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这样想过！”云天试图解释道。
“师尊你确实没有这么想过，可你连一个理由都不愿意说，哪怕是个虚假的！”颓宴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是云月不想反驳，其实从听到莫离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句挑拨离间的话开始，云天一直在琢磨如何向两位徒弟证明自己并不是这样想的。
可四人的名字太过巧合，加上莫离言之凿凿，任他苦苦思索，他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没办法，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可云天贵为通泰山尊，又是二人的师尊，总不能让他当着自己徒弟的面承认自己没文化吧。
于是他考虑先蒙混过去再说，直接释放出大成境的威悸。
云天将威悸控制得很好，刚好只是覆盖了颓阙和颓宴。
“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你师尊是吧。”
随着威悸的到来，颓阙的内心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颓宴却咬牙强撑着身体，双腿在威悸的重压下不断地颤抖，可就是不下跪。
“不是我不相信师尊，我一直以师尊为傲，可现在师尊的做法令我难以信服，你说你的弟子事事要拿第一，敢问师尊你做到了吗？”
“你说什么！”云天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狰狞的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球。
“颓宴，跪下认错，别再说了。”跪着的颓阙伸手拉了拉颓宴的衣摆，小声说道。
“不！我偏要说！”颓宴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们炼丹是输了，可我们的炼丹术是完全按照你的指示来完成的，你只知道怪罪我们，却从来不想自己的问题。”
“你严厉要求我们，让我们必须争第一，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帮助我们成长，其实只是想要满足你那变态的自尊而已。”
“毕竟一直被压制，从来没拿过第一，就连你最引以为傲灿若星辰的修为，不也没有比过云月师叔吗？”
“你找死！”
这下云天真的生气了，颓宴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提到他与云月的修为差距，那可是云天的逆鳞。
伴随着他一声怒吼，威悸便夹带着有如泰山般的重量压到了颓宴身上。
颓宴再也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极致的安静回荡在三人身边，云天被气得说不出话，颓阙大气都不敢出，而颓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想再说话。
过了许久，云天冷静了下来，气好像消了不少，他撤去了威悸，冷冷地看向了颓宴。
“输了炼丹大会，罚去洼地劳作五天，顶撞师父，罚你洼地劳作五天。颓宴，我现在锁你灵力，你可认。”
“多谢师尊赐罚。”经过这阵子的冷静，颓宴的语气里也没了之前的怒意，再次判若两人。
“下去吧。”
云天手掌轻抬，颓宴便感觉似有一个无形的网钻进了自己体内，自己不做任何反抗，它便会将自身的灵力牢牢束缚住。
这便是锁灵缚。
颓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往殿外走去。
“慢着！”
颓宴还没走出几步，云天的声音再次响起。
“师尊还有吩咐？”
颓宴回头，垂首卑微地问道。
“莫离得了炼丹大会第一名，于情于理你们都得去祝贺，你们带个琉璃杯作为礼物，去拜访拜访莫离吧。记住，尽量套套他的话，看看他那邪乎的炼丹术是怎么回事。回来再去受罚吧。”
“好的，师尊。”颓宴再次鞠躬，转身往殿外走去。
颓宴的嘴角浮现一抹笑容，他本来就得去求莫离一点事情，这样一来，他倒不必找借口接近莫离了。
待到颓宴退出了大殿，颓阙才迟疑着开口。
“师尊，颓宴并没有忤逆你的意思。”
“别说了，你也下去吧。”云天直接无视了颓阙的解释。
“他只是一时……”
颓阙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天粗暴地打断了。
“是一时冲动吗？你看他，都开始免疫我的威悸了，你说是一时冲动？哪一次犯了错，他没有顶撞我？他以为他是谁？”
“颓阙，你要知道，会玉瓷秘术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颓宴做搭档，师尊我早就换人了。”
颓阙犹豫了。
她知道师尊这次是真的对颓宴失望了，也是真的生气了。
这时候，她再和师尊提起颓宴，无异于火上浇油。
可锁灵后的洼地劳作，对他们这类万事都靠灵力的仙修而言，实在太过难受了。
她只被罚过一次，还只有一天。便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可偏偏被锁住了灵力，求死都不行。
那也是她和颓宴第一次被罚去洼地劳作，她还清晰地记得回到通泰山后，她抱住颓宴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天一夜的那种绝望。
她告诉他，她宁愿死，也不想再被罚去洼地劳作了。
在那之后，颓宴老是顶撞师尊，已经记不起有多少次被罚去洼地劳作了，不过通常也就是两天三天。
这次师尊罚颓宴洼地劳作十天，她真的担心颓宴坚持不住。
“可是师尊，十天，我怕颓宴坚持不住啊。”颓阙还是咬牙说道。
“怎么，你也想被罚？”云天挑眉看向了颓阙。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如果非要向颓宴那样不听话，同样也得罚。
颓阙被吓了一个激灵，浑身一哆嗦，连忙行礼，向云天告辞，往殿外退去。
“还有，他去洼地，你别想着去帮他。只有吃点苦头，他才能成长。”
云天严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当颓阙走出通泰山宫，颓宴早已笑嘻嘻地等候在外了。
颓阙白了他一眼，心疼地说道。
“你干嘛非得和师尊杠，顺着他的意思说话不好吗？”
两人举步往灵鹫峰走去。
两人是双修，住在同一个地方，位于灵鹫峰的半山腰。
“我哪有和师尊杠，我说的都是事实好吧。”
“师尊本来就是为了我们好，他只是比较严厉而已。不管怎么说也得给师尊留个台阶吧，你俩刚刚哪像师徒，说是仇人也不为过吧。”
“哎呀，刚才不是一时激动，脑袋没转过来嘛。”
“你呀，你那脑袋哪一次转过来了，哪次不是和师尊吵得不可开交。”
颓阙差点脱口而出要不是师尊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计较，早就把你扔通泰山外去了。
不过，她嘴巴动了动，还是忍住了。
“这下开心了吧，十天劳作，不死也得脱层皮。”
“哎呀，只要阙阙心疼我，这点惩罚根本不算事。”
“少嬉皮笑脸的，你真有可能死的。”颓阙担忧地看着颓宴。
“放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是第一次去不适应而已。”
“我早就习惯了，里面那些弟子我早就和他们混熟了，不仅给我收拾最干净的地方给我住，还给我吃的，就差把我供奉起来了。”
“我都有点喜欢那里了，你没有听过一句谚语吗，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呵呵。”颓阙知道颓宴是不想自己担心，礼貌性地笑了笑。“希望你到了洼地还能这么嘴硬吧。”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们赶紧回去拿上礼物，该去拜访莫离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看你那激动的样子，你也不想想自己之前怎么针对莫离的，我估计他不把你丢出来就不错了。”
“放心，从我见到莫离第一眼就知道，他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颓宴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