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醉的厉害,没什么反应,可楚辞分明看到他眼睫颤了颤。
她又伸手试着推了推他,没推醒,无奈的看一眼驾驶座的司机。
若开车的是秦助理就算了,偏偏是老宅那边的司机。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她放弃叫醒一个装晕的人,决定自食其力,费力的把他身子推正,摆好睡姿。
陆家和她们住的地方距离并不远,一番折腾下来,车子也到门口了。
楚辞只好疏离又礼貌的继续叫人,“夜总?醒醒,到家了。”
这次,男人睫羽一颤,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蒙的抬眸看过来。
楚辞下车,打开车门,“下车。”
夜无咎‘嗯’的一声,单手撑着椅座下车,脚触底的瞬间踉跄了一下,楚辞扶住他,男人大半个身子压下来,差点把她一起带倒。
司机看楚辞扶的辛苦,上前帮忙被他避开,“别碰我。”
男人冷寂的眸子睇一个眼神过来,吓的司机后退半步。
楚辞低声解释,“夜总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近身,他就住隔壁,我送他回家,你先回去吧。”
夜总的坏脾气京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司机一点不见怪,低头退开。
车子启动,转瞬间消失在巷子里,身上的重量却一点没轻半分。
楚辞狐疑的看他一眼,男人低着头,眉眼隐在黑暗里,分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不由分说的把人往夜无咎家方向带。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床上躺好,楚辞累的在他旁边瘫倒,躺在床上半晌没起来。
旁边的男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真喝多睡着了。
楚辞休息够了,翻身趴在床上看他,清伶伶的目光从他深邃的眉眼一点点描摹而下,在绯红的唇上停顿了两秒,顿在冷白的喉结上。
她吻过他的眉梢眼角,吻过他的唇,咬过他的锁骨肩膀,唯独这块冷白的凸起,从未冒犯过。
听人说,这里是男人极其脆弱敏感的地方之一。
楚辞盯着那里,好奇的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抚摸,男人倏然攥住她的手,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眼底漫着笑意,“楚教授,趁人之危?”
楚辞第一次做这种事被人当场捉住,一瞬间的心虚后立刻稳住心神,“你是我男朋友,这叫情趣。”
楚辞用夜无咎以前的说辞搪塞他,顺便反咬一口,“你不也装醉吗?”
装的还挺像,把她都骗过去了。
夜无咎攥着她的手,翻身压过来,低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情趣,楚教授说的。”
楚辞抬手捂住他的唇,“先去洗漱,一身酒气。”
红酒味道香醇浓郁,混着男人身上的清冽味道其实并不难闻。
男人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吻了下,“跟我一起?”
楚辞扭头,“不要,跟你一起洗太慢了,我要自己洗,你先去。”
夜无咎垂眸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两秒,“等我。”
男人起身拿着衣服去浴室,楚辞等浴室里水声响了,蹑手蹑脚的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傻子才乖乖等他出来呢。
她鬼鬼祟祟准备下楼,一转头楼梯口栏杆上,来财站在那歪着脑袋看过来,一人一鸟对视好几秒,眼看它要叫了,楚辞手指在唇瓣上竖起‘嘘’,“你别喊,回头奖励你两颗瓜子。”
来财顿了两秒,讨价还价,“两颗松。”
好家伙,几天不见涨价了。
楚辞一边感慨宠随正主,一边压低声音问它,“哪里有松子?”
来财扑闪着翅膀把楚辞引到它的专属小卧室,鸟笼子旁边有一个置物架,满满当当摆着一堆鸟粮,鸟玩具,和鸟零食。
松子被放在里面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看就是‘重度违禁品’平时不让吃的东西。
楚辞临时变卦倒出来一颗给它,“两颗不行,只有一颗,谈不拢你就叫吧。”
反正她还没跑,被逮到就说来喂鸟,宁可被夜无咎冷嘲热讽几句,也不能把来财喂出问题。
且不说这小家伙是一条小生命,相处这些天有了感情,单单人家的后台,楚辞就招惹不起。
这鸟可能真成精了,盯着楚辞看了又看,确定她不可能给它第二颗,自己回窝里自闭去了。
楚辞把松子盒拧好,又给它食盒里添一勺杂粮和护肝粉,才偷偷摸摸踮着脚尖回去。
回到自己家,她把门反锁了预防某人突袭,上楼泡个热水澡,强撑一天的笑脸终于塌下来。
下午陆二太太那些话像是锤子一样砸在她脑海里,振聋发聩,把她前些天那些冲动之下的想法彻底湮灭。
陆鸣和他的小女朋友就像是夜无咎和楚辞的翻版和前车之鉴,暗示着两人的结局。
楚辞无力的窝在沙发上,脑子里一团浆糊。
寂静的暗夜里,楼下有推拉窗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声闷响。
楚辞警惕的起身细听,整个大楼又恢复安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但楚辞很确信,刚才确实有声音。
她拿着手机第一时间给夜无咎发了一条求救信息,在房间里选了一个金属晾衣架,光着脚小心翼翼开门下楼。
楼下灯关着,绿色的庭院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幽静空旷的环境添了几分诡谲。
她心口怦怦直跳,既希望夜无咎快点过来,又怕他今晚喝了那么多酒太着急出意外,靠在拐角处阴影处准备见机行事。
温热的手臂从身后探过来,另一只手在黑夜里准确的捕捉到楚辞握着晾衣架的手,“楚教授警惕性很高嘛!”
“可惜不太乖,知道危险不躲起来等救援,以身犯险。”
熟悉的味道和低沉嗓音让楚辞紧绷的心神一下子松懈下来,用力踩夜无咎一脚,“夜无咎,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她光着脚没穿鞋,自身那点体重在夜无咎那里轻的像羽毛,一脚踩下来轻飘飘的,不像惩罚,像调情。
夜无咎拿走她手里的衣架子随手扔到一边,抬手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涌进来,照亮女孩儿桃花眼底的水光。
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她眼角拂过,“真吓到了?”
“我以为你偷偷跑掉,会有我追过来的自觉,对不起,我下次爬墙之前先给你汇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