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国公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她那原本美丽的面庞此刻被泪水浸湿,双眼哭得红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难过,也有心疼。
当初也是他的独断,才造成了女儿今天的遭遇。
见女儿不能嫁入东宫,他选上了金鑫,不顾女儿反对,强行为女儿定下了这一门亲事。
他认为:“金鑫是一个有前途,但没根基的小子,只有依靠我们国公府,他才能官位亨通,我们才会好控制他。”
哪知,金鑫居然转头投向了,一向同寿国府为敌的贤王。显然,这是一个极有野心,且不好控制的人。
加之,他敢如此折辱国公府的嫡小姐,显然没将国公府放在眼中。
寿国公这才知道看错了人,悔恨交加,他叹了口气,一张胖脸皱成一团,对女儿道:“阿纹,你先起来。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再去追究以前的对错也无济于事了。”
段纹听到父亲的话,心中一紧,她以为父亲不愿意管自己了,顿时更加焦急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
她哭着说:“父亲,要是女儿跟着那个姓金的回去,女儿宁愿跟他同归于尽,也绝不受他的折磨!”
寿国公见状,连忙安慰道:“阿纹,莫要如此冲动。你的命可比他金鑫值钱一百倍,你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呢?你就安心待在国公府,不用再回金府了。”
段纹听了父亲的话,这才稍稍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那女儿的嫁妆怎么办呢?”
寿国公脸色一沉,冷漠地回答道:“他金鑫还能活多久?”
国公夫人小声问他的打算,“老爷怎么做?”
寿国公语气冰冷地道:“等他不得好死后,让我们女儿再嫁人,或者是生下儿子来自立门户,我们国公府锦衣玉食地养着她。”
段纹听了这话后,心变得安稳了起来。
有了国公府保护她,再无人能伤害自己。
“但看金鑫怎么死!”段纹暗生着期盼。
坐在书房里的金鑫,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一名下人匆匆走了进来,向他禀报说:“金大人,请您先回府,国公夫人不小心摔伤了,姑奶奶得留下来照顾她。”
金鑫闻言,眉头一皱,心生不悦。
他不关心岳母伤势怎么样,也不在乎妻子是否回府。
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寿国公在今天要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才能向一飞冲天的目标进攻。
“你们老爷呢?”金鑫连忙问道。
“老爷得皇后娘娘召见进宫去了。”下人的回答让金鑫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国公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宫?他这样行事也太不靠谱了!”金鑫忍不住抱怨道。
金鑫大失所望,他站起身来,气呼呼走出国公府,嘴里还骂骂咧咧,“实在不知所谓,混账!”
这位状元当然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但他很自信,祸不会从自己的口出,因为,自己是几百年来最年轻的状元郎,是寿国公府的嫡女婿,是贤王看中的臣子。
国公府的下人,将金鑫的反应告知了国公爷,“金大人很生气,嘴里还在骂您。”
“一个忘恩负义的死杂种。”寿国公气得倒仰,他一时也忍不下去,安排了侍卫,“你跟上去,寻个机会下手。”
侍卫问:“主人,要他死还是半死?”
“你看着办!”寿国公怒道。
段纹小声对侍卫道:“采侍卫,让他不得好死。”
“小的知道了。”采侍卫转身快步离开,去追金鑫。
金鑫气冲冲走到半路时,意外地遇到了冉将军。
冉将军一眼就认出了金鑫,他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道:“哟,这不是状元郎吗?真是巧啊!来来来,金大人,我们一起去喝几杯酒,好好叙叙旧。”
金鑫见状,连忙上前施礼,恭敬地说道:“冉大将军,下官在此给您见礼了。”
“哈哈,不用行礼,我们是一路的人啊!”冉将军大笑着,豪爽地走上前去,紧紧地拉住金鑫的手,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咱们别站在这儿了,快随我去酒楼里坐坐!”
金鑫也不推辞,顺势被冉将军拉着往酒楼走去。这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十分融洽。
他们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这些人大多都认识金鑫和冉将军,看到他们如此亲密地走在一起,不禁纷纷侧目而视,窃窃私语起来。
从外形上看,金鑫和冉将军简直是天壤之别。金鑫皮肤白皙,五官俊朗,气质儒雅;而冉将军则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颇为粗犷豪放。
再从关系上来说,金鑫可是国公府的大女婿,与皇后和太子有着亲戚关系。
按常理,他本不应该与贤王的侧妃的父亲冉将军如此交好才对。毕竟,贤王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有些微妙。
冉大将军和金鑫拾级而上,来到二楼的一间雅室。
这间雅室布置得典雅精致,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柔软的坐垫让他们感到十分舒适。
不一会儿,在大将军的下人招唤之下,有几位小二上了一桌丰盛的佳肴,还有一坛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美酒。
冉将军亲自起身提起酒坛,将酒缓缓倒入两个酒碗中。酒液在碗中翻滚,溅起微小的酒花,散发出扑鼻的酒香。
冉将军面带微笑,看着金鑫说道:“刚才本将军听到了一件大好事,不知金大人是否知晓呢?”
金鑫闻言,心中一动,指了指东宫的方向,试探地问道:“可是那位?”
冉将军哈哈大笑,点头道:“哈哈,正是。”
冉将军端起酒碗,与金鑫的碗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金鑫心领神会,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距离成为太子太傅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且他将会是史上最年轻的太子太傅,这无疑是一份巨大的荣耀。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举杯,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微醺的感觉,让他们的心情愈发愉悦。
冉大将军喝下美酒心情更加愉快,他拍了一下金鑫,取笑道:“我听闻只要拿住了沈二小姐,就将她给金大人为小妾。金大人了不得,妻子是国公府小姐,妾是太傅府的小姐,你这待遇堪比王爷了。”
“哈哈哈,这全亏得贤王的成全呀!”金鑫欢快地笑道,“还有冉侧妃相助。”
他还得意地补了一句,“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得沈二小姐为小妾!”
“了不起金大人。”冉大将军佩服地夸道。
二楼的雅室里,时不时地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和得意的笑声,笑声犹如磁石一般,吸引着楼下的人们纷纷侧耳聆听,想要一探究竟。
此时的酒楼里,生意异常繁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二们穿梭于各个餐桌之间,忙碌地迎送着客人,端茶递酒,忙得不亦乐乎。
一位小二手捧着一坛酒,步履匆匆地走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