刻齐聚在这绝险之地。沉默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最终,是那笼罩在血袍中的血影尊主最先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着朽木,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阴冷笑意:“桀桀桀…洞明子老道,你们圣地素来以正道魁首自居,满口仁义道德。这次为了块石头,还有那个叫萧遥的小虫子,竟肯与我等魔道中人同席而坐?不怕污了你们那‘清净无为’的道心么?”

洞明子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抚摸着膝前的玉蒲团,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清晰:“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萧遥此獠,身负异数,行事乖张,屡屡触动禁忌,引动天罚,已是天地间一大变数。更兼其狡诈如狐,手段层出不穷,若任其进入葬神渊,再得那‘欺天石’…后果不堪设想。为天下苍生计,为万世道统故,些许权宜之计,老道还担得起。”他话语冠冕堂皇,将“除魔卫道”的初衷悄然替换成了“扼杀变数”。

青羽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嘲弄意味的冷哼,银发在罡风中微微拂动:“天下苍生?万世道统?冠冕堂皇。不过是一群被时代抛弃的老朽,觊觎那欺天石逆转天命、苟延残喘的造化之力罢了。”他目光扫过洞明子和血影尊主,毫不掩饰其中的鄙夷。“还有你,血影,万灵精血铸就的魔功,走到尽头也不过是条绝路。唯有我神裔血脉,方是天地正统,承继大道之机。”他话语中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秦戈猛地抬头,头盔下锐利的目光如冷电般射向青羽,声音铿锵如金铁交鸣,带着神朝军人的强硬:“青鸾神裔?隐世太久,怕是忘了这天地谁主沉浮!欺天石乃神朝必得之物,事关国运!至于那萧遥…哼,藐视天威,屡犯禁律,更身负诡异天罚之秘,其项上人头,当悬于神都天刑台,以儆效尤!尔等古族,莫要忘了,这万万里山河,姓的是‘炎’!”他气势勃发,身后仿佛有千军万马的虚影在咆哮,龙形徽记上的火焰猛地炽盛了一瞬,灼热的威压逼得罡风都为之一滞。

血影尊主兜帽下的两点猩红光芒微微闪烁,嘶声道:“桀桀…吵什么?狗咬狗,一嘴毛。眼下关键,是那萧遥!此子滑不留手,气运诡异,更有那天罚雷霆傍身,虽狼狈,却屡屡不死。单打独斗,谁有把握在葬神渊那等凶地将其彻底摁死?若被他浑水摸鱼,夺了欺天石…嘿嘿,在座的各位,怕是谁也睡不安稳!”

洞明子缓缓睁开眼,寒潭般的目光扫过众人:“血影道友所言不错。此子已成心腹大患,优先级…当在欺天石之前!唯有先合力铲除此獠,扫清障碍,我等方能安心各凭手段,争夺机缘。否则,一切皆为空谈,徒为他人做嫁衣。”

青羽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杀便杀了,一个跳梁小丑,何须如此郑重?我族天骄,弹指可灭之。”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碾死一只蚂蚁。

秦戈冷笑一声,陌刀上的寒意更重:“弹指可灭?青羽公子好大的口气。那‘雷劈圣尊’的名号是白叫的?葬神渊外,多少成名高手在他手里吃了大亏?连那幽骸古境的天罚都劈不死他!轻敌,便是取死之道!”

洞明子沉声道:“秦将军所言甚是。此子诡异,非一人之力可速杀。唯有联手,布下天罗地网,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必杀!在其进入葬神渊核心区域前,将其彻底抹除!”他眼中寒光凛冽,“老道提议,四方各出一至两位顶尖好手,组成‘弑遥’死士小队,专司追杀围剿!其余人等,则按原计划,各施手段,封锁葬神渊入口,阻止其深入,也为后续争夺扫清障碍。”

血影尊主发出低沉的笑声:“桀桀…正合我意。我九幽血狱可出‘血手人屠’厉刑天,外加三位血煞长老。厉刑天专精追杀索命,不死不休,对付这种滑溜的小老鼠,最是合适不过。”

青羽虽然倨傲,但也并非完全无智,他皱了皱眉,权衡片刻,冷淡道:“可。我族会派‘虚空刃’玄夜前往。他精通空间暗杀之术,最擅在混乱中取人性命。”

秦戈沉声道:“神朝秘卫,由‘影龙’卫枭带队,携‘破法神弩’三具。此弩专破护身罡气与诡异遁术,配合卫枭的潜行狙杀,任他萧遥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洞明子颔首:“甚好。我圣地联盟,则由‘天罚剑’林惊涛与‘缚魔索’净尘师太出手。林惊涛剑引天威,或可牵制其天罚之力,净尘师太的缚魔索,专克一切腾挪变化。”

四方代表迅速敲定了顶尖人手的调配,一股针对萧遥的、由当世顶尖杀手组成的绝杀网络已然成型。

“那么,最后一事,”血影尊主猩红的眸子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如何确保那些贪婪的鬣狗和散修们,也为我们所用,成为撕咬萧遥的爪牙?毕竟,葬神渊太大,光靠我们的人,未必能第一时间咬住他。”

洞明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与他的仙风道骨形成诡异反差:“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既然要下猛药,那这‘弑遥令’的赏格…就得让天下人疯狂!”

