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莫问有些太过分了。”
火光斑驳在莫悲的脸上，明暗交错，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只是有些负罪感。”
莫离显得有些惆怅。
穿越来这个世界，他的理智一直提醒他要抛弃自己的道德观。
只是，当自己真的痛下杀手后，自己的内心又会觉得难以接受。
“我只知道，若是有一天，我被人杀了，杀我之人肯定不会有负罪感。”
莫悲的声音有些悲凉，他夹缝求存，怕死贪生，却早已知晓死亡不可避免。
“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一条生命啊。”
莫离一直认为没有人拥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
“生命在这里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煦风之恨，狂飓相报，就为了争夺一株灵药，丧命的大有人在，谁又会在意我的性命呢！”
莫悲的声音满载着无奈，作为这个世界的失意者，他更能体会到这世界底层生存的艰辛，他也更清楚的懂得，底层规则的残酷。
“我接受的教育和你们的理念不同，我们学习的是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当然犯我之人，我必十倍奉还，唯有度外之人，于我毫无干系，我并不想给他带来伤害。”
莫离更乐意相信从小在中华文化熏陶出的品德，他一直认同“人之初，性本善”。
“你可以担心伤害无辜，也可以愧疚，但是你不要对任何人抱有侥幸。我就是这样，所以我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莫悲摊开手，摇着头，语气轻松的说。
仿佛死在他手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
“你能百分百确定莫问一定会加害我们吗？”
看着莫悲毫无悔改的神情，莫离情绪有些激动地反问道。
莫离觉得，与其说莫悲是害怕受到莫问的报复，害怕被伤害，倒不如说他是为了报复莫问，已经快陷入疯狂。
甚至，是将自己曾受过的委屈，全发泄在了莫问身上。
“我不确定。”火光在莫悲的眼睛里摇曳着，反射出坚毅的光芒。“不过只要有一丝可能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那就不能让他活着。”
“为什么。”
莫离下意识的问道，莫悲的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为你说过你是要改变世界的人。”
莫悲看着莫离，一字一顿地强调着。
“改变世界，往往要从改变自己开始。”
莫离知道，改变世界哪有那么容易。
唯有改变自己，进而影响更多的人，才有可能。
“对，想要改变世界，你必须要改变自己，那改变就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强。你知道变强最基础的条件是什么吗？”
莫悲移开看着莫离的视线，拿起一根树枝，扔进火里。
“是什么？”
莫离不清楚莫悲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得问道。
“活着。”变高的火焰映亮了莫悲的脸，坚毅的眼神也更亮了。“因为你是要改变世界的人，所以更不允许有任何风险。而我正如莫问所言，并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我只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很多事情，你不屑去做，所以得有我去完成。”
莫悲对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侥幸，却唯独对迷离不言而信。
“谢谢。”
此时，莫离才懂得了莫悲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很多话语，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只化为了两个字。
“不用谢，如果我是你，我可能早已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莫悲想让火变得更旺，拿起一根木棍在火堆里鼓捣着，接着说道。
“天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