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沈瑶钰是被屋外一声声“叽叽喳喳”的麻雀声给吵醒的。当他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沈瑶光熟睡的脸庞,以及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手臂。
似乎是梦见了在吃什么食物,嘴巴发出了吸吮声。沈瑶钰突然好奇的轻捏住她的嘴唇,她却下意识的嘴巴微张咬住了他的手指,吸食起来。
惹得沈瑶钰心中一跳,赶紧将手指抽离出来,而沈瑶光仍无知无觉的吧唧着嘴。
沈瑶钰平复了一下心神,便起身下床朝屋外走去。
出了房门,发现外面竟然又飘起了雪。
此时,翠翠抱着暖水壶走了过来,“大姑娘,早安。”
“她还未醒,动作轻点。”沈瑶钰点点头,交待完这句,便快步离去。
待翠翠进了屋,却发现沈瑶光睁着大眼睛看着床顶,“刚在外面碰到大姑娘,还说您未醒呢。”
“他下床的时候我就醒了,就是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出门了。”沈瑶光有些遗憾,“都没有机会跟大姐姐道声早安呢。”
翠翠闻言,笑道:“姑娘多多发挥自己赖皮的本事,这种机会便多的是。”
“好你个翠翠,胆大包天,竟敢这样说自家小姐?”沈瑶光调侃完,便想坐起来,双肘撑着床榻慢慢的起身。
翠翠倒完水,见到她的动作,赶紧过来扶住她,“姑娘小心点,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可得好好养着。”
“啊……失去自由的日子。”沈瑶光叹了口气,“明天就要回去了,想到要这样一动不动,就难受。”
“咦,我们暂时不回去呀!”翠翠惊讶地看向她,“大姑娘递了信,等你伤好了再回去呢。”
沈瑶光闻言,心喜道:“真的?”又见翠翠点头,开心道:“天啦,大姐姐果然心里有我。大姐姐去哪儿了?”
翠翠拎干帕子,给沈瑶光擦脸,一边擦一边回道:“这……奴婢就不知了,我们可不敢问她的行踪。”
“姑娘,您有没有觉得自己的皮肤变好了啊?”翠翠仔细打量了一番,很肯定的说,“就是皮肤变好了。”
“是么?”沈瑶光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最近也没有照镜子倒是没什么感觉。
“嗯,从上次姑娘掉进那水潭之后,就开始有变化了。”
沈瑶光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那大姐姐皮肤这么好是因为经常浸在那寒潭里?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功效?”
想到这里,沈瑶光颇为兴奋地朝翠翠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借这里面的水生财?美容啊!京城贵妇们肯定趋之若鹜的。”
翠翠见她一脸兴奋,道出事实,“可也不是什么人能在里面泡的啊,您掉进去一次,差点半条命就没了。”
“那倒是,不过可以研究研究。”沈瑶光倒是没有被打击到,仍是兴致盎然。
只是沈瑶光一大清早的兴致勃勃到了晚上已经变的有些颓废。因为不能动,她哪儿也去不了,她已经一天未见到沈瑶钰了。
她将话本盖在脸上,在床上无聊地哼唧。
詹嬷嬷端着晚膳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幕,好笑的说道:“姑娘现在就是那春天的蜜蜂。”
沈瑶光闻言取下话本,疑惑地看向她,“蜜蜂?”
“是呀,就是有翅难飞。”詹嬷嬷笑的一脸慈爱。
“哼,嬷嬷也笑话我。”沈瑶光轻哼一声,又将话本盖上。
“好啦,嬷嬷不笑话你了,用晚膳了。”詹嬷嬷将小桌几移到了床上,将饭菜放在上面,“快先将这汤喝了,补身子的。”
“嬷嬷,大姐姐还未回来吗?”沈瑶光瞧着桌上的汤,又问起了沈瑶钰。
“没呢。”詹嬷嬷摇摇头,她还是头回见姑娘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此时的沈瑶钰却在一处昏暗的石屋内,他倚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书桌对面站着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只见他躬身行礼,嗓音沙哑道:“小殿下,目前未发现大人有可疑迹象。”
“那就继续盯着。”
“是。”黑斗篷躬身应下,又道:“大人关心您的伤势,让您切勿意气用事。”
沈瑶钰闻言,只是眼眸扫了一眼对面之人,并未有任何表示。
黑斗篷继续说道:“大人为您又找了一位先生授课,这几日便会造访。他是……”
沈瑶钰冷声打断他,“告诉他,我不需要。”
“小殿下,来的人是韩墨。”
“那又如何?”
“您父亲曾折服于他的才学,拜过他为师,且这件事情大人不知。”
黑斗篷的这句话引起了沈瑶钰的兴趣,“父王的老师都是要过朝廷的,竟还有世人不知的?”
“殿下微服巡查时去过绍兴府,在那里遇到韩先生。
韩先生年少游历边关学过骑射,备御之策,后又习得“格物”学物,又师从大军事家许洛研习天文、地理及孙、吴军事谋略与兵法思想。
那时的韩先生与殿下年龄相差不大,一见如故成为好友,后又折服于他的才学,便以老师称之。
这么多年韩先生创立了隆岗书院、联西书院,拥有众多追随者和弟子。”
沈瑶钰听完,兴趣更甚,“竟然还有这号人物,未授官职?。”
“二甲进士,受命观政工部,后上陈《边防八事》疏,有了声望后,被擢升为进士上第,出任刑部江西清吏司主事。
与殿下相遇时正告病还乡,后来殿下出事时,曾上疏声援,因只是外围人员,被贬云南曲靖驿丞,后来做过庐陵知县,又不断升迁,做到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寻机会为殿下平反,只是他与殿下是君子之交,不了解其中内幕,对他来说难如登天。”
沈瑶钰闻言,默了默,沉声道:“那他又是如何搭上先生那条线的?”
“机缘巧合,大人手上有枚玉佩,这枚玉佩是一对儿的,另一对在韩先生手上。这是殿下当时为敬师恩,亲手制作的,世上独一无二。
只不过韩先生并未告知大人另一枚玉佩在他手上,而是以想要升官站队的方式加入了大人阵营,再加上大人看他是有些才学的,就举荐了过来。
韩先生只以为您是大人的私生子。”
沈瑶钰抚着下颌,唇角勾起,“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