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的冰原上空,三十二架「北极星」无人机排列成流动的北斗七星,机身的灵能灯在风雪中划出幽蓝轨迹。林野的战术目镜显示,每架无人机下方都吊着长方体包裹,在热成像中呈现温暖的橙红色——那是装满自热灵能粥的空投箱。
「老炮的意识碎片已接入无人机群,」通讯官的声音带着颤音,「正在播放音频文件......《雪孩子》。」
童谣的旋律突然在冰原上响起,电子合成的童声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雪孩子,白又胖,跟着北风去流浪......」难民们纷纷抬浪,霜花覆盖的睫毛下,眼睛映着无人机的微光。一个裹着破棉被的小女孩突然指着天空,冰碴子从她发间掉落:「妈妈,星星会唱歌!」
林野的喉咙发紧。他记得这首歌,老炮在北极基地时总用沙哑的嗓音哼唱,说这是他女儿生前最爱的童谣。此刻,无人机群的飞行路线与战术手表中老炮的「北极狼」作战轨迹完全重合,每颗「星星」的转向角度,都与老炮当年躲避霜裔导弹的动作分毫不差。
「老赵,」林野通过频道低语,「你还记得老炮第一次带我们执行空投任务吗?」
老赵的机械臂在风雪中顿了顿,义眼闪过微光:「他说『空投箱要像蒲公英一样轻,像狼爪一样准』。上尉,你看这些包裹的落点......」
无人机群精准地将空投箱投放在难民队伍的薄弱处,每个箱子落地时都激起一圈防滑雪花,仿佛被 invisible hand 轻轻托住。林野看见一名老人捡起包裹,用冻裂的手指摩挲着包装上的抗联狼旗,旗角下印着极小的「老炮中队」字样——那是老炮生前特战队的代号。
「热食温度保持在55c,」苏皖的全息投影突然切入,她的白大褂上沾着冰晶,「灵能粥里混有噬病毒菌孢子,能帮难民抵御低温感染。」
林野看着难民们拆开包裹,热气蒸腾中露出惊喜的表情,突然想起焦土计划中被焚烧的灵能稻穗。也许老炮的意识碎片不仅是导航AI,更是用另一种方式延续着「带光回家」的信念。
「妈妈,甜!」小女孩捧着粥罐,霜化的嘴角扬起笑容,蓝色病毒结晶在她脸颊上闪烁,却始终没有侵入瞳孔。林野的战术目镜突然报警,显示她的体温比正常儿童高3c,而病毒载量正在急剧下降——灵能粥与噬病毒菌产生了奇妙的协同效应。
老赵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夜空:「上尉,星星在变!」
北斗七星的排列突然重组,化作老炮的机械臂轮廓,食指指向老龙峡方向。林野的战术手表收到陌生信号,解密后是段模糊的战场录音:「向左偏转15度,那里有北极熊的脚印......」那是老炮在「北极狼」行动中的最后指令,当时他为了保护队员,独自引开霜裔战车。
「无人机群在重现老炮的最后任务。」林野低语,握紧老炮的灵能匕首,刀身与无人机群产生共振,在雪地上投出狼首阴影。
难民队伍中,一位退役老兵突然立正,对着无人机群敬礼。他的军装上缝着三十年前的抗联臂章,臂章边缘用灵能稻穗编成狼首图案:「老队长的星星,回来带我们回家了。」
当最后一架无人机投下包裹,林野的战术目镜显示其能量即将耗尽,却突然转向星骸裂隙方向,播放老炮的临终录音:「告诉小林,狼首图腾的眼睛......在归墟。」与此同时,苏皖的紧急通讯切入:「林野,老炮的意识碎片中混有前文明代码,那些无人机不是机器,是......」
极夜中,无人机群化作流星坠落,老龙峡方向的风雪突然平息,露出冰层下隐约的狼首图腾——那是用东境难民的热毯光芒勾勒而成。林野知道,老炮的「火种」不仅是热食与温暖,更是让文明在极寒中延续的信念。
而在北陆的霜裔战车指挥部,科瓦连科看着监控中闪烁的「星星」,突然攥紧通讯器:「那些无人机的飞行模式......和当年毁掉我们整个中队的老炮一模一样。把备用的『机械童谣』炸弹准备好,我要让夏华的英雄,亲手炸碎他们的希望。」
雪落在林野的战术目镜上,他看着难民们捧着空粥罐,罐底印着老炮的口头禅:「活着,就是最大的战术。」远处,小女孩的笑声与童谣的尾音重叠,在冰原上激起一圈圈灵能涟漪,那些涟漪中,隐约可见老炮戴着机械臂的笑脸。
也许正如老炮所说,真正的火种永远不会熄灭,它会在机械的童谣里,在热食的温度里,在每个愿意守护他人的灵魂里,代代相传。