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棠故意说笑逗她，黄菊英破涕为笑。
目送母子两人离开后，沈晓棠把收到的诊疗费放入铁皮小箱。
箱子内摞起一沓沓小面额现金，全是她近日行医挣来的小钱。
小钱攒起来，足够他们一家人吃饱喝足，但若想日后在海市购房生活，她必须抓紧时间挣大钱！
思及几年的商海风潮，沈晓棠只想在不耽误学业情况下，蹭一波时机，实现富足有小余的愿望。
一想到挣钱，她立刻惦记起中药眼贴一事，顾不上其他，兑了温水冲澡后，便躲回房间炮制。
当前，她在外兜售眼贴一事需保密，不能大张旗鼓在院子熬煮药膏，且古宅有品种繁多的工具。
因此，她用毛巾裹住湿漉漉头发，一进房间便反锁，直接进了空间。
不久后，顾明川回到，出于习惯扫向屋里外，寻找沈晓棠身影，却只看到沈大山两口子如常在小饭厅干各自的活儿。
他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紧闭房门下洒出的微淡灯光，了然走回房。
而沈大山两口子有心事，控制不住愁绪，也早早熄灯入睡。
屋内霎时陷入一片漆黑，顾明川悄声打开房门，双腿在幽暗中娴熟一拐，停在沈晓棠房门前，曲指轻敲。
沈晓棠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透过视窗确认后，放下碾槽，跳出空间去拉开一条门缝。
对上顾明川深邃微亮的瞳仁，沈晓棠分明看得模糊，直觉他眼底荡起温笑，也跟着不由自主翘起嘴角：“你要出门打猎？放心去，等你回来敲我窗户，我给你开门。”
“家里肉足，今夜不出门。时间还早，我睡不着，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顾明川扬唇，学着沈晓棠用轻飘飘的气音回答。
一听，沈晓棠明眸陡然晶亮，她正愁两百张眼贴得通宵达旦炮制呢，这就有免费劳工送上门，解她燃眉之急！
同时，她暗中庆幸自己把空间秘密告诉顾明川，这会儿能毫无顾虑，可以带他到空间干活。
于是，沈晓棠立刻敞开房门，让顾明川进房间，谨慎反锁后，酥手握住他粗粝掌心，转瞬带人进了空间。
宽敞草地上，整齐摆着七八个陶药罐，二三十袋药材井然有序搁在一侧。
顾明川顷刻察觉异样，逡巡几圈，盯着沈晓棠身前的体态玲珑且轮廓天然的石桌石凳，确定上次空地上并没有这套家具。
以石桌上吨的重量，他认为沈晓棠搬不动，好奇直问：“你的空间会随时变化？”
“是啊。这次多了套桌椅，古宅里面的药材也更新增多种类，空间环境的可视范围往外延伸了六里。我前后推算过，可能与我用药救人有关联。”
沈晓棠坦率指明变化之处，继而朝他挥手，拍了拍身侧半人高的舂桶，毫不客气安排他。
“别杵着，争分夺秒赶工，早一刻收工，咱们就能早睡一刻。”
迎上她盈盈明眸，顾明川抛下脑海混乱的困惑，快步迈去，听从她的指导，陆续放进药材舂成粉末。
两人分工明确，不出三小时，便炮制成膏药。
眼下只需要趁热把药膏糊在药纸上，放凉装整到消毒过的铝皮饭盒。
顾明川不懂药理，但擅长观察学习。
但凡沈晓棠操作过一次，他依样画葫芦模仿，且能创新做小调整，加快效率。
见他不疾不徐却像个炉火纯青的医者，沈晓棠不吝词汇地猛夸他一顿，哄得顾明川，耳廓升红温，嘴角压不住勾起，比打鸡血更亢奋地卖力黏膏药。
连最后的清理工作，顾明川也一力承包。
沈晓棠乐得悠闲，同时掌握使唤顾明川的核心方法。
隔天天擦亮，沈晓棠把五个沉甸甸的铝皮饭盒塞到背包，骑车二八杠进县，按约定时间送药贴。
昨日好奇的街坊也赶早到场，试过眼贴后爽快要订五十张，用来送人和自己敷。
沈晓棠特意多备眼贴，正好派上用场，当场交付。
离开办事处后，她拎着余下的二十贴，跑去市民公园，挑了好处显眼位置，吆喝免费试用。
免费两字诱惑大，众人纷纷围聚试用。
沈晓棠心有打算，依着不同情况和年龄层选出二十位顾客，就地替他们清洁眼睛周边，手法娴熟敷理。
和昨日一样，她详细告知用药的药材与原理。
大伙见她长得水灵灵，声音清甜且温柔，第一眼便留了好印象。等试用顾客真实反馈用药后的感受，连着咨询价格。
沈晓棠笑吟吟伸出手指：“一张八毛，买三十送三，买五十送五，也可以用票据抵换。药贴是下单后才制作，没有存活，大伙若有意预订，可以在笔记本上登记个人信息和订购数量。”
有灵土滋养药材，她炮制药贴等同零成本，思索着反正有赚无亏，便在价格设置上偏向亲民。
而时下票据实用性和流通比现金要便利，但沈晓棠知晓再过些年，票据随着成熟市场经济的出现而消失。
大伙一听能用现金，不用花手中珍贵的票据，秉着价格划算且有免费赠送，当即踊跃登记。
沈晓棠坐在木椅上，伸张脖颈往后看着自觉排队的顾客，感慨这年代的人友善，又有素养，后世某些群体却丢了老祖宗骨根里的品德。
归途，沈晓棠背包干瘪轻盈，心头却盈满激动与欣喜。
车轮慢悠悠前行，缓缓驶入村口，经过公社时，她瞥见一辆陌生架子车被村民包围。
沈晓棠听到两三道对骂声音，但隔着距离，也听不出具体内容。
想来与自己无关，她用力踩着脚踏板，平稳骑动，却陡然听到一个熟悉名字，骤然扭头，明眸浮现冷芒。
“咱宝珠太可怜，回去没吃亲爸妈家几天饭菜，享受多久城里大小姐的优渥生活，就惨遭受牵连。”
沈宝珠回村了？！
沈晓棠俏脸阴沉，为验证所听，利索把二八杠停在路边，挤入人潮。
耳边骂声越发清晰，而她也亲眼看到沈宝珠一家三口，以及王立国家三口子。
宛若雷天滚过，沈晓棠气到想骂脏话。
炮灰对照组又归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