他袍袖一挥,一道由纯粹星光凝聚的光幕在众人面前展开。他指尖连点,一道道令人窒息的文字烙印其上:

**【弑遥令】**

**目标:萧遥(号“雷劈圣尊”)**

**死活不论!**

**赏格:**

**一、取其首级者:**

* **圣地联盟:赐《紫府洞玄真经》前三卷(直指化神大道)!圣池洗礼名额一次(脱胎换骨)!圣地秘传‘生生造化丹’一瓶(断肢重生,延寿百年)!**

* **九幽血狱:赏‘万魂血魄珠’一枚(蕴含精纯血煞魂力,可助魔功突破瓶颈)!开放‘九幽魔窟’核心区域修炼资格十年!血狱秘藏任选三件!**

* **青鸾神裔:赐‘神翎淬体露’一滴(淬炼血脉,提升神裔本源)!古族秘库通行令牌一枚(限时)!可向神裔长老提出一个不违背族规的要求!**

* **大炎神朝:封‘神武侯’(世袭罔替,裂土封疆)!赐‘炎龙破天戟’(神朝秘宝)!龙气灌体一次(大幅提升修为与潜力)!**

**二、提供其准确行踪、致其重伤或重创其核心助力者,依功劳大小,赏赐上述各方对应次一级宝物、功法、资源、地位!**

**三、凡参与围猎萧遥者,无论出身,皆可凭战功,于四方联盟临时据点兑换灵石、丹药、法宝!上不封顶!**

**此令,由圣地联盟、九幽血狱、青鸾神裔、大炎神朝共立!**

**即刻生效,天地共鉴!**

光幕上的文字,每一个都闪耀着足以让任何修士道心失守、血脉贲张的诱惑光芒。直指化神的真经!神裔本源淬炼!世袭罔替的侯爵!万魂血魄珠!这些平日里只存在于传说、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至宝,此刻如同大白菜般被摆上了悬赏台,只为换取一个人的性命!

青羽看着那“神翎淬体露”的字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觉得过于便宜了那些蝼蚁,但终究没说什么。血影尊主兜帽下的猩红光芒大盛,发出满意的低沉嘶笑。秦戈面无表情,只是握刀的手更紧,仿佛那赏格中的“炎龙破天戟”已是他囊中之物。

洞明子最后一点,光幕轰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细小的、烙印着“弑遥令”全文与四方势力独特印记(圣地的星芒、血狱的血滴、古族的青羽、神朝的龙纹)的流光,如同逆飞的流星雨,瞬间穿透断龙峡的罡风乱流,射向四面八方,消失在茫茫天宇之中。

“去吧,”洞明子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回荡在鹰喙岩上,“让这‘弑遥令’,传遍天涯海角!让整个天下,都成为猎杀萧遥的猎场!老夫倒要看看,在这举世皆敌的天罗地网之下,他这只遭了天厌的过街老鼠,还能蹦跶几时!”

流光散尽,鹰喙岩上再次陷入死寂。四道身影依旧伫立,彼此间的距离却仿佛比刚才更加遥远。冰冷的算计与贪婪的欲望在无声中流淌,短暂的联盟之下,是更深沉、更致命的裂痕。猎杀萧遥是共识,但共识之后呢?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当萧遥倒下那一刻,才是真正的血腥盛宴开启之时。空气中弥漫的,已然是暴风雨前最压抑的、带着血腥味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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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当那枚由金镶玉情报核心凝聚的金色菱形印记在萧遥掌心彻底隐没,随之涌入他识海的,便是那“弑遥令”上惊世骇俗、足以让任何修士道心崩溃的恐怖赏格!

《紫府洞玄真经》前三卷!万魂血魄珠!神翎淬体露!世袭罔替的神武侯!还有那些次一级却也足以让中小宗门抢破头的宝物、资源、地位…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萧遥的心口,饶是他神经坚韧如钢丝,此刻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头皮阵阵发麻。

“卧…槽…”他喃喃自语,声音都有些变调了,下意识地又用力搓了搓自己那焦糊卷曲的头发,搓下更多黑灰,“这帮老东西…真他娘的下血本啊!老子的脑袋…现在这么值钱了?”他咧着嘴,笑容僵硬,眼神却亮得吓人,像是被彻底点燃的野火,混杂着荒谬、震惊和一种被逼到悬崖绝境后反而燃烧起来的疯狂兴奋。“买下半个大炎神朝都够了吧?这他娘的…是把我当上古魔神宰了分尸啊!”

