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折磨沈珞芸的事情发生在后宅,无一人敢告之给老爷知道。
二爷沈齐诚去书房请安时,偏着一颗大头,嘟着嘴抱怨道,“父亲,儿子我真的很想去伺候母亲,可是母亲却坚决不让儿子去,非要那个石头人尽孝,从早到晚地伺候着母亲,端水倒尿。”
“那个石头人做事粗鲁又怎么能伺候好母亲,所以,引得母亲一直在生气骂人。哎呀,儿子好担心母亲被石头人给气死了,那可怎么是好!唉唉唉……”沈齐诚担忧不休,拍着一双小胖手连连叹气。
沈太傅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
这哪里是什么孝道?分明就是故意折磨阿芸!
如果不是阿芸,他们这一家人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然而,沈太傅再怎么生气却又不可能因为内宅里的这些琐事,去和白氏大吵大闹。
毕竟,他若是插手得越多,那二女儿在内宅里所遭受的苦难恐怕就会更多。
沈太傅越想心中越是愤恨难平,“若不是看在长子的情面上,我早就将她给收拾了。她竟然把我的忍让当成了软弱可欺,如今竟然越发地狂妄自大起来。”
“我暂且先忍耐着,等东宫那边彻底安稳下来之后,我再跟她好好地算总账。”
沈太傅做了一个决心,将他之前转移到外面的那些财物,全部都留给阿芸作为嫁妆。
至此,沈太傅与白氏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甚至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寒冷几分。他对白氏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连去上院探望一眼生病的白氏都不愿意。
沈太傅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想起往事,他的心情异常沉重。
他来赶考,哪知被白家人设局算计,强逼之下娶了白氏。
又被白家和白氏用丁氏来威胁,不得已又同白氏生下了一子一女。
他这一生,在官场上顺风顺水,在婚姻上委屈求全。
多年前,白氏时常欺负丁氏,他曾一度想要休弃白氏,哪知,长子和长女又那么优秀, 为了儿女们有个好的前途,他一次次忍下。
这一忍,他痛失了最爱的人。
“难道,我要再忍下去?再失了我这个女儿?”沈太傅暗问自己。
他沉闷地处理着一些琐事,试图让自己的思绪从痛苦的回忆,和让他倍感屈辱的婚姻转移出来。
过了一会儿,沈太傅觉得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才叫来心腹管事沈行。
“老爷有事请吩咐。”沈行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沈太傅的指示。
沈太傅小声说道:“你去把几处写有丁韵名字的房产,悄悄地交到二小姐手上。记住,这件事情要做得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老爷。”沈行告礼离开。
沈太傅步履匆匆地走出府邸,登上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轿子,直奔东宫而去。
轿子在东宫门前稳稳停下,沈太傅下了轿,快步走进宫殿内。
他见到太子行礼后,用略带紧张的语气说道:“殿下,微臣府上昨夜遭了贼,丢失了许多财物。看来那贤王身边,的确有些道行高深的人啊。”
太子闻言,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此事。
他眉头微皱,沉声道:“孤的一箱铜板也不见了。不过,多亏太傅您提前告知,孤有所防备,否则,损失会很大。”他想到自己那丰厚的财物得以保存,眉头舒展开来。
太子心中仍旧怀着担忧,“只怕他们还会用此手段来移走其他人的财物,恐怕会引来大乱。”
沈太傅见状,连忙宽慰道:“殿下莫急,此事尚有转机。依微臣之见,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位高人,破解那贤王能移走财富的手段。”
太子点头道:“孤已派人四处寻找高人,只是目前尚无头绪。听闻有一位法术高强的道长,他云游四方,行踪飘忽不定。孤已派人在各地寻访,相信只要找到他,定能有应对之法。”
沈太傅心提了起来,忙问,“那在这之前怎么办?怎么防贤王?”
太子道,“也不好说是贤王有此本事。”
太子对这位师尊的信任程度可谓是极高的,毕竟太傅与东宫之间的关系就如同鱼和水一般,相互依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正因如此,有些事情太子会毫不犹豫地对太傅如实相告。
太子向太傅讲述了一件事情的缘由:“孤曾派遣侍卫暗中探查贤王府,结果发现冉大将军的长女与他的关系绝非寻常。不仅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夫妻关系,甚至贤王还许下了侧妃之位以及未来后宅的管家大权。这二人竟然还以贤王府的名一同开设了一家赌场和青楼!”
沈太傅听完太子所言,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之色。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冉家小姐实在是太过狡猾了,表面上与自家的长女交好,暗地里却如此算计长女。若不是二女儿偶然间救下了太子,并发现了这个真相,太傅府的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沈太傅不禁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还有挽回的余地。
太子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孤又派侍卫去深入调查了冉大小姐,结果却发现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据他的人所查,就在一个月前,冉大小姐迎来了她的及笄生日。那天,她与闺中几位好友一同欢聚,席间多喝了几杯酒,结果醉得不省人事。
令人惊讶的是,当她从醉酒中苏醒过来时,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
具体表现在,在此之前,冉大小姐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要进入东宫,成为太子妃。甚至就算无法成为正妃,她也心甘情愿地做侧妃。
不仅如此,她还常常对家人念叨着:“我呀,宁可做太子的妾室,只要有机会能够得到太子的宠爱,成为宠妃,进而登上贵妃的宝座。”
然而,就在她醉酒醒来的次日,情况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冉大小姐突然主动地去接近贤王,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甚至发展到了上床的地步,简直就是如胶似漆、打得火热。更让人吃惊的是,贤王对她简直是言听计从,对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太子一脸凝重地对太傅说道:“之前孤对贤王也有所了解,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过是得到一处好的封地罢了,从未想过要争夺皇位。”
“贤王最喜欢人是沈大小姐,所以他才求了父皇赐婚。”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冉大小姐接近贤王的这短短时间内,贤王竟然对孤下了毒,并且还妄图将这罪名嫁祸给太傅您!如此行径,显然他是受到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
太子一针见血地指出:“冉大小姐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除掉太傅府,如此一来,她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正妃。”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否则,即便孤真的被毒死了,她也绝无可能坐上正妃的宝座,毕竟沈大小姐是圣旨赐婚。”
太傅闻言,点头同意,感慨道:“殿下分析得很有理,可见这位小姐所图非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