凌清雪在听到“取其首级者”后面那一连串足以让任何名门大派掌门疯狂的赏格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透明,没有一丝血色。握着素帕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刺破了肌肤,渗出细微的血珠也浑然不觉。她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举世皆敌!这不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冰冷残酷的现实!圣地、魔道、古族、神朝…这四座压在修行界顶端的巨山同时碾下,还有那被天价悬赏刺激得疯狂的天下修士…她不敢想象,那将是何等绝望的围杀!她猛地看向萧遥,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充满了无法掩饰的、近乎绝望的恐惧和哀求:“萧遥!我们…走!立刻走!远离葬神渊!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走?”白灵儿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愤怒,瞬间打断了凌清雪。小狐妖彻底炸了,全身的绒毛都倒竖起来,小小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尾巴如同钢鞭般狠狠抽打着空气,发出呜呜的破风声。“凭什么走?!这群老乌龟!老王八蛋!臭不要脸的老混蛋!”她跳着脚,指着天空,仿佛那些巨头就在云端俯视,“他们想杀萧遥哥哥?灵儿跟他们拼了!咬死一个够本,咬死两个赚一个!灵儿才不怕!”她呲着尖尖的小虎牙,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准备扑向巨兽的幼兽,带着一股悲壮的决绝。

一直沉默如山的战红缨,此刻缓缓站直了身体。她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粗糙的掌心,缓慢而用力地拂过她那柄巨大战戟冰冷沉重的戟刃。锋利的刃口割开了她掌心的厚茧,一丝鲜红蜿蜒而下,她却浑然未觉。那双总是燃烧着不屈战意的眼眸,此刻深邃如同无星无月的寒夜,唯有最核心处,一点名为“死战”的火焰在无声地凝聚、压缩,散发出比那戟刃更加刺骨的寒意。她的沉默,比任何怒吼都更具力量,那是战士在风暴降临前,最后的、也是最坚定的磨刀。

萧遥看着身边三人的反应——凌清雪近乎崩溃的恐惧,白灵儿不顾一切的愤怒,战红缨沉默如渊的死志…他脸上那点僵硬的、荒谬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伸出手,没有理会自己焦黑的手掌,先是用力按了按白灵儿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小脑袋,那炸开的绒毛在他掌心微微摩挲。

“傻丫头,”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咬死他们?那多亏啊。咱们的命,金贵着呢。”他又看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凌清雪,眼神复杂,最终化作一抹带着痞气的宽慰笑意:“清雪,别慌。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吗?你看我这发型,够不够高?”

最后,他的目光与战红缨那双燃烧着死战火焰的眸子相遇。无需言语,一种属于战士之间的默契在无声中流淌。萧遥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弧度。

他松开白灵儿,猛地挺直了腰杆,将那身破烂焦黑的衣衫用力一震,仿佛要抖落所有的狼狈和晦气。他抬起头,目光不再是看向头顶的雷云,而是投向葬神渊方向那片更加深邃、更加压抑、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天穹。那里,是风暴的中心,是无数贪婪目光汇聚的焦点,也是…唯一的生路!

“走?”萧遥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狂放与决绝,在山谷间隆隆炸响,竟短暂地压过了罡风的呜咽,“往哪走?天下之大,如今哪里还有我萧遥的容身之所?这‘弑遥令’一出,老子就算钻到九幽冥河底,那群红了眼的疯狗也会把黄泉给老子抽干了找出来!”

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焦黑的泥土飞溅,手指笔直地刺向葬神渊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出鞘的绝世凶刃,燃烧着疯狂的战意。

“他们不是怕老子进葬神渊,怕老子拿到欺天石吗?他们不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拿老子的人头去换泼天富贵吗?好!好啊!”他放声大笑,笑声在压抑的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老子偏要进去!不仅要进去,还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当着那群老王八蛋的面,走到那祭坛最中央!”

“想要我萧遥的命?想拿老子的人头去领赏?”他笑容陡然一收,眼神冷冽如万载玄冰,一股混杂着天罚余威的、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轰然爆发,竟引得头顶那片雷云都剧烈地翻滚、低吼起来,银蛇乱舞。

“那就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

“看看是他们的刀快,还是老子的命硬!看看是他们的网密,还是老子的骨头更韧!看看是他们的赏格诱人,还是老子头上的这片‘老天爷’…更他娘的不好惹!”

“这葬神渊,老子闯定了!这欺天石,老子…要定了!”

“轰隆隆——!!!”

仿佛是对他这狂妄宣言的回应,又或是那“弑遥令”的发布搅动了某种更深沉的气机,葬神渊方向的天空,那原本死寂凝固的厚重铅云,骤然间如同煮沸的墨海,疯狂地搅动、旋转起来!在旋涡的最中心,一道巨大无比、边缘闪烁着暗红色不祥光芒的空间裂痕,如同沉睡巨兽缓缓睁开的狰狞竖瞳,正在无声无息地、却又势不可挡地…裂开!

深渊的入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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